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你可以把這個位置讓給我嗎?”
南月姝的聲音,拉回了薑幼的意識。
南月姝理直氣壯地站在她麵前,一臉清高自信的笑,完全沒認出她來。
南月姝想坐她的位置?
薑幼心想正好有借口可以離開,剛準備起身,就聽池妄幽幽道,“南月姝,你臉皮這麼厚?”
南月姝尷尬地僵在原地,周圍的人看小醜一樣看著她。
“南小姐,你坐我這吧。”
池妄左側的男人化解尷尬,起身讓位置給她。
南月姝擠出一抹笑,道謝入座。
薑幼也訕訕坐回去,擔心被發現,她拉起口罩,壓低帽簷。
“池妄,你喜歡這副丹青流韻圖嗎?”
南月姝好不容易在拍賣會上碰到他,偏頭湊到他麵前,想套近乎。
池妄隻冷漠地回了一句,“不喜歡。”
“那你看這副天水一色的潑墨畫怎麼樣,畫的是南方山水,湖光山色……”
池妄不耐煩打斷,“你話這麼多?”
南月姝訕訕閉嘴。
拍賣會上都是一些古玩藏品和字畫,比較枯燥無聊,薑幼知道,池妄根本不喜歡這些舞文弄墨的東西。
還沒輪到她的畫上場,她也沒心思在這場拍賣會上了。
她想不明白,池妄有自己的位置不坐,乾嘛非要坐在這裡,要是發現了她,他早該有反應了,看他架著長腿,一臉閒適放鬆,顯然沒注意到坐在他身邊的人是她。
薑幼卻絲毫不敢放鬆,繃緊著頭皮,戰戰兢兢的,旁邊的人稍微發出一點動靜,都會讓她受到驚嚇。
忽然,池妄舒展了長腿,雙腿自然往兩邊分開,右腿膝蓋朝她這邊靠了過來。
薑幼呼吸微微一顫,正小心避開他的腿,她的手肘突然被碰了一下。
她僵著不敢動,轉頭看去,池妄身子斜靠了過來,手肘搭在他們座椅中間的扶手上,緊緊貼著她的手臂。
池妄臉色沒有異樣,慵懶地支著下巴,看著台上他並不感興趣的拍賣品。
薑幼不想讓自己反應太激烈,慢慢的,一點一點挪開自己的手。
突然一股力道扯住了她。
她餘光瞥過去,她的衣袖,竟然被壓在了池妄的手肘下!
無論她怎麼扯,都扯不出來!
薑幼內心都焦灼了,他這樣放鬆的姿態,怎麼會壓得這麼緊?
要是強行去拽,肯定會被他發現。
薑幼隻能硬著頭皮,保持這副姿勢,假裝什麼事都發生。
可池妄靠的太近了,即便她戴著口罩,他身上那股幽冷的氣息也無比霸道,時刻入侵著她的呼吸。
薑幼後背緊緊貼著座椅,忍不住吞咽。
“你是不是坐著不舒服?”洛懷州忽然側過頭來,靠近她輕聲詢問。
薑幼如坐針氈,捂著口罩說,“沒、沒有。”
“看你坐立不安,要是覺得無聊,我拿本畫冊給你看。”
“呃,我……”
“嗬。”
忽然,她聽見一聲不輕不重的嗤笑。
薑幼一頓,下意識轉過頭,猝不及防跟池妄目光碰上。
池妄棱角分明的臉距她隻有二十公分,他偏頭盯著她,眼神極具有穿透力,黑漆漆的,深得可怕。
薑幼後背驀地發涼。
下一秒,她便抽回了手,轉過身子,壓低音量對洛懷州說了句,“我去趟洗手間。”
說完,不等洛懷州作出任何反應,立刻站起來,逃離了現場。
……
拍賣會的場地的確複雜,薑幼轉了半天都快迷路了。
剛拐了個彎,迎麵撞上了一個人,她連忙低著頭道歉,“對不起。”
薑幼道完歉就想走,一股力道拽住了她的衛衣帽子。
她瞬間走不動了!
接著,一隻手伸過來,摘了她的鴨舌帽。
薑幼心一驚,沒來得及去捂臉,口罩也被扒拉下來。
一道矜貴挺拔的身影出現在她視野裡,幽幽的聲音響起。
“嗬,你倒是會裝,裝了這麼久,挺沉得住氣。”
薑幼頭皮一緊,明明就是他比較會裝好不好!
一聽這熟悉的譏誚聲,薑幼根本不用抬頭去看,拔腿就想跑。
“還敢跑?”
薑幼剛邁出一步,就被男人掐住後頸拎回來,狠狠抵在了牆上。
薑幼吃痛得閉了閉眼,瞬間被強大的氣場籠罩。
“在家躲了我兩天,竟被我在這裡抓到。”
他哂笑著低下頭,帶著一股凜冽的寒意逼近,“能耐了,薑幼。”
這兩天池妄早出晚歸,薑幼故意睡得早,起得晚,避免跟他碰麵。
晚上回來池妄坐在客廳,抽著煙,目光洶洶的盯著她房間的門,一坐就到深夜,知道她不喜歡,他最終沒有選擇闖進去。
薑幼被他肉牆一樣結實的胸膛堵著,怕他在這裡發瘋,咽了咽口水,“你……你要乾嘛?”
池妄擒著她的下巴,麵無表情吐出兩個字,“解釋。”
“什麼?”
“為什麼在這裡?”
池妄的目光太迫人,刀刃般刮著她。
薑幼用力掐緊掌心,強迫自己對上他的視線,“我、我一個人在家無聊,聽說這邊有字畫拍賣,我就過來看看。”
上次在畫廊碰到她,她也是這樣的借口。
池妄唇邊泛起意味不明的笑,指腹摩挲著她嘴角邊滑嫩的皮膚,語調不溫不火,“想來拍賣會,怎麼不跟我說,跟洛懷州一起來?”
薑幼心裡一咯噔。
他冷冷開口,“怎麼認識的?”
“就……就上次來參加畫展,他們有幅畫損壞了,我幫忙臨摹了一幅,他給了我一張名片。”
薑幼沒有撒謊,但在池妄眼裡,薑幼的解釋漏洞百出,幫忙畫幅畫,洛懷州就給她聯係方式,邀請她來參加拍賣會?
池妄掐著她的下巴,表情輕鬆,透著不屑,像是不在意,“哦,背著我認識這麼久了?”
“也……也沒多久吧。”薑幼聽他這話總覺得不對勁,“不是背著你。”
“嗯……”他低下頭,親吻她的耳根,邊吻邊啞聲低笑,“不是背著我。”
薑幼渾身毛孔驟然張開,雞皮疙瘩全部起來。
池妄突如其來的親吻,還有他的語氣,都無比令她毛骨悚然。
明明什麼也沒有,卻好像做了對不起他的事。
她小聲解釋了一句,“你彆想多了,隻是普通朋友。”
池妄嗬笑一聲,語氣聽不出情緒,“薑幼,你說得每一句話,我都相信,但要是讓我知道你故意隱瞞。”
他一把將她拉近,漆冷的眼眸狠戾的睥睨她,“我他媽就弄死你。”
“咚”得一聲,薑幼聽見自己心臟狠狠顫縮了一下,一抹惶然襲上瞳孔。
池妄氣息冰冷的身軀緊緊貼著她,滾燙的掌心按在她後腰,身下用力抵著,隔著褲料讓她感受到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