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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冠源也在工地上,後麵小學的校長正在跟他反映一件事情。
「這裡是學生到學校的唯一通道,現在工地施工,會對學生進出造成安全隱患,要想個辦法解決才行。」
「我讓施工經理安排工人在右側這邊,用隔離板搭一條安全通道,以後學生就走安全通道。」
黃冠源去找施工經理,看見殷元。
殷元跟他介紹了孫柱才幾人。
「他們勘測後回去就設計圖紙,設計費我已經繳了。」
他跟老黃聊起這次畫展的事。
「一個一等獎,一個三等獎,小殷,你可以哦。以後就是一個名畫家了……」
殷元說:「這次畫展獲獎的人有資格去省美院學習兩個月,可以申請加入省美協。學習期間有名畫家教課,現場指點,經過學習繪畫技藝肯定會有長足進步。」
黃冠源為他感到高興:「這麼好的機會,應該好好把握。你儘管去,建築公司或者商業街這邊有什麼事情,我可以在電話上跟你聯係商量,並不會受什麼影響的。」
孫柱才跟他們了解了上級對商業街開發的要求。
「休閒娛樂文化街,書店、服飾、小商品,健身館、桌球室、酒吧、甚至電療院、超市都應該具備。所以中心位置要建一棟三層樓的大型商場,引進某超市品牌。另外一棟一樓可以規劃各種娛樂設施,二樓家具商場,三樓首飾店什麼的。其他樓建七層,可根據地形規劃設計。後麵小學和工會大樓需要進出……」
殷元告訴他具***置方向。
吃過午飯他回到江明。
跟老婆說了畫展兩幅畫獲獎,然後可以去美院學習培訓兩個月時間的事。
「你說我是去呢,還是不去?」
「去呀,乾嘛不去?這麼好的機會怎麼不去,以後你能成為有名的畫家,我和寶寶都會以你為傲的。」
殷元跟她說了兩幅畫獲獎六千元,雜誌社征稿,收藏家收藏,收入幾千,兩幅加起來進賬一萬多。
婉婷高興地說:「老公以後單純靠繪畫都可以養家糊口了。」.
他去城防大隊辦公樓。
林森、殷再道恰好在程彬辦公室,說著事情,副隊張一鳴也在。
「殷隊,你來了正好,我們說一件事情。」
林森說:「現在上級出台了關於對城防大隊人員的管理條例,對有些城防隊工作中或者平時生活中,都有了針對性的要求。以後每天上下班都會有規定,違反紀律會受到處分。」
他拿出一份文件讓幾人學習。
殷元說:「我先說一件事情。」
他把參加畫展獲獎,然後報名參加美院學習二個月一事跟大家說了。
「我以後可能真的沒有時間來處理城防大隊的事情,所以我提出辭職,希望領導批準。」
幾人都驚訝出聲。
「想不到小殷還是一名畫家,竟然還獲得了一等獎,可喜可賀。」
「去美院特訓兩個月回來就可以成為大畫家了,好像江明以前並沒有什麼很有名的畫家,以後殷元就是江明市的大畫家了。」
程彬還說:「小殷不僅畫技好,圍棋水平也很高。我師傅說他的棋力,應該也是江明市第一。」
林森說:「你師傅說小殷圍棋水平第一,他承認下不過小殷?」
「上次去他家下過一次,師傅甘拜下風。」
殷元見他們又扯到其他地方去了,提醒了一句:「我辭職的事?」
殷再道對林森說:「看這小子確實也是分身乏術,又開公司,又開廠,現在又是畫家,還要去美院學習,要麼就準許他
辭職吧?」
雖然去年知道殷元有辭職的意願,但是林森認為找不到比他更合適當隊長的人,所以一直想讓他乾下去。
就是現在他也是心裡沒有一點思想準備。
同時又考慮他去美院學習兩個月時間,不管是於公還是於私,可能他都不適應再擔任這一職務了。
「好吧,你寫一份辭職報告給我,我們也不好意思阻礙你成為大畫家吧?」
殷元當場就把辭職報告寫好交給他。
林森說:「隊長一職暫時就由小郭擔任吧,下次我把這件事上報上去,反正小郭乾副隊也有幾年時間了,工作表現也是有目可睹。」
殷元也說:「我當隊長這段時間也主要是靠郭副在負責,郭副做事兢兢業業,儘心儘力,他乾隊長一職,肯定比***得好。」
程彬表示同意。
他跟郭一鳴同事也有多年,兩人關係一直相處不錯。
殷元把辦公室屬於自己私人物件收走,把辦公室鑰匙交到程彬手裡。
「你這家夥,就算不是城防隊長,以後有空也可以經常來辦公樓坐坐,大家畢竟是朋友一場。」
殷元說:「那是當然,以後城防隊有事,隻要我有空,也可以幫忙的。空閒的時候幫城防隊抓幾個逃犯都沒問題。」
殷再道說:「殷兄弟,不想去單位混個編製?比如像鄭泗洋一樣去派出所混個副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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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元說:「編製不編製都無所謂,我這個人可能不適合在體製內混,是個天生乾個體的料。」
林森說:「這家夥生意做得這麼好,給個局長當他可能都不乾。以後成為名畫家,就更吃香了。」
殷元跟他們告彆,回到家。
跟老婆說了辭去了城防大隊長一職,以後就專心做自己事情了。
「不乾也好,省得人家說你是靠當城防隊長發家致富的。」
其實乾隊長確實也撈到一些錢,但是賺的財富說全部來自於乾隊長,也並不是真實的。
他現在想賺錢,走正當的途徑也沒什麼難度。
老媽抱著小寶在呀呀學語。
「小寶寶現在睡醒了,是不是?」
「哦。」
小寶仿佛聽懂了奶奶話似的,眼睛跟奶奶對視,嘴裡哦哦出聲。
「我們小寶寶現在很乖了,不會賴哭了,是不是?」
「哦,哦嗬……」
婉婷看了笑著說:「小寶會跟奶奶聊天了!」
她把小寶抱在懷裡,小寶往她懷裡鑽。
小手興奮地劃動著。
婉婷給孩子喂奶,跟殷元說了另外一件事:「今天居委會計生辦的工作人員來彆墅發了幾張宣傳單,說現在政策隻準生一胎。孩子出生了就要去做計劃,不然要罰款的。」
她指了指茶幾上一張宣傳單。
殷元自然知道這些政策。
現在有兒子了,暫時也沒有生第二胎的計劃。
第二天他帶老婆去到衛生院上了環。
在衛生院門口碰見邱海蓮和呂豔梅兩個女老鄉。
兩人在門口排隊,一排女人慌慌張張,臉上露出恐懼神情。
「你兩人在這裡做什麼?」
兩人一時間沒有看見殷元,聽他聲音後才回頭看見。
「殷元,原來是你。」
呂豔梅內心狂喜,她知道殷元是城防大隊長,外麵那些城防隊員都要受他的管理,暗自慶幸今天運氣不錯。
她對殷元說:「今天計生辦聯合城防隊的挨家挨戶去調查已婚婦女,沒有暫住證,沒有計生證或者準生證的,
批評教育後建議做計劃。」
殷元知道呂豔梅已經生過兩個兒子,邱海蓮也生了一女孩了。
他說:「你們不是生了小孩了嗎?還想生?」
呂豔梅說:「我有兩個兒子了,也不再生了。在家裡也已經上過環了,隻是我那張上環證丟失了。」
殷元說:「既然已經上過環了,可以叫醫生重新檢查一下,讓他們重新補辦一張就是。」
此時他看見了胡浩。
知道是他帶隊的。
胡浩也看見了他,主動走過來跟他打招呼。
「殷隊,你怎麼也在這裡?」
他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把殷元兩口子也拉過來了。
殷元說:「我帶我老婆來這裡上環,主動配合你們工作。」
他說我今天去把城防大隊長一職辭了,準備去美院學習二個月。
聽得胡浩一驚一乍的。
這麼好的工作彆人做夢都想擁有,他倒好,幾次辭職。
殷元指著呂豔梅對他說:「我老鄉,她已經在家上過環了,但是上環證丟失了,讓醫生給她檢查,若屬實可不可以給她補個證。」
胡浩說:「完全可以。」
他讓呂豔梅跟他進去,補辦完證她就可以離開。
邱海蓮低聲求殷元:「可不可以幫我說句話,我家樹軍說才生了一個女兒,一定要想辦法生個兒子。唉,沒兒子在老家頭都抬不起來。」
殷元說:「這件事我也沒辦法幫你,你看我老婆生小孩才二個月,還不是一樣主動來衛生院這裡上環。」
這時婉婷去醫療室上了環,開了上環證走了出來。
殷元見她皺著眉,一臉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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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吧?不會不舒服吧?」他關心地問。
「沒事,我們回去吧。」
這裡氣氛不好,有的婦女在低聲議論,有的暗自抹眼淚,有的還試圖逃跑。
門口幾個城防隊員嚴格檢查出去的人。
林婉婷走在前麵,一個城防隊員還攔住了她。
「女的已做了計劃的,拿出上環證才可以出去。」
殷元冷聲問:「男的呢?」
「男的結紮的也有結紮證。」
胡浩從裡麵走出去,喝斥那個隊員:「瞎了你的狗眼,對殷隊也敢這樣說。殷隊是陪他老婆來上環的,快讓開一邊。」
幾個隊員態度馬上恭敬起來。
殷元感到好奇:「今天進出衛生院的男女全部都是來做計劃的?」
「基本上都是。」
「假如像我一樣陪老婆來的,要離開時,男的沒結紮證,怎麼處理?總不至於夫婦兩人同時要做計劃吧?」
「不用,一對夫婦隻要其中一個做了計劃就行。一起來的,隻要證明兩人是夫妻就行,帶上結婚證,有一方做了計劃就沒事。」
殷元兩人離開了衛生院。
剛要開車離開,躲在一個角落的陳樹清和陳樹軍兩兄弟來到他車前。
特彆是陳樹軍異常焦急。
「殷元,幫幫忙,把我老婆從衛生院撈出來?你是城防隊長,你說句話的事。辦成了,我給你一些錢都行。」
殷元說:「我已經不是城防大隊長了,所以沒能力幫你了。你看我老婆,生了小孩才二個月時間,還不是一樣來做計劃。」
陳樹清點頭說:「是呀,剛才我看見製衣廠那個老板的兒媳婦也一樣進去了,他們本地人都不放過,我們外地來的打工仔還想搞特殊。」
陳樹軍說:「我就怕那個笨蛋,不是去上環,而是去結紮,那就麻煩了。
昨幾天她跟我吵架,說到這件事她還說乾脆去結紮算了,說是有些女人上環後會有不好的反應。」
他認為上環的話,不用花費多少錢就可取下來。
若是結紮的話,要動手術,花費就多了。
殷元知道現在的政策,生了一胎的話隻要去上環就行。
生了幾胎才會要求結紮。
當然自己主動要求的除外。
這時呂豔梅從衛生院走了出來,陳樹軍慌忙問她邱海蓮的情況。
「帶隊去上環呢,不用多久就會出來了。」
一旁的陳樹清還在低聲數落弟弟:「你這家夥,想讓你老婆再生一胎,就應該自己去結紮才是。」
「你又在胡說八道了,我去結紮了,我老婆怎麼生二胎?」
「借腹生子你懂不懂,反正孩子出來他跟你姓。」
呂豔梅一把扯住陳樹清的耳朵,罵道:「你說的還是人話麼?自家兄弟你還出餿主意……」
殷元笑著說:「你家樹清,心裡揣著想法呢。」
跟這些人聊天,有時會毀了你三觀。
此時他看見外麵這些男的,很多都是在等自家女人的。
他們回到家後,遠遠就聽見小寶的哭聲。
小家夥肯定是餓了。
奶奶用奶瓶調了奶粉,但是他吸上幾口,覺得味道不正,再也不肯喝。
媽媽一回來,他才止住了哭聲。
周雅菲還在說殷元兩人。
「乾嗎急著去做計劃,等小寶滿周歲後,再想辦法生一個,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都好。一個小孩長大後沒有兄弟姐妺是很孤單的,有兄弟姐妹,有事才可以商量著辦……」
老太太在老家的時候也知道政策是這樣,大概她以為憑兒子的能耐,這事也可以跟彆人不一樣。
殷元耐心跟老媽解釋了半天,她才明白過來。
他慶幸第一胎生的是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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