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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攻之以勢,以德服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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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劉曄要助自己取合肥,劉備自是不能托大,急忙將劉曄請入府內,正襟危坐道:

“不知子揚有何計策可助我軍奪取合肥?”

劉曄見狀,自是悠然一笑,見左右就自己與劉備二人,不由問道:

“小侄雖有策,卻不能輕獻,唯恐奪了軍師之功。”

“不知叔父來前,軍師可有定計?”

“若有定計,不妨說來小侄一聽,若與小侄之計相同,便不該獻醜。”

他一說罷,劉備便搖頭笑道:

“子揚有所不知,此次我軍南下亦屬倉促,兵馬尚有不足,又為見得合肥軍情,如何定計?”

“實則不瞞子揚,軍師現在也還未獻策,若子揚果有策破城,可速道來!”

劉曄一聽,這才放下心來,對劉備道:

“既如此,小侄便獻醜了!”

“實則依小侄之見,如今合肥秦翊已成困獸,若是攻之,當懼此人暴起傷人,故當攻之以勢!”

“觀其淮南形勢,劉勳占據廬江遲遲不動,可見此人已有割據之心。”

“而秦翊此人常年屯駐六安,素來與劉勳不睦!”

“現在雖有兵馬駐於合肥,卻已成孤軍,難以長久!”

“因而依小侄之見,不妨先取六安,再奪浚道,斷其歸路,讓秦翊西不能歸袁術,東不能往廣陵!”

“秦翊此人並無野心,見此叔父此狀,必然驚懼!”

“如此,隻需再遣一能言善辯之士前去言說利害,管保秦翊納首來降!”

劉備聽得此言,一時眯著眼道:

“子揚要我攻之以勢?”

他聽著此言,自是開始思慮此計的可行性。

不得不說,劉曄這個計策給他提了一個新方向,不主動攻城,而是從形勢下手,逼秦翊投降。

就和劉曄說得一樣,現在局勢已經明朗了。

秦翊雖有兵馬,但是已經孤立無援,若能徹底截斷其歸路,是有機會將其說降的。

而如果能兵不血刃的說降秦翊,那不僅可以免去一場大戰,還能為他再度增兵**千人。

思來想去,這筆生意都是穩賺不賠的!

唯一的顧慮,就是秦翊看事情不對,直接南下江東投奔孫策!

畢竟,孫策在袁術軍諸將威望極高,絕望之下,秦翊投奔孫策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此處,劉備不由沉吟道:

“子揚此計雖可,但浚道、六安一東一西,北方又有我軍,唯獨南邊無城可守,若秦翊見此率軍南下又該如何?”

劉曄聽得此話,自是越發讚賞劉備之能。

可見沒有秦瑱,劉備的軍事才能也不差。

如此明主,方才值得他來輔佐。

思緒之間,他便對劉備笑道:

“故而此次要取合肥,關鍵便在堵住秦翊南下之路。”

“叔父有所不知,合肥南邊以鄭寶為首,坐擁數萬之眾,盤踞於巢湖,精兵數千。”

“秦翊若要南下,必經巢湖之地,隻需說動鄭寶等人歸降,便可攔住秦翊南下之路。”

“若叔父不棄,小侄願請命南下,為叔父說動彼等歸降!”

見得劉曄請命,劉備不由神色一動道:

“子揚此言當真?真可說動鄭寶來降?”

須知若能說動秦翊,他就能增兵**千,若能說動鄭寶等人,那他就能再獲取大量百姓和輜重!

可以說,光是劉曄獻上之計,就能讓他增兵萬餘,同時除去巢湖周邊之害!

若真能做到這一點,那劉曄的作用還真能比得上數萬雄兵!

而劉曄見之,自是點頭一笑道:

“叔父放心,便是鄭寶不降,小侄也有辦法為叔父納之,不知叔父可有此心?”

劉備看著他一副自信的模樣,不由站起身來回踱步。

說實話,他是真有些動心了!

可仔細一想,劉曄讓他做的事情,幾乎是無本買賣,唯一的風險,就在劉曄身上。

成了不僅九江可定,他的勢力還能再度大增。

但不成就是劉曄小命不保。

兩相比較之下,任是誰都可能會動心。

可老劉思慮了一會兒,卻是止步搖頭道:

“子揚此計不可!”

他這話一出,劉曄頓時一愣道:

“叔父此言何意,小侄之策有何處不妥?”

可他一說完,便見劉備又坐到了座位上,愁眉苦臉道:

“非是子揚之策不妥,實在是此策完全就是將子揚置於險地之中!”

“我與汝父兄弟相稱,雖然識之不久,卻有同宗之誼!”

“豈能坐視子揚為我立於危牆之下?”

“再者,子揚好心前來獻策,又以備為長輩,備無甚恩義,心中已愧,勿論再讓子揚前去奔走!”

“不可不可,決計不可!”

如此說著,他自是一臉堅定的搖著頭。

但劉備如此作態,看在劉曄眼裡卻是一陣感動。

說實話,昨天劉備前去拜訪,在他看來是利益交換,劉備一個遠房宗親來拜親,是為了求取正名。

而他們家招待劉備,即是因為劉備勢大,又是因為他父親想要重振門楣。

故而劉曄心中初時還真有看不上劉備,因此相試。

可今天他來,卻是存心展露一番才乾,好叫劉備重用與他。

在他看來,他獻的計策完完全全就是要把九江南邊送給劉備。

一般諸侯聽此,至多會猶豫片刻,就會假仁假義的應之。

反正風險都是他來擔著,無本生意誰不想做?

沒想到劉備卻是如此堅定,一點都沒有聽從之意。

難道劉備昨天不是利益交換,而是真的把他認作了親屬?

一時間,劉曄心中有些波瀾,再度開口道:

“叔父勿憂也,那鄭寶之前曾經便有言欲請小侄南下,便是不成,必也不會害小侄分毫!”

然則他說出此話,卻見劉備再度搖頭道:

“賊人之言,豈能信之?不瞞子揚,叔父早年間也曾作任俠遊曆鄉裡。”

“似這等賊人,我見得多了。”

“彼等賊徒凶惡,若知子揚謀劃,必害子揚!”

“備心知其惡,若再讓你前去,便是不仁不義之舉。”

“若叫廣德兄知曉,必怨於我,吾意已決,不可再勸!”

他話裡說的廣德兄,便是劉曄之父劉普。

一番話語間,毫無技巧,全是感情,直接就把話堵死了。

而劉曄聽著,卻覺一股暖流流入了心間。

心想他的話語之間滿是算計,劉備卻是對他推心置腹,就真像個親叔父一般。

他自小喪母,父親劉普又是個嚴父,身邊並無知心長輩。

如今見得劉備如此,心中自是感動非常,當即問道:

“可若不行此事,叔父又當如何奪取合肥?”

劉備聞言,頓時一愣,但隨之便搖頭道:

“奪城之事,未必皆要諸多謀劃,吾領軍至今十餘載,敗仗不少,勝仗同樣不少。”

“智取不成,便是強取又能如何?”

“子揚若有他策,自可獻之,若是無策,我軍便拔營南下就是!”

說到此處,他又對劉曄一笑道:

“子揚也切莫灰心,吾已知子揚之才,果有佐世之能,若願隨叔父南下,便隨我而去。”

“若是不願南下,備也不強求,待帶日將廣德兄接到壽春,子揚願去何處便去何處,家室自有我來幫扶!”

“不瞞子揚,此次我軍來此,乃因聽軍師述說子揚之才,故為子揚而來,見得子揚之後,備心甚喜,方知我宗族之內也有此大才!”

“若是我劉氏宗族多有此才,又何至於今時之地?”

“備雖有意納子揚助我匡扶漢室,卻也不願強求子揚來投。”

“吾知汝來必是廣德兄催促,不妨回去細細思之,再來回話!”

要說劉備的本事就在這裡,他知道劉曄來這麼早,恐怕是劉普催促,不願意強拉劉曄上馬。

就像劉巴一樣,知道其有才乾,但他並不強迫,你要跟就跟,不跟我也不怪你,就是主打一個以德服人。

話語之間誠摯非常,一臉笑容和煦,看不出絲毫虛假之意。

劉曄見此,一時更是蠕動著嘴唇,難發一言。

他是漢室宗親中少有明白人,知道漢室衰微,已經無力回天。

本來已經失去希望了,可現在看著劉備,他卻看到漢室複興的希望!

隻因劉表、劉焉等人皆是禍亂之源,唯有劉備這種大器大德之人,方有複興之能。

眼見劉備一口一個子揚喊著,他頓時躬身下拜道:

“小侄不過一閒散後輩,雖有宗親之名,卻無匡世之力。”

“本以為此生再難見我漢家複興之機,不想今日卻見叔父這等英雄,可見天不欲掘我劉氏之基!”

“小侄身為族中子弟,除了與叔父共謀大業,又能再去何處?”

“敢叫叔父知曉,小侄今日前來獻計,乃欲助叔父成就大事,絕非吾父相逼!”

“今叔父如此言語,屬實讓小侄無地自容!”

“叔父放心,小侄哪也不去,即是叔父有願,便當助叔父成就大業,複興大漢,雖九死亦無半分悔恨!”

他這席話亦是推心置腹,並無半點虛假。

劉備見之,自也是欣慰一笑,急忙扶起劉曄道:

“我亦子揚有此誌向,故而誠心相邀”

“今能得賢侄相助,大業何愁不成?”

當下二人互訴衷腸,自是再無分毫芥蒂。

他們本就同為一族,雖然親屬關係極遠,可一旦說清楚,卻比外人還要來得親近。

劉備自是拉著劉曄的手好生安撫許久,言語頗為親近,竟比親叔叔還要親上三分。

劉曄被劉備拉著,心中自是暗自稱道。

不過他卻也不會因為劉備叫他一聲侄子就產生彆樣的心思。

因為他很清楚,即便同樣姓劉,但親屬關係在這裡擺著,他入了劉備麾下,同樣是臣。

不過相較外臣來說,更為親近一些!

思慮之間,他再度對劉備懇切道:

“叔父,如今小侄自也不瞞叔父,若是叔父欲取合肥,便須用小侄此策!”

“須知眼下秋收之節已至,百姓絕收,難民成患。”

“若是再因戰事拖累,無法及時安置難民,來日便是叔父占了淮南,此地也難成大業之基!”

劉備聞言,自是心下一沉,他也知道不能再拖了。

可讓劉曄這麼個好小夥去冒險,他也不忍心,不由皺眉道:

“子揚此法有幾分把握可以成事?”

劉曄見之,伸出手來道:

“小侄有七分把握可說動鄭寶!”

見劉備還有猶豫,他不由又對劉備道:

“若叔父難決此事,不妨請秦先生來問問,若先生果有良策,小侄自不行此事。”

“若是先生並無良策,便教小侄前去一試!”

“須知萬民為重,豈可因小侄一人安危猶豫不決?”

劉備聽著,不禁暗自點頭,心想他這個侄兒當真果敢有謀,實屬大才。

見劉曄要他叫秦瑱來問,他也不猶豫,急忙令人去將秦瑱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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