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天剛蒙蒙亮。
幽暗的房間裡。
蘇光收回放在葉千雪光滑小腹上的手掌,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看到少女蒼白的小臉逐漸有了血色,這才離去。
一共忙活了兩個小時,他幫少女打通了一些運氣必要的經脈,再將昨天彙聚的靈氣轉化為具有修複能力的長春靈力,一滴不剩的注入其中,再使其自行周天運轉。
如此一來,靈力源源不斷的蘊養肉體,損傷皆能修複。
練氣三層的靈力,對於凡人而言,已經非常不得了,足夠自主運行很長一段時間,身體恢複後,便會自主淬體,使其優化到最完美的狀態,日後無論練武還是修仙,都會事半功倍。
葉千雪在練武方麵挺有天賦,這樣一來,原本失去的,分分鐘就能練回來。
至於神魂的損傷,則需要去霧區尋找適合的奇物。
然後,蘇光走出門,來到外麵,回身看向自己的房子。
這棟老房子表麵破落,但在上個世紀可是非常流行的西式小彆墅,前院一棵梧桐樹長得遮天蔽日,樹蔭將屋舍蓋的嚴嚴實實,雖然影響采光,但在夏日卻是難得的陰涼。
甚至是……陰森。
總之,跟一年前沒什麼差彆,還是跟鬼屋一樣樣的。
他還記得,當初自己以400塊錢一個月拿下整棟時,嘴都笑歪了,說是能接受恐怖元素的話,總體環境還不錯。
住進去就天坑了。
隻有第一層勉強能住,其他地方各種蚊蟲鼠蟻,防不勝防,最讓人心態爆炸的,還是剛簽合同沒幾天,麵前的一片老房子就開始光速拆遷,日夜不停的開工,極度影響休息。
還好千雪隻有周末回來,自己苦一苦倒沒什麼。
在晨曦出來前,蘇光麻利的爬上前院三十多米高的梧桐樹,在一處視野良好的樹乾上,盤腿而坐。
麵朝東方,靜靜等待。
地處城市郊區,雖然一眼望去,鋼筋混凝土建築鱗次櫛比,幾乎鋪滿視野的每個角落,但普遍個頭都不高,在樹乾上能看清遠處的地平線,以及市中心的高樓群。
很快,天邊放亮,一道金燦燦的光束,自遙遠的地平線灑落,快速蔓延而來。
在蘇光的視野中,伴晨曦同來的,還有宛如潮水般的朝陽紫氣。
隻是心念一動,方圓十裡的紫氣浪潮,頓時截停凝滯,在短短一秒鐘後,前仆後繼的從四麵八方奔湧而來。
轉瞬間,便被他的氣海收納一空。
“呼~”
蘇光呼出一口濁氣。
這股紫氣浪潮來的快,去得也快。
隻在日出之刻出現,短短幾秒鐘就已不見蹤影。
朝陽紫氣是一種非常神奇的能量,具有一些特殊的作用,可以轉化為質量非常高的靈氣,修仙界有些修士會用其修練一些獨特而強大的功法,其中最出名的人物就是紫陽真君了,一等一的大乘修士,天天騎著飛劍,滿世界追著朝陽跑。
蘇光不打算將其轉化為靈力,提升自己境界,他修的是道,不是聚集靈氣,靈氣境界對於他來說,隻有在渡劫飛升的時候有意義,畢竟靈氣在外麵和體內都一樣的如臂使指。
他要用朝陽紫氣來蘊神。
即滋養元神。
回到家鄉的世界,蘇光不想衣錦還鄉,搞什麼高手下山,龍王歸來,那些事情以前乾多了,其實挺沒意思的,他隻想低調的做個普通人,看看現代世界的繁華風景。
畢竟古代蠻荒的風景看多了,現代世界還是挺有新鮮感的。
順應本心而順乎自然。
那麼,他表麵的身份就隻能是個普通人,行為舉止不能脫離,不能過多引人注意,但很多事情又不得不做,比如得去凶險萬分的霧區尋找奇物,修複千雪的神魂。
普通人去霧區,形同自殺,在官方程序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武者都需要通過層層考核。
怎麼辦呢?
老方法,用神魂出竅開個馬甲。
神魂的最高層次是陽神,散而為氣,聚而為實,無所不在,無所不包,那種玄之又玄的境界,在很多力量體係略低的世界都屬於仙的層次。
他大抵是修不成陽神的,隻要能來去自如即可。
“……”
半小時後,蘇光消化完氣海內的紫氣,自身神魂壯大了十餘倍,已經可以自由出竅了。
但距離【聚而為實】,以及【來去自如】的境界,還是差不少距離,如果每天清晨截取隻出現短短數秒的紫氣,那至少需要一個月,蘇光雖然不急,但千雪等不了那麼久。
而朝陽紫氣蘊神已經是最快的手段了。
若要加快效率,要麼禦劍飛行,追著朝陽跑,要麼豪橫一點,租架飛機。
這兩種方法,對於蘇光目前而言,都不太現實,前者雖然他可以禦風飛行,但目前關注他的人比較多,人多眼雜,不宜招搖,至於租飛機,現在他還欠了一屁股債呢。
不過,好在他了解不止這麼一種借天地之力蘊神的法門。
清晨,截朝陽紫氣。
白天,引星辰之力。
入夜,接皓月之輝。
三種方法並行,一周就能取得成果,看來未來的一段時間有得忙了。
……
……
上午十點。
陳穀得到消息,急匆匆的開車過來了,果然在一根粗壯的樹乾上看到蘇光盤坐的身影,一動不動的,他直接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連忙扯著嗓子叫了一聲:“光哥,你乾嘛呢?”
“冥想。”
“冥,冥冥想?……冥想什麼啊,快下來,我們該走了。”
“……”
見蘇光利索的爬了下來,鎖了門,坐上了車,陳穀在後麵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內心後怕不已。
或許是各有心事。
兩人一路無話的買了些線香蠟燭紙錢,來到郊區的一處墓地,在一塊比較新的墓碑前停住,默默燃香點燭燒紙。
靜默許久。
蘇光打破沉寂:“陳穀,緬懷親人之時,心存他想是不禮貌的……”
“……”
“我知道你有話要說,想說什麼就說吧。”
“光哥……”
聞言,陳穀遲疑了一會,深吸了一口氣:“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蘇光嗎?”
“應該是。”
平淡又略帶感歎的聲音響起,蘇光把剩下的紙錢點燃,拿一根棍子撥弄:
“陳穀啊……”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很多事情就喜歡藏著掖著,想著要自己解決,不想麻煩彆人,說謊也不會說,隱瞞還露出馬腳。”
“昨天,我從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看到你的眼睛裡沒有驚喜,沒有如釋重負,而是提防與警惕,我們之間聊了很多,但很多該說的該問的,你都有意識的忽略了,話題也一直在刻意引導和試探,在醫院見到千雪的時候,你看到我平靜的樣子,害怕了,害怕我變成了另一個人,我想原因,應該是……你沒有提及的,我為什麼好端端的會沉睡一年。”
“你……”
陳穀不由瞪大眼睛,呼吸急促了起來。
“沒有讀心術,你不會演戲,僅此而已。”蘇光起身,目光淡淡的望向遠處:“好了,你可以說你想說的了。”
“他們說,你覺醒了前世記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