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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從廚房裡端出來的東西著實讓人驚喜:紅燒小鬆鼠,刺蝟雜燴菜,汽鍋老母雞蟲草花湯,菊花蛇羹,糖烤栗子,護心肉燉白花臉蘑孤,最後是一個土豆燉茄子和高粱水飯...
金玉婧喃喃道:“這算是個什麼風格的午飯?”
嘖,你就說做沒做出來吧!
嗷嗷待哺的人裡麵也就饒其芳一個是真過過苦日子的,一見高粱水飯和土豆茄子頓時眉開眼笑:“看見沒,我兒砸他真的懂下飯!”
說的金玉婧太筱漪厲蕾絲莫名其妙,正好這時候三小隻放學回來,嘰嘰喳喳的幫忙,家裡的低氣壓肉眼可見的升高了——直到老王神神秘秘的端著一盆子烤肉出現。
“當當當當~瞧見沒~鹽川燒烤一條街蜜汁鹿血烤鹿肉~保準是鹽川家鄉的味道~”
饒其芳金玉婧好懸沒氣撅過去:“小兔崽子,你是真故意的還是假不知道?”
老王見低氣壓瞬間變成了高血壓,肉眼可見的慌了:“啊?”
“你擱後門外老半天,就忙乎它?”李滄歎了口氣,“行經忌鹿血,孕期禁麝香,你從小在鹽川土生土長,彆告訴我你連這都不知道!”
老王眼中滿是清澈的愚蠢,委屈的像個三百多斤的孩子。
問題在於,這兩種東西鹽川都有相應的產業鏈,而且基本是自古以來。
好在在這個人均飯桶的時代區區一盆鹿肉算不上什麼大事,李滄老王三小隻和一個沒啥胃口的金玉婧稍微分了分,根本沒濺起什麼浪花。
饒其芳看著三小隻說:“小家夥們有話想說?”
三小隻的三疊奏算是咱家的一種特色,沒人能明白她們的默契是怎麼來的,三個一模一樣的聲音完全同步,弱弱道:“學校有一場演——”
三小隻還沒說完,那邊班主任電話已經打過來了:“喂,您好,是繞教官嗎,是這樣的,學校定於5月23日也就是大大大大後天舉行一場反恐反異實戰演習,以增強學生們對空島時代危險性的感知度以及安全意識,屆時基地高層主要領導以及社會各界知名人士都將前來觀禮,作為克洛芮絲奧蘿拉艾琳的家長,我們誠摯的邀請您和李滄作為...”
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饒其芳捧著電話按著太陽穴嗯嗯啊啊,至少七八分鐘之後才得以放下電話:“這群人消息倒是很靈通啊,你一回來他們就都知道了似的!”
“不去行不行?”
饒其芳指指三對六隻深邃粉金、猶如滿載鑽石的流淌星河、飽含期許的大眼睛,隻見三小隻抱著寸步不離的三隻羅小黑,小心翼翼:“喵?”
李滄一咬牙:“去!
”
厲蕾絲笑:“男本社恐,為父則剛?”
此言一出,饒其芳和李滄同時大喜過望:“對啊,這不是還有個現成兒能頂缸的麼,大雷子(死丫頭),你去!”
然而厲蕾絲可不像老王那麼好忽悠,頓時嗬了一聲:“饒其芳,你是不是忘了,學校記錄上家長一欄隻有你和李滄的名字,我算哪根蔥啊我~”
金玉婧笑的鬼祟:“我補充一下,那個欄是單獨的監護人欄,滄滄公主和饒其芳同時出現在常規家長那欄顯然是極不禮貌的,畢竟題頭是父母~”
“就你話多!”饒其芳沒好氣的瞪了金玉婧一眼,“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
“喲,怎麼,不小心戳你痛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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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吵起來隻需要一分鐘,而李滄擱旁邊惆悵極了,對於他這樣一號人來說,介入人類父親而非類人類父親這一角色顯然為時尚早,這個身份落差就讓人難以接受,上次他去學校的時候那仿佛春天打欄牛群一樣的家長們好懸沒給他折磨瘋了,要知道,他們談論三小隻這種年紀的孩子之間的語言邏輯基本是以月子和伺候月子孕吐和尿布作為起始點的,簡直恐怖如斯!
作為一個有堪稱慘不忍...呃...堪稱輝煌職業經曆的專業人士,老王的業務範疇當然有涉及到小初高,畢竟這個年齡取值範圍相當適口——指家長。
所以,老王對李滄的痛苦顯然非常了解:“家長專屬福音,一般人享受不到,你知道她們在床上都會跟你聊孩子這學期的補習費用和鋼琴課嗎?”
老王這次有點玩大了。
儘管是小聲滴咕的,但在饒其芳“領域”範圍之內有隻蚊子抖一下翅膀都能被她感知到,如此猖狂的發言直接激怒了母親大人,一隻杯墊以刁鑽的繞過李滄平平整整的拍在老王臉上,發出一聲清脆爆響。
脆弱的杯墊完好無損,老王那厚度硬度堪比合金長城拐彎的臉皮立時變成了杯墊的形狀,整個人在沙發上鷂子翻身滾出去老遠,啪的一聲湖在地板上,震得幾座沙發都在顫悠。
老王裝作受傷慘重的樣子哎喲哎幼的爬起來,試圖萌混過關。
“會哭的孩子有奶喝...”在老王笑容漸漸浮起的時候,就聽饒其芳接著說道:“再賞你一個!”
啪~
饒其芳對自己的手藝不甚滿意,自願自艾的說:“唉,大姨媽果然還是影響發揮了...”
“何止影響發揮,還影響工作呢!”金玉婧說,“明天我本來要到第三島鏈談一筆大生意的,這病一直不好怎麼去跟他們吵架?我說芳芳,你明天還曠工?”
“誰也甭想讓老娘上班!老娘一個月也就隻有這麼幾天假了!”饒其芳抱怨道:“當初就不該接手基地那堆爛攤子,真的是小不忍則亂大謀...”
金玉婧翻了個白眼:“這麼暴躁的時間段不是剛好用來跟人打架,這不就是你的工作日常麼,什麼影響發揮啊,明明就是更擅長了!”
“你是不是在暗示老娘暴力?”
“豈敢豈敢...”
饒其芳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好大兒,正好你這幾天有時間,回頭去趟熊貓大營唄,基地三協和私人武裝團體最近也在搞紅藍軍演,媽琢磨著用用你那些命運仆從。”
“沒問題啊,要哪個品種?”李滄說:“管飽,管飽的!”
很正式的說,命運仆從打架鬥毆經驗最少的就是正經人類了,反正骨妹他們閒著也是閒著,不如給這些家夥找點事情做。
“一二三號狗腿子吧,和普通士兵打打對抗賽而已,不是攻堅戰,你那些大塊頭用不上。”
“噢...”
李滄略顯失望,他就是想看看基地常規主力的戰鬥方式和技能梗概而已,畢竟基地平時都是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一水兒的重炮洗地,毫無花樣極其枯燥乏味。
“還有,兒砸,蟲子的視頻我們都看過了,單獨一個巢穴之主,倒也不成什麼氣候...”
“所以就是說,蟲族還是擁有隨時毀滅基地的能力對吧?”金玉婧接口道:“連你饒教官都隻能獨善其身?”
“不然呢,真當老娘是救世主啊?”
“滄滄公主有辦法麼?”
李滄愣了一下:“對基地和類似的大型結構,沒人有辦法,靠譜的建議是趁現在上軌道線超脫飛升一波,或許可能來得及。”
眾人竟無語凝噎,那您還是彆靠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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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婧哀鳴道:“那你說老娘玩命掙錢到底還有什麼意義?”
有對應的社會結構和人文生態,貨幣才會被賦予意義,不過如果是命運硬幣這種東西的話,倒也不好完全當作一般意義上的貨幣來看。
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至少金玉婧同誌的幽怨這一屋子人基本感受不到。
指望李滄能和絕大多數活人共情那純屬扯澹,至於老王就更加抱歉了,一群無關緊要閒雜人等的死活管他鳥事,華夏基地就是全爆了他頂多也就是擱論壇上感慨幾句物競天擇弱肉強食菜是原罪,咋,難不成你們都有個老婆也管我叫寶貝兒?
社會責任感這種東西硬往他們身上扯屬實有點大可不必,他們自個兒不去危害社會就已經是邀天之幸了,倒是跟厲蕾絲饒其芳太筱漪她們還可以說道說道...
“我猜測蟲子也是不好過來的,巢穴之主出了尤克特拉希爾其實就等同於坐標已經發送出去了,與其想著怎麼守住基地,不妨試試將蟲族看作這個該死的末日世界裡一種難得的資源,這麼一想是不是感覺就好很多?至少如果處理得當的話,這玩意對人類在異化血脈生物中更好的繁衍生息幫助那可老大了~”
毫無疑問,如此炸裂的發言絕對震撼了所有人。
咱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您搞反了先後順序?人類要是tii能把縻狑蟲族當成資源礦產可勁開可勁采,還擔心個錘子的行屍異獸?彆的暫且不論,單您這個樂觀程度就絕對是正經人類所難以企及的!
“無非就是生命力強一點體型大一點而已啦~”饒其芳擺擺手,“基地有專門的對付超巨型異化血脈生物的預桉和硬件設施,在老娘的武斷領域之下,嗬!”
“媽,您最好不要靠近不穩定的空間風暴或者躍遷點。”李滄皺眉道:“三條世界線互相糾纏,我擔心會對您和厲蕾絲這樣接觸過殄文手環的人產生微妙影響,總之,您不適合與蟲族直接接觸。”
饒其芳愕然張大了嘴巴,呆滯片刻,少女般明媚的臉龐頓時攏上一團暈紅:“喔,噢噢...”
金玉婧:“???”
你們是不是在說什麼姨姨不知道的事情,饒其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乖巧了?
厲蕾絲白了李滄一眼,大刺刺的說:“蟲族難對付的地方在於它們本身是沒有領地可言的,所以一旦發生戰爭,主戰場必然會在從屬者自身的空島上,不管打不打得過,損失總要產生,這才是真正會讓李滄擔心的地方,嗯,你們懂的,他的成本核算公式和算術水平一向不那麼儘如人意。”
“那麼大塊頭那麼老多的蟲子,防護力場之類的玩意用不起的。”老王道:“主場作戰什麼的滄老師最討厭了,這貨比我還沒溜兒呢,他比較擅長在人家的地盤上花人家的錢打人家的老婆娃兒。”
所以你tii倒是不花人家的錢了,結果還挺有優越感的是吧?
太筱漪說:“為什麼不能像尤克特拉希爾那樣用封印把蟲族困死在裡麵呢,基地有很多閒置無用的空島呢!”
“這不是能不能的問題,而是尤克特拉希爾的血脈封印太複雜也太奢侈了,基地根本無法複製。”李滄說:“血脈封印以整個浮空陸的所有人類血脈和意誌階級固化為基礎將蟲族的力量剝離到行屍異獸身上,不光需要巨量的人口和土地麵積作為消耗品,甚至還需要一個鏈接著行屍之地的活躍躍遷點。”
“嗯,可不就是麼,滄老師要是有這麼些先決條件甚至能直接把蟲族打得媽都不認識了,還犯的著好吃好喝供著養著麼?”
“你好像腦瓜子裡缺點什麼東西!”厲蕾絲第無數次對這貨表現出嫌棄至極的情緒:“我們是在討論自己能不能打得過嗎,是基地在蟲族衝擊下得以保全的可能性。”
再重複一次,無論饒其芳還是李滄,至少跟一頭巢穴之主所率領的蟲族五五開其實問題都不大。
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蟲族的目標又不是你單獨一個人甚至壓根兒可能就tii不是人類,一片蟲子海烏泱烏泱衝上來直接搞你本土,這得是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戰鬥力才能把它們完全擋在基地之外,要知道就連李滄都沒有成建製的空中單位可以這樣打架的啊,除了狗鯤之外的所有戰鬥力都需要依托空島才能大肆征伐橫踢豎卷...
一個字:難。
“你看滄老師的表情就知道他其實一點不慌...”老王嘿了一聲,無所謂的聳聳肩,“這貨八百個心眼子,從打看見那玩意起估計就已經把怎麼價值最大化提上日程了!”
“要是你們願意放我回空島和小幣崽子對線,這會兒指不定有些命運仆從和方案已經在磨坊裡立項上手實操了呢!”李滄抱怨道:“我這從精神到肉體早就完全好了,一點問題沒有,你們看啊!”
“媽覺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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