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過後。
黃府。
楚寧向黃總長彙報已經突破到武師的消息。
倒不是他不想繼續苟下去，而是現在的霞峰鎮，必須要有捕頭來坐鎮了。
即便有黃總長替自己撐腰，可也會引起巡捕房所有捕頭的不滿了。
不止是為了自己的私利，也是為了維護“捕頭”的整體利益。
道理很簡單，我辛辛苦苦練到了武師成為了捕頭，才能管轄一個鎮，現在捕快就可以了，那我這麼辛苦的意義在哪裡？
就跟前世關係戶一樣，關係戶可以，但有個前提就是大家得有一個共同點，學曆都得跟得上吧，不然就犯了眾怒了。
在這些捕頭心中也是一樣，黃總長愛護沒問題，但你得是武師，得是捕頭。
不然隻要是總長就可以隨意提拔捕快，這損害的是所有捕頭的利益。
除非黃總長隻手遮天，但很顯然還有一位何縣令和黃總長不對付在盯著。
“突破武師了，不錯。”
黃忠泰倒是沒什麼意外，通勁丹價值千金，楚寧服用了通勁丹再花費一年多的時間到武師，這速度並不算快。
“既然到了武師境界，可以成為捕頭，不過我要你再瞞半年。”
楚寧一愣，還有這好事？
“黃叔您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黃忠泰很滿意楚寧的態度，想了下解釋道：“我也不瞞你，大寧縣的何縣令我還不放在眼裡，我出身於青州府黃家，梁朝八大姓的黃家。”
青州府，那不是隔壁州嗎？
他還以為每年黃叔回府城是回的饒州府，感情是青州府。
“黃叔您氣宇非凡，一看就是大家子弟出身。”
“你個滑頭就會說好聽的話，怎麼原來我就沒發現你有這油嘴滑舌的一麵，還是我看走眼了。”
黃忠泰板著臉，楚寧卻是不怵，上位者說這話，那就是真把你當自己人，否則真要對伱不滿，壓根就不會說出來。
“我雖是黃家子弟，但卻不是嫡子，不過黃家挑選家主，還是以武力來決定的，即便是家主也不能隻手遮天，因為上麵還有長老團。”
楚寧心裡有數了，黃叔這是想要成為黃家家主，隻是為何黃叔要告訴自己這些？
按道理即便把自己當成自己人了，但自己不過是一位武師，沒理由告訴自己這些。
就算是想要讓自己明白，跟著你黃叔混，前途光明，那也隻要說出黃家子弟的身份就夠了。
“那何縣令便是族裡與我競爭之人的心腹，不過是看在他背後之人，暫時不動他罷了。”
這話讓得楚寧眸子一凝，信息量有些大啊。
黃叔要競爭家主之位，卻被競爭對手給打壓和忌憚。
但反過來也證明了一點，黃叔有競爭家主的資本，不然其他競爭者也不會打壓黃叔。
而且他從聽黃叔這語氣聽出來，黃叔怕是也跟自己一樣藏了拙。
讓自己隱藏武師實力半年，隻怕是在布局什麼。
從黃府這邊離開，楚寧便是去了學堂，他得找老師商量一下，黃叔透露出來的信息量太大了。
“楚大人！”
學堂裡有幾位學員興奮的朝著楚寧打招呼，這幾位學員是霞峰鎮的少年，通過學堂的測試後，家裡長輩還帶著他們拜訪了自己。
楚寧自然是勉勵了幾句，最後就把當初寫給黃總長的那封信的內容又跟這三位說了一遍。
“好好練武，我等著再喝你們家的酒席。”
楚寧笑著鼓勵了霞峰鎮三位學員幾句，大寧縣的習俗，若是孩子能夠通過學堂考核就會擺酒席的，就跟前世那些考上大學的一樣。
入了學堂，哪怕隻能待三個月，那也算是開始習武了，總比普通人強上一些。
拳頭大在村子裡的話語權就大了。
普通百姓一輩子的活動範圍也就是在一個縣之內，半輩子爭來爭去的也就是村子裡幾畝地的利益。
而之後若是能夠通過三個月的考核，繼續留在學堂，那家裡就要再擺一次酒席，這一次規模就更大了。
離開演武場，楚寧來到後院老師居住的院子，劉軍山正在泡茶，也給他倒了一杯。
“是不是你那位黃叔讓你暫時隱藏武師實力？”
“老師，您怎麼猜到的？”
“你這剛從我這邊離開，現在又回來，那就是心裡有疑惑，你也說了要去趟黃府，這疑惑肯定就來自於你那位黃叔。”
楚寧搔搔頭：“老師您真是神機妙算，什麼都瞞不過您。”
幾年的相處下來，劉軍山對自己這位弟子很了解，不說聰明絕頂，但也是心思玲瓏之人，之所以看不透黃忠泰的目的，那是因為眼界沒有接觸到那個層次。
“你那黃叔是現任黃家家主與一丫鬟所生，也就是因為這出生，你黃叔在黃家的地位不高，不過他的武學天賦很高。”
“比老師您還高？”
劉軍山看著楚寧好奇的目光，嘴角一抽：“比起為師稍微弱點吧。”
在自己老師的講述下，楚寧知道了黃叔的經曆了。
雖然是黃家子弟，但因為是丫鬟所生，又被黃家主母打壓，地位甚至還不如黃家的一些私家奴。
因為這原因，黃叔並沒有選擇待在黃家掌控的青州府，而是來到了大寧縣所屬的饒州府，入了饒州府的學堂，而自己老師恰好也是那屆入的學堂，兩人算是同窗。
黃叔在學堂隻用了三年時間便是突破了武師，但卻沒有選擇在學堂繼續深造，而是來到大寧縣當了一個捕頭，之後一步步到總長的位置。
以己度人，楚寧心裡確定，黃叔肯定是藏拙了，來當捕頭是故意為之的。
“也就在你黃叔擔任捕頭的第二年，黃家嫡長子出了意外死了，而剩下的兩個嫡子武學天賦一般，不可能繼承家主之位……”
劉軍山說這話的時候，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楚寧。
“黃家的族規是家主位置強者居之，黃家家主知道靠那兩個嫡子是壓不住旁支的那些子弟的，也隻有你黃叔才有這個潛力，但黃家的那位主母隻怕是不願意，據說你黃叔的母親在生下他之後便是難產了。”
楚寧眸子一凝，老師這話的意思是黃叔的母親的死隻怕和黃家主母有關係。
若是他站在黃家主母的角度，那也是寧願旁係來當家主，也不願意讓黃叔當家主的，旁係上來最多是取代他們的位置，若是黃叔上位隻怕會要報複。
那黃叔有沒有存了報複的心？
不用猜楚寧也知道是有的，換誰都得報複。
不說殺母之仇，這事情黃叔也許沒證據，可堂堂黃家子弟不在黃家大本營青州府反而跑到了饒州府，必然是受到了迫害。
“黃家未來家主之爭已經到了白熱化了，馬上就要出結果了。”
劉軍山這句意有所指的話讓楚寧明白，黃叔讓自己隱藏武師實力半年，隻怕也是和這黃家家主競爭有關係。
楚寧皺眉，這樣的大家族繼承人的爭鬥，自己被卷入其中不是什麼好事。
“現在是不是有些後悔，認了這麼一位黃叔了？”
“後悔談不上，當初若沒有黃叔的那一份人情，也沒有弟子的今天，至少弟子得要蹉跎幾年，黃叔與我有恩，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楚寧如實回答，他有長生果，哪怕最後依然會崛起，隻是前幾年的日子會過得有些艱難。
若是運氣不好還會陷入絕境。
因為長生果的能量釋放明顯是跟自己的身體狀態走的，身體差增長的力量就慢。
不入學堂怎麼吃飽飯？
不吃飽飯力氣怎麼增大？
靠著前世的頭腦和見識，即便做生意，沒有靠山隻怕賺的不一定夠給交稅銀和保護費的。
當初他入學堂前找街坊鄰居借了十兩銀子，若是沒能入學堂，怕是一兩都難借。
更彆說後來在學堂給自己送藥，讓自己能夠在學堂待滿六個月，可以成為捕快，以及入巡捕房安排到霞峰鎮。
霞峰鎮油水再少那也是一個鎮，沒有黃叔的照顧，憑什麼落在他一個新捕快身上。
這些都是恩情。
“若是你黃叔要你幫他殺人，你怎麼辦？”劉軍山問道。
“殺得過就殺。”楚寧回答的很爽快。
“不在乎要殺的人是不是無辜？”
“黃叔要爭奪的是黃家家主之位，要殺的也是擋路之人，既然都卷入了這個圈子裡，就沒什麼無辜不無辜的。”
楚寧不是聖母之人，要聖母前世也不可能把公司做到上市。
“老師，不會是黃叔讓您來試探我的吧。”楚寧開了一句玩笑。
“他還指揮不動我，而且他也用不著試探你，雖然不知道你這位黃叔的布局，但你現在應該不在他的布局中，也不會讓你去殺人。”
楚寧點點頭，認可老師的這句話。
自己突破武師是一件很突然的事情，黃叔布局家主之爭，肯定是提前許久就謀劃好的，自己成為了武師，不會讓黃叔改變布局的。
如果黃叔因為自己成了武師就要改變布局，那就家主也就彆去爭了。
“你現在身上有多少銀兩？”
“老師要用錢？”楚寧一怔，而後腦海中快速過了一遍現在身上的銀兩，道：“弟子身上有五百兩，但要是湊的話能夠湊出來一千兩。”
這幾年楚寧收的保護費加上從那些幫派中人身上搜刮來的錢財上千兩了，隻是購買食譜裡的藥材也花了大半。
彆看他進度很快，可花錢也是如流水。
雖然身上隻剩下五百兩，但楚寧相信自己再借個五百兩不難。
彆的不說，金樂還有張鬆、何勁這幾個家夥家裡都是大戶，開個口這三人還是會借的。
劉軍山有些詫異，自己這弟子還挺能撈的啊。
“三天後準備好一千兩來一趟學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