“太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若…”
對於樓犇的勸說，太子根本沒聽進去，目光直視文帝，強硬道：“父皇，兒臣最後問您一遍，這聖旨…”
“是下…還是不下？”
嘶……
此話一出，場內除文帝之外皆倒吸一口涼氣，所有人麵帶驚容的看向太子。
這話屬實有些大逆不道了，也得虧太子手中並沒有兵權，否則這話很像逼宮的感覺。
文帝麵色陰沉如水，回絕道：“絕無可能。”
一句話，徹底打破了太子心中對文帝僅存的幻想。
太子自嘲的搖搖頭，“果然還是沒辦法改變您的想法。”
“既如此…”
這一刻，太子麵色變得平淡非常，“這個太子之位，孤不坐也罷。”
“太子殿下慎言。”
“太子慎言。”
樓犇與三皇子皆驚，這話是能隨便說出口的嗎？
“父皇，太子一時有些糊塗，還請父皇莫要當真才對。”
“陛下，太子也是想為陛下分憂，還請陛下饒恕太子。”
“一時糊塗，為朕分憂？”
聽著二人此話，文帝瞥了眼太子，“你說不做太子可當真？”
“自然當真。”
太子鄭重點頭。
“好。”
隻見文帝大手一揮，沉聲道：“既如此，那今日，朕便廢了你這太子尊位。”
“從今日起，你便再也不是太子之尊。”
“謝陛下恩準。”
這一刻，太子…大皇子連父皇都不叫，直接改稱陛下，這讓文帝更加氣憤。
“哼。”
“好一個陛下。”
“如此，那便回你的寢宮，閉門思過吧，”
“一個月內，不得踏出寢宮半步，否則朕…剮了你。”
對此，大皇子完全沒了之前那般強硬的態度，反而十分平淡，就好像這件事說的不是他一般。
“是，兒臣謹記陛下之命。”
說罷，看了眼一旁的三皇子，對其點點頭後，看向樓犇，“你…是跟隨本宮回去還是去追尋逍遙王？”
對於大皇子的發問，對於擺在麵前的這個選擇，樓犇灑脫一笑，拱手道：“大皇子，草民自然是跟隨您一起回去了。”
“如此…”
“走吧。”
說著，沒理會文帝，帶著樓犇離開了勤政殿。
“逆子，逆子啊。”
看著大皇子與樓犇的背影消失，文帝再也控製不住內心的怒火。
“為了一個外人，竟然連太子之位都不要了。”
“還把朕放在眼裡嗎？”
“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
光說還不算，直接伸手將桌案上的竹簡全部推到了地上。
看著這一幕，三皇子不知在想著什麼。
可能是在為太子惋惜，也有可能是在為如何成為太子之尊而謀劃。
“陛下…”
人未到，聲先至，隻見曹常侍快速從外麵跑了進來。
噗通…
“陛下，大事不好了。”
看著回來的曹常侍，文帝冷聲道：“逍遙王可知朕的旨意？”
“這…”
曹常侍一怔，眼神閃躲起來，但想到逍遙王當時的舉動，身體一顫，連忙道：“陛…陛下，逍遙王…”
“逍遙王將您的聖旨撕毀了，而且就在撕毀聖旨的當天，逍遙王帶兵前往了馮邑郡。”
“什麼？”
“這混賬，他竟然抗旨？”文帝有些沒想到霍元吉會這般做。
“陛…陛下。”
見文帝此刻模樣，深知文帝脾氣的他，真的不想在這一刻觸對方黴頭。
可…
一想到在天水縣聽到的事情，他便不得不開口。
“說。”
“是，陛下。”
“陛下，老奴聽淩將軍說，逍遙王私自將玉門關鎮守的二十萬大軍，抽調十萬前往馮邑郡。”
“若算日子，那十萬大軍會與逍遙王同時抵達馮邑郡，所以…”
“什麼？”
“霍元吉竟敢私自調兵？”
文帝麵色難看非常，讓萬鬆柏與何言明前往，就是看在霍元吉還有二十萬大軍鎮守玉門關。
若被抽調十萬，那他之前的部署，豈不全被打亂。
且，萬鬆柏與何言明在這一戰也有可能會出事。
可他忘了，鎮守玉門關的那二十萬兵馬，可都是霍元吉的私兵。
“陛…陛下，老奴…”
“說罷，霍元吉還做了什麼。”
這一刻，文帝好像已經無所謂了，他現在就想知道，霍元吉還能做出什麼讓他震驚的事。
此間，曹常侍自然不敢隱瞞，“陛下，逍遙王說了。”
“雍王隻是個開始，小越侯同樣得死。”
“逍遙王還說讓小越侯洗乾淨脖子等著，千萬彆想著躲藏，否則他不介意將越氏滿門屠滅。”
“包…包括越妃娘娘。”
砰…
一聲巨響，文帝一巴掌拍在麵前的桌案上，大怒道：“他怎麼敢的？”
“他…是在威脅朕是嗎？”
此刻，文帝好似擇人而噬的野獸一般，殺意淩然的掃視在場兩人。
似乎是想要從這二人身上尋求答案。
但回應他的卻隻有二人的恐懼與膽怯。
“好好好。”
文帝怒極反笑，看向曹常侍，沉聲道：“擬旨，逍遙王擁兵自重，抗旨不遵，不敬皇權，著命其上交兵權，降為侯爵，在府禁足三年不得外出，否則…按造反論處，殺無赦。”
嘶…
倒吸涼氣的聲音響起，不管是曹常侍還是三皇子都沒有想到文帝能下這樣的旨意。
而且，說實話，就算這旨意到達了霍元吉那裡，對方能夠輕易的交出兵權？
“陛下三思啊。”
曹常侍忍不住開口了，“陛下，前往馮邑郡的可不止逍遙王，還有淩將軍啊。”
“子晟？”
文帝一愣，這才想到之前曹常侍說是淩將軍告訴他的這個消息。
可就算淩不疑在又如何？
原本失神的他，回轉過來，麵色陰沉道：“正好，在霍元吉上交兵權之後，正好由子晟接管。”
說著，看向曹常侍，“拿著聖旨，前往中尉營，命葉城帶兵五萬前往馮邑郡配合行動。”
“這…”
曹常侍傻眼了。
文帝這操作明顯是要動真格的呀。
而且…
隻讓五萬大軍前往馮邑郡，這確定能將霍元吉帶回來嗎？
又或者說，這五萬大軍能否敵的過霍元吉的十四萬大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