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師正在隊伍最前方進行宣讀葬語,掉在利益眼裡的老約翰則正在隊伍後麵試著說服張景。
聽完老約翰的長篇大論,張景答非所問,“你什麼時候退休?”
“今年年底,也就是1231日。”
“隻剩下兩個多月,”張景奇怪問,“為什麼不安安穩穩等退休?”
“當然是想在退休之前為博物館留下一筆厚重的貢獻。”
“開盲盒,可能會賺,也可能會虧,”張景好意提醒,“會不會太危險?”
“確實,”臉上皺紋可以夾死蚊子的老約翰點頭,“但我願意賭。”
“行,”張景故作獅子大開口,“我手裡確實有一個線索,賣你十億米元。”
“你真敢開口,”老約翰吐槽,“你連線索能找到什麼都不知道,居然敢報價十億,在你眼裡,錢是不是不如草紙?”
張景臉皮很厚,嗬嗬道,“你讓我報價,我沒報一百億米元,已經很保守。”
“最多兩百萬米元。”
老約翰的還價讓張景目瞪口呆,這特麼直接砍在腳脖子上,搖頭拒絕。
接著是一陣長久沉默,直到牧師讀完葬詞,見張景還不說話,老約翰再次開口,“給你加十萬。”
“兩億米元是我的底價,”張景最後道,“能接受就接受,接受不了,請免開尊口。”
見張景鐵了心,老約翰最後問,“告訴我線索出處。”
“不行。”
麥金托什設計燒毀自畫相,假如張景說是從自畫相裡得到的線索,存在報複大都會博物館的嫌疑。
隻要有了這個嫌疑,‘開盲盒合同’就有可能被法官判無效。
所以張景態度堅定道,“線索是我的秘密,不在本次交易範圍內,我隻負責賣你一個在羅馬尼亞可能找到好東西的線索;
能不能找到好東西,能找到多少好東西,皆不負責。”
“霸王條款,”老約翰搖頭,“我放棄交易。”
張景不知道老約翰是真放棄,還是虛晃一槍,後麵獻花環節,二十多人賓客,排隊上前,將自己手裡的花,丟進坑裡。
作為賓客之一,張景自然也要獻花。
裡捧著九朵康奈馨,來到坑前,居高臨下打量棺材,心裡默默對麥金托針說一聲,下輩子把眼睛擦亮點。
獻花過後是填土,旁邊有推土機負責這個工作。
禮成之後,麥金托針遺孀向眾人表達感謝,後麵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就在張景打算坐進自己的豪車時,老約翰終於追上來。
“你說得對,開盲盒可能會贏,也可能會輸,”老約翰決定道,“叫你的律師過來吧,我在大都會博物館等你簽合同。”
“約翰館長,”張景善意提醒,“開盲盒與開賭場一樣,莊家永遠不會輸,建議你放棄,安安穩穩退休,比什麼都重要。”
“謝謝提醒,”老約翰有自己的算盤,他料定張景不知道遺失寶藏的事情,“請儘快來找我,把合同完成。”
丟下最後這句話,老約翰轉身離開,坐進自己的一輛福特老爺車。
勸不住利令智昏的要死鬼,張景電話打給新人律師,通知她飛紐約。
芝加哥來的女律師中午到,討論合同內容用掉四小時,內容條款事無巨細,雙方都沒有漏洞可以鑽。
合同簽成,無關人員離開,辦公室裡隻剩下張景、老約翰,以及一名大都會博物館的財務人員。
當兩億米元轉到香江,老約翰迫不及待問,“請說,自畫像裡藏著什麼線索?”
“哎!”張景提醒老約翰,“線索可不一定是來說你的自畫像,這個有寫在合同裡。”
從未見過如此膽小之人,老約翰催促道,“快說!”
“請給我紙筆。”
老約翰把一支2b鉛紙,一張白紙,通過辦公桌,推到張景麵前。
“線索是一幅簡單地圖,”張景一邊說話一邊畫圖,“以麥金托什被襲擊的地方為,沿著這我畫的路徑走,直到遇到一個明顯的建築。”
“大概走多遠?”老約翰追問,“建築裡有什麼?”
“不知道,”張景搖頭,“這就是線索,其它你們繼續自情懷探索。”
“好,”老約翰點頭答應,“根據合同約定,接下去一年時間,你和香江曆史文化藝術博物館的人,不允許前往羅馬尼亞。”
“安心,”張景有素質道,“我很有合同精神。”
正事辦完,離開大都會博物館,經過博物館門前廣場,來到馬路邊緣,走到自己開來的保姆車跟前,拉開駕駛位車位坐進去。
來到布魯克林區,在一個十字路口接上小恐布分子,一起前往利馬湖莊園。
“傑克,”霍爾西坐在副駕駛位,半晌開口道,“最近選舉情況撲朔迷離,結果如果不好,我的家族可能會被清算,我需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
“需要我幫你找地方嗎?”
“不用,我提前準備的有安全屋。”
“安全屋在哪?藏多久?”
“安全屋地址不能說,藏匿時間長短看選舉情況,我會照顧好自己,請在前麵把我放下來。”
沒想到這麼突然,張景靠路邊把車停穩,下一秒兩人擁吻在一起。
直到不能呼吸,才放開彼此。
張景先一步下車,打開後備箱,從裡麵拿出一個黑色背包,交到小恐布分子手裡,“一些錢,還有一把手槍,拿著用。”
霍爾西沒有推辭,接過背包,戴上墨鏡,轉身離開。
目送霍爾西背影消失在人群裡,張景再次上車,掉頭前往機場。
開車行駛在車流中,腦子裡想著小恐布分子,張景心裡隱隱有一種感覺,她的家族可能要完了。
假如霍爾西家族支持的競選人在選舉中失敗,被清算是大概率事件,因為他們也清算了彆人。
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太多人因為老男孩前一次選擇失敗而被捕、被判刑、被殺。
大量的人,正在等著老男孩王者歸來,他們才能報複回去。
想想就很恐怖,霍爾西提前藏起來是好事。
不過,張景還是很擔心,這是他和霍爾西的最後一次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