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自家父皇的回答,太子麵露笑意,拱手道:“既如此,還請父皇下旨。”
“雍王所作所為,已然動搖國之根本,這等蛀國之蟲若不下令剿滅,被傳揚出去,其他人會不會也效仿雍王這般?”
“畢竟,他們知道,就算他們做了,父皇您…也不會對他們動手的,不是嗎?”
砰……
“放肆。”
文帝怒目圓睜的看著下方的太子,眸中滿是難以置信。
他怎麼也沒想到,太子是變得跟以往不一樣了,可他沒想讓他成為現如今這般。
這算什麼?
逼宮?
“父皇,兒臣所言,皆為大漢百姓著想。”
“若不下令,兒臣怕您與逍遙王離心,到那時,四國聯軍壓境,邊境百姓該如何…”
“邊境百姓不用你管。”
文帝怒喝一聲將其打斷,淡漠的看著下方的太子,沉聲道:“此事朕已有決斷,雍王現在不能死。”
“還有朕告訴你。”
起身,邁步來到太子麵前,低頭俯視道:“朕的大漢,最不缺的就是帶兵打仗的將領。”
“不是隻有逍遙王能夠獨當一麵,彆以為做出成績,便覺得朕會依賴他,大漢百姓會依賴他。”
“在這大漢,朕便是這天。”
“朕想怎樣就怎樣,誰能奈我何。”
太子沉默了,樓犇更加沉默,內心有些不敢相信這是大漢的開國君主。
這番話,他怎麼也不相信是從一個開國君主口中說出來的。
如今,大漢的確能帶兵的將領不少,可若說能夠帶兵敵對四國且不輸的,恐怕也唯有霍元吉能夠做到。
是,淩不疑的確被稱為少年將軍,在帶兵打仗這一方麵少有。
可百萬級戰場的,淩不疑從未上過,光是調整戰況,布置作戰戰略恐怕都是個問題。
“父皇…您…真的要一意孤行嗎?”
太子直視文帝沒有退縮,樓犇更是看向文帝,他也想看一下文帝最後的決定。
又或者說,他想從對方眸中看出一些是彆人不知道的東西。
他始終不相信,一個開國皇帝,怎麼可能這般是非不分。
然,令二人失望的是,文帝眸中儘是不屑與鄙夷。
“沒錯。”
“朕便就一意孤行了,你能如何?”
“聯合大臣逼朕退位?”
文帝俯身,伸手握住太子的後脖,繼續道:“難道你真要為了霍元吉來與朕為敵不成?”
“朕可是你的父親,難道你要為了一個外人來反叛朕這個父親嗎?”
看著自家父皇,太子失望的搖搖頭,苦笑起來。
“父皇還記得曾經您跟兒臣所說的話嗎?”
“什麼?”
文帝不明所以道。
“您說…”
太子反手握住放在自己後脖上的手,強行將其掰開,緩緩起身,麵露決然道:“您說,為君者,需知人善用,為君者當明辨是非。”
“您還說,讓兒臣以後莫要做那心瞎眼盲之君。”
“再看看您現在又做了什麼?”
“知雍王叛國之罪而無動於衷,還有小越侯。”
“您當真就覺得,當年孤城之事與他無關,還是說…當年孤城之事,您…也有參與。”
這一刻,一個可怕的想法湧上心頭,“難道真像民間傳聞,您怕霍翀將軍功高震主,您怕霍翀將軍威脅到您的帝位,所以…”
“逆子。”
怒喝一聲,上前一腳便將其踹倒在地,怒不可爭道:“你可清楚自己在說什麼?”
“嗬,兒臣當然清楚。”
太子緩緩起身,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塵土,繼續道:“若非如此,那您告訴兒臣,您到底為何要這般做?”
“難道您真的要看大漢亡國嗎?”
“父皇……”
一旁樓犇已經傻了,他沒想到事態會發展成這般模樣。
“陛下…”
突然,一個怯懦的聲音打破了這緊張的氛圍。
文帝抬頭,那布滿血絲的目光落在常侍身上,沉聲道:“何事?”
看著文帝,常侍此刻內心恐慌,在文帝身邊多年,他從未見對方如此憤怒過。
“陛…陛下,三皇子…求…求見。”
“老三?”
文帝眉頭一簇,瞪了眼太子,揮手道:“讓老三進來。”
“是,陛下。”
說完,常侍小跑的離開了大殿,這種場麵完全就不是他這種小卡拉米能夠待的。
沒一會兒,三皇子從外麵走了進來,剛才他也聽到了文帝對太子的嗬斥。
噗通…
來到文帝麵前,躬身行禮道:“兒臣拜見父皇。”
“見過太子殿下。”
看著三皇子,文帝儘量讓自己平複,詢問道:“你來此所為何事?”
“父皇…”
三皇子看了眼太子,隨之道:“兒臣是來請命前往邊關的。”
此話一出,大殿內安靜下來,針落可聞,所有人聚焦在了三皇子身上。
文帝上下打量了三皇子一眼,“你…要前往邊關?”
“是,父皇。”
三皇子點頭應聲,“兒臣作為皇家子弟,如今邊關告急,我等皇室應做表率前往戰場,以鎮我軍氣勢。”
“大哥作為未來儲君,自然不能前往戰場的。”
“五弟又是個玩世不恭的性子,所以,兒臣請命。”
“還請父皇恩準。”
聽到這話,再加上三皇子那慷慨赴死的精神,不得不說文帝動容了。
不過,他深知邊關凶險,如此大規模作戰,出現一點偏差都將是全軍覆沒的下場,
“父皇,兒臣…”
“回去吧!”
文帝搖搖頭,沉聲道:“邊關之事,不是你能參與的。”
“老老實實待著。”
“若你真想,那便等平定邊關,朕送你入軍隊之中曆練。”
“父皇,兒臣…”
三皇子急了,本以為這次自家父皇會同意,沒想到會是如此。
“你難道也要向這個逆子一樣,忤逆朕嗎?”
“啊?”
文帝怒喝,三皇子瞬間泄氣,低頭不敢直視文帝。
“哼。”
沒再理會三皇子,轉頭看向太子,“你若現在離開,今天這件事,朕就當從未發生過。”
“太子之位依舊屬於你。”
“但你若執迷不悟,那這太子之位也可以是其他人的,你明白嗎?”
文帝本以為這樣說,太子便能知難而退,可他忘了,太子跟以前已然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