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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破格提拔,借刀殺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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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縣,是秦瑱這一次南下的最後一站。

但又不僅是最後一站,因為事情還沒做完。

遠的不說,在進入城內之後,便要負責穩住形勢,禁止士兵劫掠的同時,又不能讓麾下將士生怨。

另外還需處置俘虜,收買人心。

還有梅成的事情也需要處置一番!

這個人他是不準備留下的。

但現在由於他使梅成詐城,一下就讓梅成變成了有功之臣。

入城殺功臣這種事情,曆來都一件壞名聲的事,故而他需要一個槍手。

於是在入城之後,秦瑱並未休息,而是直接讓橋蕤將梅乾叫了過來。

若說梅乾其人,這一趟隨他出征,可算是好好地打了一回醬油。

秦瑱討伐陳策,沒有用他。

現在奪取廬江,同樣沒有用他!

但梅乾卻一直沒有任何怨言,直到此刻被秦瑱叫入了府內,依舊是那副恭順模樣,入堂便拜道:

“末將梅乾,拜見軍師!”

看著梅乾拱手下拜,秦瑱不由笑道:

“算來梅將軍加入我軍麾下已有數月,數月以來,吾隻讓將軍做些雜務,不知將軍可怨我否?”

梅乾聽得此言,便即沉聲道:

“末將昔日曾言,末將願降,但懼明公不信。”

“乃因在下初為草莽,後投袁術,雖被委以重任,卻無善名在外。”

“明公以仁德起家,曆來以仁義為重,自當有慮。”

“在下雖無長材,卻也知此事,不當怨之。”

“而軍師明察秋毫,又兼身居要職,行伍調度之能,非在下所及。”

“軍師委我何任,皆有軍師深意,在下又豈有埋怨之理?”

“再者,軍師此次能帶末將出征,便見軍師有複用之心,此恩等同再造,在下謝之亦有不及,怎敢怨之?”

他這番話說的可算是誠懇至極,一番話直接表明了自己態度。

我清楚自己是個什麼貨色,主公不用自有原因,我能理解,軍師這次用我,就是大恩。

現在是做雜務,也在考察,我謝謝還來不及,怎會怨軍師。

一番話語聽得秦瑱那是一陣舒坦,他是真想揪著梅成的耳朵過來聽聽,這才是一個降將該有的態度!

作為降將,最重要的就是有自知之明,無論怎麼被任用,都要安之若素。

隻有踏實做事,才能獲取上位者的信任。

而不是每天上躥下跳,急著爭取自己的功勞。

這種道理,橋蕤懂,梅乾也懂,甚至雷簿都懂。

但是梅成或許一輩子都弄不懂。

思慮之間,秦瑱微微一笑道:

“不怪之前袁術會以將軍駐守相縣,如今看來,將軍果有為將之能!”

“我也不瞞將軍,此次出征,便是借故考察二位。”

“現在觀之,將軍確實已經定下心來。”

“故此次回軍之後,我欲上書明公,表將軍為廬江郡尉,協助橋蕤於此駐守廬江,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梅乾聽聞此言,便即神色一動。

他本以為自己身份特殊,又耍奸猾,恐怕再難駐軍於外。

沒想到秦瑱竟然會用他來輔佐橋蕤鎮守廬江?

雖說隻是副手,比不上他之前的職位,可終究也算是破格提拔啊!

麵對秦瑱的問話,他思慮了一會兒,又憂慮道:

“可是末將寸功未立,又是降將,豈可居於此位?”

如此辭讓一番,秦瑱看得又是一笑道:

“若如汝言,吾便當不得這軍師矣!”

“初時我入明公麾下,亦是寸功未立,不也身居高位?”

“無須擔憂,吾此言並非試探,乃因廬江之地接連江東、荊州二地,地勢極重,須得良將鎮守。”

“橋將軍為人穩重,可鎮此地,然則尚需一良輔於此。”

“我見將軍行事謹慎,又兼昔日鎮守相縣頗為得力,如今即已誠心歸降,自當大用!”

“休要妄自菲薄,若願領便領,若不願領,吾自換他人來領!”

梅乾聽得這話,一時心中疑慮頓消,急忙拱手道:

“多謝軍師信重,末將願領此任!”

“如此,方是為將之道!”

秦瑱再度一笑,隨之又用手敲了敲桌板道:

“正事已然說完,現在又說說梅成之事!”

“不知將軍以為你這兄弟,吾當如何處置?”

而他說完此話,梅乾臉上的神色也變得頗為冷厲道:

“此賊卻當殺之!”

要說他為何這麼表現,主要還是因為當日梅成密告他的事情,秦瑱已經轉告與他。

梅乾當時一聽這話,便覺一口悶氣堵在心裡說不出來。

要知道,他對梅成已經是仁至義儘了!

當初要不是梅成極力勸他出征,相縣之戰他們未必會敗的那麼莫名其妙。

但饒是如此,他也沒有因此怪罪梅成。

後來投入劉備麾下,梅成一切舉止都讓他頗為不齒。

若非彼時他已經成了階下囚,恐怕他早就一腳把梅成踢回老家種地去了!

結果後來眼看一切都在轉好,這貨卻開始鬨幺蛾子。

你自己領功不給我說就算了,竟然還敢反刺一刀!

要不是秦瑱用人謹慎,換做彆人,他現在墳頭恐怕都開始長草了。

這種情況下,彆說是堂弟,就算是親兄弟,他也不會留情。

因而見得秦瑱一問起,他便直接表態,梅成該殺!

梅乾的反應,自然也在秦瑱意料之中,不過他作為軍師,卻不能直言,索性裝作一歎道:

“說來此子吾亦不願用,然則此次取廬江,此子卻有大功,無理卻也不當害之!”

而梅乾聞言,頓時急呼道:

“軍師既不能斬,莫非要任此子繼續逍遙不成?”

其實當天聽了秦瑱的話,他就有意殺了梅成。

但卻被秦瑱阻止,言說梅成還有用,不當殺之。

而眼下,眼見廬江事定,秦瑱還不願動手,他就有些急了。

難道就因為有功,就要留下梅成性命?

就憑他對梅成的了解,之前刺了自己一刀,以後可能還會再刺,絕對是不能留的。

他自不知秦瑱所想,還以為秦瑱是要說和他們兄弟,忙道:

“軍師若有忌憚,末將願代為動手!”

“來日便是主公怪罪,末將受著便是!”

然而秦瑱等的就是這句話,他聞言便裝作眉頭一皺道:

“將軍當真要殺自己兄弟?”

梅乾見狀,剛想點頭,可想了一會兒,又覺不對,忙拱手道:

“非為私怨,乃為主公所慮!”

“梅成雖為吾弟,卻如軍師之言,腦後生有反骨,天生叛逆。”

“如今又領此功,來日若呈報主公,主公不賞,有失偏頗,若讓領軍,必受其害。”

“如此倒不如趁如今兵荒馬亂,尋機刺之,以免以後為患!”

“此事軍師不便為之,末將可代為效勞!”

可他一說完,秦瑱卻再度搖頭道:

“此事雖是為公,卻也不可!”

“不說梅成不能擅殺,便是將軍殺了梅成也當受懲戒!”

“吾欲以將軍為將,卻不能作視將軍如此!”

梅乾見狀,一時心中焦躁,心想秦瑱哪裡都好,就是有些死板。

現在剛入城中,他隻要做的隱秘一些,推給亂軍,誰又能知曉?

如此想著,他便想再度開口,卻見秦瑱起身道:

“不過將軍之言倒是提醒我一事,如今皖縣剛定,頗為混亂!”

“彆人暫且不論,劉勳家小卻須護好,不可讓人前往犯之!”

“我聞劉勳嬌妻美妾甚多,還蓄養舞姬於府內。”

“吾欲讓將軍領兵前去護衛,凡有那等欲犯人家小之輩,不可饒之!”

“休要讓彆人以為我等是那種欺辱人家小之輩!”

“此事雖小,卻是要緊,不知將軍可願領此任?”

梅乾聞此,自是一蒙,心想梅成之事還沒處理好,怎麼就顧上劉勳家小了?

他剛想再勸秦瑱讓他動手,可轉念一想卻是身子一震。

須知劉勳家小雖然重要,可隻需要派兵嚴加守衛即可,哪裡需要他親自領軍駐守?

而且秦瑱還特地強調讓他嚴懲欲犯之人。

莫非是讓他以此為由殺了梅成?

如此一想,他頓時豁然開朗!

確實,現在梅成有功,無論是問罪斬首還是刺殺,都有問題。

可如果梅成持功自傲,再度犯事,那就可以處置了。

到了那個時候,秦瑱完全可以假裝不知,批判兩句,輕輕揭過此事。

他也不需要親自做,隻需要讓手下人動手。

等到梅成一死,他就能推說是底下人不懂事,把自己也給摘出來!

終究他是個當兄長的,隻需裝作傷心流淚,誰又能再怪他來。

那自然而然,就能讓此事影響忽略不計。

相反,他們軍隊因此此事斬殺一將,不僅可以震懾麾下諸將不再犯之。

一旦傳揚出去,任誰都得讚揚一句劉備軍仁義!

既能借故除掉梅成,又能給劉備和秦瑱臉上爭光,還能讓他不受其害,可謂一舉三得!

思慮及至,梅乾再看秦瑱的背影,便覺心裡一涼。

虧他剛才還以為秦瑱死板,現在看來,秦瑱做事是真的密不透風!

從開始到現在,沒有一句話是在讓他殺梅成。

可每一個決定,都是在推他去殺梅成!

先任他職位,是許之以利,再提起梅成,是引之以恨,最後布下局來,就將自己摘了出去!

若是成功,秦瑱沒有任何責任,若是失敗,梅成要告也告不到秦瑱身上。

這一手借刀殺人,玩得是真的利索啊!

梅乾自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想清楚了一切之後,便對秦瑱表態道:

“末將領命,軍師放心,末將定不會放一人入府,致使劉勳家小被辱!”

見他沒有多問,秦瑱便知梅乾已然領會自己之意,自是點頭道:

“既是如此,將軍便去就是,明日我在府內備宴,將軍務必與會!”

梅乾見之,又忙點頭,心知秦瑱這是在告訴他動手時間:

“末將領命,待明日安排好後,末將便來赴宴!”

隨之,他便領命朝外退去。

會見完了梅乾之後,秦瑱便再度會見陳策、梅成、橋蕤等人,依次表彰,安撫人心。

隨後又會見了董乾、周條、寇才等人。

要說劉勳麾下之臣,他最感興趣的是誰,那便是董乾無疑!

因為入城之後,他便知道董乾這人多次給劉勳諫言。

雖然沒看出他的計策,卻也是一個聰明人。

而周條這個小吏卻也不錯,為人頗為乾練。

於是他親自見了眾人,又將董乾和周條收在身邊充作小吏。

唯獨寇才其人,隻是看了一眼,他就沒了興趣,左右也是個陰險小人,索性令其跟在梅成身側,順道一同處置。

如此做完一切,秦瑱方才睡下。

直到日曬三竿才起身來,結果剛剛起身,便收到了橋蕤送來的請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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