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
印地人死的死逃的逃,確定危險解除,堪紛農場的孩子們開始恢複上學。
尤妮克和其他孩子一樣,穿上校服,背起書包,坐進校車。
張景一邊關注尤妮克,一邊尋找打撈船,他和麥克多方聯係,沒想到,世界那麼大,深海打撈船卻屈指可數。
重點是,每個船東都認識張景,紛紛拒絕出租。
原因張景大概知道,他不就是殺死一個船長,還殺死一個大副嘛,有必要那麼緊張嗎?
幾天尋找無果,形象看上去有幾分寧采臣味道的麥克建意道,「oss,我們先買水下機器人吧,配合你之前買的水下沉船地圖,先找到七月號,然後再考慮打撈問題。」
上一次打撈,張景花費49萬米元購買佛羅裡達海峽水下沉船分布圖,當時賣家不允許轉賣轉贈給彆人。
賣家之所有沉船圖,原因是他們有先進海底堪測船,掃描海底並建模,分析出那些是沉船,那些隻是珊瑚和石頭。
沒其它辦法,張景接受麥克建議,電話打給徐酒。
徐酒在洛杉磯市區,正在一棟四層商業建築中,接待兩名重要客戶,接到張景電話,對客戶抱歉一聲,出門按下接聽鍵。
「中午好,有事情嗎?」一身高度職業裝扮的徐酒問。
張景在電話裡問,「我的打撈船怎麼樣?」
「打撈船還在建造,估算是四年建造期,還要兩年半到三年左右。」
「深海機器人呢?」張景不死心問。
「它們會和打撈船一起交付給你,現在還在建築中。」
「我需要一艘可下潛1000米深海機器人,」張景道出困難,「你能幫到我嗎?」
「我正在接待客戶,等一下給你回信息。」
張景道謝一聲,快速掛掉電話,不打擾她工作。
剛掛電話,電話又響,陌生電話打進來,「你好,是張先生嗎?」
「不買保險,不買車,彆問我是誰,再」
「我是沃頓中學校長雷·瓦格納,」電話裡陌生人道,「學生登記入校信息時,表明你是尤妮克和馬蒂姆的合法監護人,請問你現在能來學校一躺學校。」
龍鳳胎兄妹監護人原本是他們的賭鬼和藥鬼舅舅,芭比使用鈔能力,把監護人權利拿到張景手裡。
不知道什麼事情,張景客氣應道,「我現在過來,四十分鐘後到。」
掛掉電話,張景看向麥克,「不出意外我們應該很快就會去佛羅裡達,你跟費萊和傑米說一聲,到時一起去,我去一趟學校。」
麥克應是。
送走麥克,和女朋友打過招呼,張景匆匆出門,沃頓中學距離農場約二十六七公裡,位於奧克斯納德縣郊區,算是比較好的學區房。
多數情況,龍國好的學區房都是老破小,花旗國學校房都在中產或富人區,造成這種情況原因,和稅製有部分關係。
每年衙門都會寄來房產稅繳納通知單,上麵清清楚楚寫著房產稅的幾種用途,其中之一是教育投入。
換句話說,房產稅越多的地方,教育經費越多,學校自然也越好;當然,這不是絕對情況,隻是大多數,畢竟教育結果取決於老師和學生自己,家長也很重要。
中午路上車輛不多,張景速度很快趕到以褐色建築為主的沃頓中學,有趣的是,學校最高建築隻有三層,大多數隻有一層。
入口豎著三根旗杆,星條旗在中間迎風招展,另外兩麵應該是校旗。
學校門口還有一些高大棕櫚樹,看上去年代久遠的樣子。
「張先生吧,」一名衣
著得體的中年白人男子等在學校門口,「校長辦公室c棟後麵,他在等你。」
「我是,」張景態度和氣友好,「謝謝。」
說話時張景注意到學校大門右邊二十米處,一棵芭蕉樹下,一名流浪女人正在為她自己擦鞋,另一個流浪女人悄悄接近,以迅雷之勢搶走她正在擦的鞋。
這一幕來的又快又突然,反應好幾秒,被搶女人開始低聲啜泣。
張景心裡歎息一聲,可憐人何必為難可憐人,向眼前男子抱歉一句,然後向被搶女人走過去。
女人正坐在地上輕聲抽泣,張景從口袋裡取出十米元,輕輕放到她跟前。
放下錢,張景打算離開,去見校長。
這時女人抬頭看向張景,感激道,「謝謝,非常感謝。」
張景被女人臉和眼睛吸引,停下步子。
打量女人,二十左右,皮膚細膩,眼睛純真,顯可愛。
特點是她臉上的紋身,像是三把海王叉,以鼻子為中心,左右兩側臉頰各有一把,另一把從鼻梁上方經過眉心,一直伸展到額頭發根處。
「不客氣,你叫什麼名字?」張景問。
女人赤腳從地上站起來,後退一步,站在張景麵前一米處,略顯拘束回答道:「我叫布蘭妮。」
這時張景發現她說話聲音很「嫩」,很「脆」,吐字比絕大多數人清楚,不像是藥神。
「你來自哪裡?」張景聊天問。
「猶他州。」
「你和父母一起長大嗎?」
「不是,」女孩搖頭,「沒有。」
「沒有?」張景奇怪問。
「是的,我算不上有個爸爸,他們沒有須要收養我,隻是照顧一下。」
「那你是在收養家庭,還是兒童福利院長大?」
「不是,」女孩否認,「基本上我是一個人長大。」
「一個人?」張景語氣不確定問。
「是的。」女孩肯定回答,說話時眼角已經濕潤。
「是媽媽拋棄你,還是」張景試探問。
「是的。」少女打斷張景說話。
看的出來,少女在強忍著悲傷,張景表達歉意,「抱歉,我不該提起這些。」
「沒事的,」少女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我已經習慣。」
時間還早,張景問少女:「你高中畢了嗎?」
「是的,」少女介紹道,「猶他州華~盛~頓中學,那裡有免費食物。」
「那你為什麼會來洛杉磯?」
「我搭上一輛長途汽車,本來打算去波士頓,一覺醒來人已經在這裡。」
「有兄弟妹嗎?」張景又問,「他們有沒有給你提供一些幫助?」
「沒有,從4歲開始,我一直是一人。」
「4歲?」張景詫異,他是5歲時父母離婚,都不要他,還好有個爺爺,「你童年過的怎麼樣?」
少女吸溜鼻子,不讓鼻涕掉下來,回答道:「就是過的很孤單,非常孤獨,沒有朋友,沒有小夥伴,沒有玩具,就是在街上混長大。」
張景心裡一酸,怎麼會有人比他還慘,這是在化府後門遇到競爭對手了嗎?
看出張景同情自己,少女樂天派,強顏歡笑道,「沒事的,沒關係,我已經習慣。」
「你有沒有接觸過d?」張景關心問。
「是的,」少女回憶道,「大概是4歲,或者是5歲的時候。」
張景頭皮發麻,「現在還有接觸嗎?」
「沒有,我已經有四五年沒有接觸它們。」
張景相信少女沒有說謊,因為她皮膚挺好,人不算瘦,眼睛裡有光。
「高中之後你去哪了?」和龍國情況相似,花旗國也有職業教育,所以張景有此一問。
「高中之後,我去考護理證,中間綴學,沒有參加州試。」說話時少女臉上、嘴角處,始終保持著微笑,看上去樂觀。
「那之後呢?」張景問。
「從那以後我差不多一直在街上流浪,差不多半年,新的冬天到來之前,我坐順風車來到加州。」
「你喜歡這裡嗎?」
「不太喜歡,冬天有點冷,如果是佛州會更好,原本我打算先到威明頓,然後再去佛州,意外來到這裡。」
聊到這裡,張景依然不信有人比自己慘,「你真的是4歲開始上街流浪?」
「是的。」少女微笑著肯定回答。
「你小時候真的沒有小夥伴,沒有認識的人嗎?」
「沒有,」女孩搖頭,「隻有我一個。」
這也太慘了,張景雖然也很慘,但起碼還有爺爺,起碼還有村裡小夥伴一起玩泥巴,「你有沒有試過申請保障住房?」
「有的,我每天早上都會去t去問,他們會嘗試查下,有沒有空的,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但是排隊的人太多了。」
「你對未來有計劃有目標嗎?」
「是的,我想找份工作,擺脫流浪,但我沒有住處,沒有地址。」
從聊天開始,到現在,女孩眼角有點溫潤,嘴角卻一直在笑。
但是她不知道,她以為在笑,其實跟哭差不多。
「我要走了,」張景試探道,「你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
「是的,」女孩揚揚手裡十塊錢,「謝謝你給我的幫助,希望你每天都有好心情,我愛你。」
張景差點被布蘭妮感動哭,側身指向停在學校門口車位上的x5,「看到那輛黑色汽車了嗎?」
「是的,」布蘭妮順著張景手指方向看,「我看到了。」
「我進學校一會,你在車裡等我,我會給你一份工作,一張床鋪。」
像是被彩蛋砸中,布蘭妮一副不敢相信,又十分驚喜模樣,雙手摸著雙頰問,「真的嗎?」
「真的。」
說話時張景遙控打開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