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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成桂篡位成功後,本將國都定在漢城。
可惜安氏反叛後,李朝軍隊一路節節敗退,最後又退回了李成桂當年的封地附近。
而李朝的國都,也再次變成了平壤。
遷都平壤之後,李芳遠雖大肆動用民力、財力修建王庭。
但落在齊源這樣的天朝上使眼中,無疑寒酸的很。
出使朝鮮這樣的藩屬國,按照規製來說,一般派一個五品官就是最高禮遇,給足他們麵子。
但這次大明卻派出齊源這個正四品的左少卿,足見對這次訪朝任務的重視。
此次出使李朝,除齊源這個正使外,還配了兩個副使。
這倆副使也是從六品上的官職。
護衛的衛隊,則是五百羽林衛。
同樣,按照以往的規矩,沒必要派出羽林衛這樣‘高規格’的天子親衛。
但朱棣另有他的打算。
封舟靠岸,李朝方麵派出的接待人員,也頗見‘誠意’。
以議政府領議政大臣柳廷顯為首,左讚成金成,右讚成柳梟為輔,相當於大明的內閣首輔和次輔。
餘下官員、豪紳組成近百人的接待團,規規矩矩站在港口,靜候大明使者天團到來。
對於這樣的規格,齊源卻冷哼一聲,很不滿意。
所謂領議政,其實就是李朝的‘宰相’,左右讚成就是他的副手,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
但大明使者前來,李芳遠這個家夥居然沒來迎接,讓齊源很不爽。
你在朝鮮是個王,但在大明的眼裡,也就是個臣。
齊源代表的可不是他自己,而是代表著陛下。
如今天朝使者到朝,他居然敢不出來迎接?
生氣之餘,齊源已經在暗暗警惕。
看來,蘇大人臨走之前的擔心不無道理啊...
如今的李朝,隻怕未必是與咱們一心的。
雖然心中略顯不滿,但齊源麵上沒有露出絲毫不滿。
按照禮節與接待團見禮後,齊源開始暗暗打量這些人。
領議政柳廷顯今年也就不到五十,但鬢邊卻出現許多白發,雖然在笑,但眉間儘是隱憂之色。
看似豪邁與齊源好不親熱,眼中卻透著深深的防備和警惕。
左讚成金成麵相十分友善,臉蛋有些圓嘟嘟的,言語投足之間透著一股儒雅,頗似大明的書生。
“上使,金讚成的爺爺金濤先生,曾是洪武四年的進士,得中三甲第五,授山東東昌府安丘縣丞呢。”
“哦?你是金濤後人?”
可能是同為讀書人的緣故,齊源看金成也順眼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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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爺爺的官告我看過,可惜了,可惜了。”
金成訕訕一笑,心裡卻不以為然。
有啥可惜的?
三甲第五在大明隻能做個縣丞,可回了高麗就能直任翰林。
在大明一輩子恐怕也隻能做個縣令,可在咱們高麗,最後我爺爺可是...
但想起金濤最後的遭遇,忽然覺得其實在大明當個縣令也挺好。
“這位是柳梟,說來慚愧,是老夫的侄兒。”
齊源循聲望去,隻見這個李朝右讚成一臉的桀驁不馴,隨意的朝自己施了施禮,滿是不耐煩的樣子。
“嗬嗬,有意思。”
金成不過才三十歲左右,但這個柳梟明顯更年輕,最多不過二十出頭。
能坐在右讚成這個位置,要不是他叔叔的功勞,齊源能把腦袋割給他當馬桶坐。
“港口風大,上使還請移駕賓館。”
“好。”
海船雖穩,但連日航行,齊源早感覺老腰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正好先去賓館休息一番,然後再去會會這個‘朝鮮國王’。
沿著黃土墊道沒走多遠,就是齊源一行下榻的國賓館。
雖然布置的十分喜慶,也灑掃的很乾淨,但落在他眼裡就倆字——寒酸。
“這...”
眼見上使似乎不滿,柳廷顯給金成使了個眼色,後者訕訕的解釋道:
“上使,鄙國遷都平壤時日尚短,很多地方設施還不完善,所...”
齊源擺擺手打斷,似笑非笑的瞅了他一眼:“沒事,有個落腳處就很好了,金讚成帶路吧。”
說是國賓館,其實就是個三進的院子,灑掃的倒是十分整潔。
“嗯,很好,就這樣吧。”
趁著羽林衛檢查整個院落的功夫,齊源拉著柳廷顯幾人坐下敘話。
柳廷顯也趕緊解釋,不是王上不想來,實在是因為‘偶感風寒’,臥床不起而不能親迎上使。
在彆人的地盤上,齊源再不滿也不會直接說出來,應付的敷衍幾句,就要求明日去拜見李芳遠。
一為看望,但最重要的還是第二個原因————宣旨。
必須儘快確認耽羅島的歸屬,鄭和才能順理成章布置耽羅島的防務。
“這個...”
柳廷顯臉色有些難看:“上使有所不知,大王的病實在有些洶湧,太醫說還有傳染的風險,所以...”
齊源麵露不悅,淡淡掃了他一眼:“所以要本使等到什麼時候?爾等可知,耽誤了頒旨是什麼罪名?”
“上使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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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廷顯眼神略顯慌張,訕笑著說道:“不知由小臣來接旨可否?”
“你說了算嗎?”
齊源再次哼了一聲:“事涉耽羅島防務,此乃兩國邦交之大事,爾可定奪?”
“是是”,柳廷顯低聲下氣的應下,但心裡卻不以為然。
耽羅島先是被安氏奪去,如今又落在你們手上,我說了算不算有用嗎?
齊源卻另有思量。
耽羅島的歸屬不算最重要的,畢竟東西都到手了。
現在不過是先上車後補票,需要一道手續罷了。
但試探李芳遠的心思,才是他此行最重要的目的。
“柳議政,你就直說吧,需要本使等幾日才能見到貴王?”
“這個”,柳廷顯擦擦額頭的汗:“大王此番病來如山倒,正所謂病去如抽絲...”
“混賬話!”
齊源狠狠一拍案幾,震的桌上茶杯都跳了起來:“難不成他的病一直好不了,本使就一直等下去嗎!”
“上使慎言!”
柳廷顯還沒說話,柳梟冷冷的插話道:“上使此言,難不成是咒我家大王嗎?”
齊源冷冷的看著他,一言不發。
眼瞅著雙方的氣氛陷入冰點,金成急忙訕笑著打圓場:
“怎麼會呢?”
“上使,大王此番病雖重,卻隻因不敢傳染上使而不出麵。”
“待過幾日必然大好,到時候一定擺茶奉酒向上使賠罪,還請擔待一二。”
“好,那就三日。”
齊源麵無表情的起身:“本使隻給你們三天時間,時間一到若見不到...”
“不會不會。”
柳廷顯連連擺手:“三日足矣。”
“好,本使奔波日久,不甚疲憊...”
“上使請歇息,我等就不打擾了,告辭。”
“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