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夜色中,居然是黎明教堂的花園。夏德能夠從窗口看到花園中間用盛開的花朵組成的巨大的【黎明先生】的聖徽,聖徽被花壇邊緣的一圈蠟燭照亮。
他大口呼吸著窗外的空氣,好半天又說道:
“醫生使用升華之語的時候我也在場,那力量有些太可怕了。”
“那是當然,通常來說,使用升華之語要靠大型儀式和魔藥配合,才能發揮最強的威力。而且即使是有準備的使用,也必定導致壽命的永久衰減,力量的衰退以及短期內精神抗性的下降,甚至有種說法認為,使用升華之語的力量,會導致銘刻靈符文變得更加困難。比爾這次可是以必死的心態強行使用,如果不是你的咒術,他的情況恐怕會更加糟糕。大概當時和我們對峙的女人也沒想到他這麼瘋狂。”
教士唏噓到。
“那麼醫生這是第幾次使用升華之語?”
夏德又打探到,然後得到了隻是第一次的答案。
詢問完了醫生的事情,他又說起了組內另外兩位姑娘:
“現在安娜特小姐在露薏莎小姐那裡?請問您知道露薏莎小姐的住址嗎?我想,我應該去看看她們。”
其實是對“呢喃詩章”與“十三位被選中者”的事情放不下心來,他想要立刻去見紫色眼睛的占卜家。
“明天我們去看比爾的時候,不是能夠見到嗎?”
奧古斯教士雖然這樣說,但還是給出了地址,然後繼續剛才的話題:
“昨晚的情況還不錯,安娜特及時終止了儀式,你也在邪神之影前沒有崩潰。甚至那個看到了我們長相的‘拉索婭夫人’也被你打死了。”
談話進行到了這裡,終於到了昨晚銀月下的那一擊。夏德斟酌著話語想要開口,但老教士搖搖頭,一副我懂你的表情: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我也有不能告訴你們的秘密,所以如果不想解釋,就不需要解釋,我們會替你保守秘密,沒人會知道銀月下的人是你。
但我要勸你一句,年輕人,力量是有代價的。我不知道你付出了怎樣代價,才能在昨晚做出那種事情,但一定不要被力量誘惑。”
“是的,先生。”
夏德很認真的回答道,又忍不住問道:
“既然您提到拉索婭夫人死了,那麼銀瞳者呢?【水銀之血】是否因此覆滅?”
他還記得銀瞳者當時在保護拉索婭“夫人”。
“銀瞳者重傷,然後在本教區的十環術士們到達前,從教會的包圍中跑掉了。你醒來不久前我聽到消息,教會懷疑幾十年前跑到新大陸的【血靈學派】派人幫助他們,嗬~又來了一群更瘋的瘋子。”
夏德聽聖拜倫斯的兩位教授說起過【血靈學派】,昨天葡萄架下開槍的男人也說過。
“但沒人知道我們幾個做了什麼,所以也不必擔憂會被【水銀之血】或者信仰邪神【血宴之主】的邪教徒報複,讓教會的環術士們去煩心這種事情吧,剩下的事情與我們無關了。呼喚那位邪神的儀式,需要滿足很多複雜條件,比如‘暴食之人’、‘夜晚的宴會’等等,短時間內不會再有事情了,這很不錯。”
老教士點著頭,但臉上還是有些擔心:
“隻是,昨晚看到你踢出那一腳的人可不止一個,教會居然認為你是十二環甚至十三環的術士,這可真是讓人頭痛。接下來的幾個月,恐怕你都要小心些了,不要被人將你們聯係到一起,這種事情是解釋不清楚的。
但你做的不錯,臉上有麵具,身上的衣服也不是自己的,甚至還記得用幻術將銀月拉到身後,遮掩自己的身形,教會現在稱呼你為‘銀月下的麵具人’,並將花園迷宮裡無頭的環術士屍體,也推到你身上。教會認為你是精通【銀月】奇跡要素的環術士偵探,你是不是早就想要這樣做了?所以才準備的這麼充分,甚至帶著【命運的二十麵骰子】,讓教會無法占卜你的身份。”
問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老教士的語氣變得輕鬆了起來。
“不,隻是巧合而已。”
夏德搖著頭說道,昨晚的一切的起因隻是因為由骰子造成的好運。除非命運的攻擊再次被反彈,否則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他停止了撫摸小米婭,在橘貓不滿的眼神中看了看自己的手:
“昨晚的力量的確無法再使用了,我想我也不會懷念那種力量”
老教士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對於欺騙朋友,夏德其實很內疚,但神性升華之路的事情,絕對不能被彆人知道。成神對於所有人都有誘惑,而如果這條路僅有自己可以走,夏德不會讓任何人知道這個秘密。
“你明白力量的代價就好,但有力量肯定不是過錯,你昨晚的那一腳相當出色。我想經過了這件事,你對自己的核心靈符文的理解,恐怕要更深刻了,說不定還有機會自己創造奇術。”
奧古斯教士的語氣中多出了幾分輕快,他走向房間的衣架去為夏德拿外衣(注)��
“所以昨晚的結局其實很不錯,我們合力阻止了邪神,而且居然沒有暴露身份。你殺死了拉索婭夫人,體驗了力量,而代價隻不過是睡了一天。我真的要向吾主【黎明先生】祈禱了,這真的是無比的幸運啊。”
當然,也是有美中不足的事情。施耐德醫生沒能拿到【偽造的賢者之石】,被夏德殺死的“拉索婭夫人”身上高額的懸賞乃至那隻遺物戒指,他肯定也拿不到了。
但沒有什麼事情是完美的,現在大家都平安無事,已經很不錯了。
況且,比起金鎊和那枚戒指,他現在有了更重要的目標,比在這個蒸汽時代變得非常富裕更重要的目標:
“神性十二次升華成神”
教士不知道夏德心中想著的事情,還在自顧自的說著話:
“說起來,昨夜還真是湊巧,我們五個居然在沒有事先商量的情況下,都出現在了那裡。”
“是啊,好巧。”
這應該不是他的“幸運”引起的,畢竟其他幾人其實不出現才好。
“但果然還是比爾的運氣最差。”
教士搖著頭感歎道。
“教士,這是什麼意思?”
夏德好奇的問道。
“和以前一樣,如果大家一起去行動,有一個人受傷,那大概率是比爾。如果有很多人受傷,那麼受傷最嚴重的大概率是比爾。他能夠遇到你,並順利讓你加入我們的小組,大概是今年以來,他經曆的最幸運的事情,哦,願神庇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