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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高燧打著嗝,帶著被分好後打包的駱駝肉,哦不對,沙威瑪離開了泉州會館。
一行人剛剛離開,方才還醉醺醺,一步三搖的宋靜敏,眼睛瞬間睜開,哪還有一絲醉意?
他幾步邁入後院,輕輕推開一扇不起眼的小門,卻見那姓周的酒鬼仍在自斟自飲。
斜睨了他一眼,酒鬼輕輕開口:“人走了?”
“是”,宋靜敏這個會長站在此人麵前,表現的十分恭敬:“剛剛送走,應該沒有懷疑。”
“嘁,你未免也太小看他了。”
酒鬼嗤笑一聲:“你剛露麵的時候,恐怕他就懷疑你了。”
“啊?”
宋靜敏一愣:“我沒有露出什麼破綻啊。”
“你的熱情,就是最大的破綻。”
宋靜敏更迷糊了:“此話怎講?難道我熱情還不對了?”
“對彆人也許可以,對他卻偏偏不行。”
“那又是為何?”
宋靜敏已經懵了。
“我問你,他是以什麼身份來的亞剌比亞?”
“蒲氏後..”
話音未落,宋靜敏懊惱的一拍大腿:“哎呀,我怎麼把這事忘了!”
朱高燧的身份是蒲氏餘孽。
蒲家當年對宋朝皇室做下的惡行,即便到了大明都不被人原諒,戳著脊梁骨罵。
更遑論泉州出來的人,對他們更是恨之入骨。
宋靜敏身為泉州商會的會長,怎麼可能如此熱情對待蒲氏餘孽?
酒鬼冷笑:“你就是太在乎他的身份了。”
宋靜敏苦笑攤手:“畢竟那可是天家貴胄啊,我一個小小海商,怎能不小心應對?會長,那我如何補救才好?”
“補救什麼?”
酒鬼把一顆花生米丟進嘴裡,閉著眼似乎很享受的樣子。
“彆說是你,恐怕他連我都懷疑了。”
輕輕端起酒葫蘆,細細品著壺中酒,酒鬼一臉的享受:“但那又如何?這接下來的日子,可越來越好玩了。”
“那我...”
“照計劃繼續做吧。”
酒鬼嗤笑一聲:“那個和蘭海商不是急著要一批絲綢嗎?就把他介紹給咱們這位趙王殿下吧。”
“好,我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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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習習,海風裹挾著熱浪,吹著朱高燧陣陣燥熱。
他解開了領口的扣子,眼神卻如陰翳的山貓,在黑暗中時刻等待捕捉獵物。
“爺,這位宋會長是個好人啊,咱們運氣真不錯。”
“運氣?”
朱高燧冷笑:“老子運氣再好,也不能抵消‘蒲氏餘孽’四個字,對泉州人的殺傷力吧?”
親衛一愣:“那是...”
“除非他們早就知道本王的身份,在這等著我呢。”
親衛眼神一冷,手不自覺的摸向腰間:“需要小的去解決了他嗎?”
朱高燧二話不說給他一腳:“你他娘連好賴人都分不清?看不出是蘇謹那王...蘇公爺派來幫我的?”
“啊,是是是,小的愚鈍。”
親衛嘿嘿一笑,撓著頭傻樂:“那咱們還去找他嗎?”
“憑什麼不找。”
朱高燧嗤笑一聲:“你還記得那姓周的嗎?”
“嗯,有印象。”
“我瞧他壓根就不姓周,應該姓房才對。”
“房?”
親衛不知道房周是誰,朱高燧也沒心思向他解釋:
“其他的你不用管,派人給我盯著泉州會館,尤其是盯著那個房,不,那個姓周的。”
“諾!”
沒過幾日,宋靜敏果然親自登門,給他帶來了一個好消息——找到接手的客商了。
“哦,是什麼人?”
“是個和蘭船長,同時也是商隊的總管,叫帕特裡克,克魯伊維特。”
朱高燧跟著讀了一遍,舌頭差點沒打結:“咋這麼繞,比英國佬的名字還繞?”
“和蘭人起名和英國人不太一樣,一般來說他們名字前麵是代表...”
“打住,我對這些沒興趣,你隻需要告訴我怎麼和他聯絡,他需要什麼就行。”
“是。”
宋靜敏此時哪還像個商會會長,分明就是朱高燧手下的管事。
關鍵是他自己沒有一點覺得不妥。
“帕特裡克是和蘭沒落貴族,阿什本伯爵的船隊總管,一直為伯爵家族負責中亞的貿易,主營就是絲綢。”
“因為大明管製的緣故,最近出海的絲綢越來越少,這個帕特裡克拿不到貨,沒辦法找到我這裡來了。”
其實有句話他沒說,之所以絲綢貨源稀少,是因為他們船隊有意在控製輸出量,吉達市麵上才見不到多少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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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
朱高燧聞言點點頭:“什麼時候能安排我見見這個...帕什麼玩意兒的人?”
“隨時可以。”
宋靜敏笑道:“您不知道,這些日子這個帕特裡克已經快急瘋了,但凡能見到的絲綢都被他搜羅一空,就差明搶了。”
朱高燧聞言有些不悅:“那你就不怕他把本...我搶了?”
“他敢!”
宋靜敏身上露出些許殺氣,眼睛微微眯起:“咱們泉州商會在這說一不二,除非他阿什本家再也不想出海。”
忽然發覺朱高燧似笑非笑的在看著他,趕緊收束身上的殺氣,換作笑吟吟的諂媚嘴臉:
“公子放心,有咱們在後麵保著,您的生意管保順順當當的。”
“好,有勞宋會長了,那就儘快安排咱們見麵吧。”
“那就...明日?”
“好,就按宋會長說的辦,事成之後定有酬謝。”
“不敢,這是在下應該做的。”
離開趙王下榻的賓館,宋靜敏才發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不過想想趙王許下的承諾和酬謝,頓時骨頭都輕了三斤。
他家祖籍福建興化府仙遊,世世代代以經商為生,獨獨沒有出過舉子。
若趙王能念著今日些許好處,將來自己未必不能入朝為官。
哪怕放一任縣令,那也是能改變家族命運的契機啊。
想到此處,不由得慶幸當年跟著家叔出海來到此處,不然這餡餅哪能砸到自己頭上?
為趙王殿下辦事,宋靜敏的效率自然要多高就有多高。
當天他就將那和蘭商人招至商會,約好翌日與趙王交易,當然,朱高燧的身份他絕不敢泄露一絲。
那帕特裡克聞言大喜,這貨源的事愁了他一個多月了,如今這麼多絲綢的好貨居然砸到了他的頭上。
熟悉漢人‘操作’的他,當即就拿出黃金要‘表示表示’。
隻不過奇怪的是,一向貪婪的漢人,這次居然義正嚴辭的表示,分文不取。
但隻有一個要求,就是必須滿足賣家的要求。
對此,帕特裡克欣然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