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歲的霍炎，逗起來很好玩兒。
三歲半的霍炎，一秒鐘沒看他，人就不見了！
霍海把呼哧哈嗨的把霍炎追了回來，然後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你再跑！”
霍炎端正的站著，但他的眼神已經隨著蝴蝶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霍炎還好說，已經會說話了，會對話了，勉強知道挨打很痛了，所以已經可以嚇唬了。
但是，兩歲的霍軒可就沒那麼聽話了。
讓霍炎站那兒彆動的時候，霍海回頭一看，霍軒根本不在自己剛剛放下他的地方，人已經不知道哪兒去了。
四處去看，霍軒正在踮著腳抽牆上箭筒裡掛的箭。
正所謂，小孩不鬨，必在作妖。
等霍海看過去時，霍軒已經得手了，他抽出了箭筒上的箭，duo duo duo的跑向了另一邊。
霍海已經看明白他要乾嘛了。
他想用箭尾巴去掃掛在架子上的金剛鸚鵡。
那是小孩能玩兒的嗎？
金剛鸚鵡隨便一爪子，都能把小孩的整個手掌撕開。
更何況，霍軒用箭尾巴去掃鸚鵡，箭頭就對著自己，鸚鵡隨便啄一下箭矢尾巴，箭頭不得懟霍軒臉上？！
霍海丟下霍炎，一溜煙直接在霍軒成功戳到鸚鵡之間把他抓了回來。
然後回頭，左手一個，右手一個，把兄弟倆一起提了出來。
這是霍海的辦公室，從去年才開始啟用的。
任何仆人不允許進入這裡。
這裡每一份文件都是帝國機密。
每一份地圖上，都有可能畫著一個郡的警力部署和清剿任務，甚至是該郡的地方勢力分布。
而每一份文件上，都寫好了霍海預估用什麼樣的方法，可以限製某個郡下一次科舉命中多少人以內。
這些文件隨便傳出去一個，大漢都得動蕩。
隨便誰獲得了一份文件，都可以根據文件透露出的信息，分分鐘搞出一家價值上億的公司。
所以，這個房間不許任何仆人進來，能進來的隻有霍海，霍海的車夫蔣不疑，霍海的軍師祭酒劉鴻坪。
當然了，除了這些經常進來的人，有時候，各種來彙報任務的官員，還有超會官員，或者長公主他們也經常進來。
之所以兩個小子在霍海辦公時跑到這兒來。
純是因為衛長公主和劉細君，去打麻將去了。
麻將在海運之中特彆風行。
在船上，如果船開得快，去北美要一個多月，如果要節約煤炭，需要半年以上。
回程就更遠了。
這麼遠的距離，在航行中的枯燥簡直是驚人。
雖然大漢已經在衣食住行各方麵解決了海運的各種問題，但，每百人去北美洲，還是隻有八十九人能抵達，隻有八十五人能回大漢。
這死亡率是真心的高。
不過好在這是第一次去的死亡率，如果是老手，就好很多了。
時間久了，船上都是老手後，就對很多工作沒那麼上心了，反正對付對付船也能開，本來日子又枯燥，還那麼累乾嘛？
這人一閒下來，就時間多，時間多就得找樂子。
而幾乎所有的樂子在船上，那都是白瞎。
隻有打牌，在船上依舊來勁。
普通牌，一打個幾天就沒意思了，隻有麻將帶點小賭注，才能天天整。
船員們習慣了打麻將，回到岸上後就經常打麻將。
很多船員打麻將又菜癮又大，關鍵船員一個個巨富！
這麼高的死亡率，收入低了有人去嗎？
所以，跟他們打牌，十次贏八次。
於是，從南北兩方的港口，還有蜀郡沿江那一串碼頭三個點，三種不同規則的麻將流傳開來。
南方那片，流行打東西南北風，打各種鳥。
蜀郡沿江打得是血戰到底，四家胡了三家才算完，倒黴隻能倒黴一家，三家歡樂。
而北方基地千乘這邊，打的是必須自摸。
而長安，三種打法都有。
因為擴散的極快，加上現在有錢人越來越多，富家太太越來越多，所以打牌這種消遣流行的非常快。
霍海剛出來，迎麵就遇到了皇甫華。
皇甫華上前就是：“大司農……”
霍海：“大什麼大……先接住這小子先。”
霍炎這小子最喜歡皇甫華了，因為他是霍炎經常接觸的人中，武力值最高的。
而霍炎，雖然才三歲半，但對習武已經非常渴望了。
要說也沒什麼，畢竟霍炎字元甲。
皇甫華抱著霍炎跟著霍海往外走。
霍海走過一個框時，抱起了裡麵的皮球，然後才走到了一片草地上，把球丟了下去，又把霍軒放了下去。
剛剛站穩，霍軒就去抱皮球了。
霍炎被放下後，也跑去追皮球了。
霍炎看霍軒要追到球了，就把皮球踢走，然後再跑過去追。
霍軒哇的一下就哭了。
不過哭了兩聲看霍海沒理會，就放棄了戲精行為，跑去追球了。
皇甫華回頭：“大司農，最近任務越來越繁重了。”
長安城的人口越來越多。
沒警察時還好，有了警察，反而發現很多問題越來越大了。
霍海招呼仆人送茶，又看到幾個人去追霍軒霍炎去了，才放下心，回頭喝茶，一邊：“怎麼？”
皇甫華：“光是這一周，我們就在長安打掉了七個地下賭場，查獲賭資三百多萬。”
“除了賭場，私自在家聚賭的，抓到三十幾起。”
麻將風行後，隻是女的玩兒？富太太玩兒？
那可不是。
男的玩兒起來了，癮更大。
第一，這些男人都是工人，有錢，能玩兒錢。
第二，他們不像以前務農時時間不穩定，現在每周都有兩天假期。
很多工人並沒有結婚，也沒有去找女人，他們很容易就學會賭錢，開始狂賭了。
他們賭博，沒人管他們。但是這樣的人多了，風氣就壞掉了。
一旦一個群體裡麵有十分之一都賭博，剩下的人陷進去還遠嗎？
霍海喝了一口茶，吐了一口茶葉子，才開口：“繼續抓。”
“這事情我早就跟陛下提過了，陛下以後會專門設立一個城市允許賭博，其他地方都是禁賭的。”
這個城市可以是任何地方，但絕對不能是長安。
其實最好是一個周圍鳥不拉屎非常窮的地方。
因為賭一定會滋生出黑，而周圍鳥不拉屎，就可以避免這些問題外溢。
人性中就是有賭性在，沒法壓製，這個可以賭博的城市，是必然要設立的。
但不能放開其他城市的賭博。
皇甫華：“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讓那些精力無處消耗的工人，乾點彆的？”
這個問題對於彆的人來說，是社會欣欣向榮的標誌。
對作為警察大尉的皇甫華來說，那就是個巨大的噩夢。
太多工人了，工人們多以男性為主，而且他們都有假期，每一天，都有七分之二的工人沒上班。
這還是不可取消的，因為朝廷需要工人們去消費，帶動需求，擴大市場。
甚至朝廷還有想法一周休三天繼續擴大消費需求。
不過霍海否決了這一點。
多休一天並不會讓消費變多，因為該消費的人，兩天假期足夠把錢花完了，不消費的人，多一天假期……他還是不會消費。
反而，他休息時間多了之後，很多事情，就不需要花錢請人做了，就會自己去做那些工作，比如刷牆，比如鋪地磚。
久而久之，反而降低消費水平。
所以，假期必須在，但這群休息期間精力旺盛的男人，不能出現在賭場。
這就是皇甫華的困境。
皇甫華上任已經一年多了，時間久了，頭都開始禿了。
正說著呢，霍炎把皮球給踢過來了。
皇甫華本來準備伸手去撿。
霍海腳一鉤，皮球飛了起來，霍海用膝蓋顛了一下，用腳背把球停在草地上，輕輕推了出去，讓霍炎去追。
在給霍炎他們弄玩具時，霍海就搞出來不少東西。
小時候的嬰兒車上，掛的是手動轉的玩具盤，還有各種皮球，撥浪鼓，毛絨布偶。
都給搞了出來。
做出來皮球時，霍海沒事兒就踢著玩兒過。
現在聽皇甫華說起這個事情，才想起來皮球本來的作用：“就這個，讓他們玩兒這個。”
皇甫華疑惑：“玩兒這個？大司農你是說皮球嗎？”
“那些工人就算再小都有十六歲，都是些大老爺們兒，他們會玩兒這個？”
霍海：“隻要規則到位，能渲染出對抗，當然會玩兒。”
霍海把足球的規則講給了皇甫華聽。
說實在的，足球就是工人的伴生產物。
解決的就是工人多了後，沒事兒乾的問題。
要知道，一大群青壯如果聚在一起，並且還沒事乾，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每一次大型徭役，一定會有人鼓動造反。
一定會有人暗中搞事情，推波助瀾，尋找造反的機會。
陳勝吳廣的故事擺在那兒，高祖的經曆擺在那兒。
世上永遠不缺野心家。
比野心家更不缺的是有野心的莽夫，每三個人裡麵必有一個。
如果三個都沒有野心的人放在一起，那都必然產生一個有野心的。
因為這東西就是社會性產物，沒法避免的。
所以，一大群人聚集在一起，是有危險的。
為什麼當初煤礦好成那樣，幾乎剛去煤礦的匈奴人和難民一輩子都沒過過那種好日子，但每個礦區依舊有羽林衛守衛？
就是經驗。
時間久了，再好的日子過久了，心裡都會有彆的想法。
要是沒有人鼓動還好，一有人鼓動，就會出問題。
而世上恰恰就不缺鼓動的人。
而足球，就能解決這個問題。
一萬人居然一起沒事乾，很恐怖。
一萬人聚在一起分陣營的看球……就不可怕了。
他們乾出什麼，都不會乾出突然有人說‘豈有此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隻要沒人天天搞‘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就算觀戰雙方，打架鬥毆，那都算小問題。
足球的勝平負都有著他的作用，可以把人的好鬥給發泄掉。
絕大部分人沒那麼好鬥，所以不需要發泄那麼厲害，所以不需要自己踢隻需要看，就能發泄掉。
而那種特彆好鬥的，自然會自己組織隊伍去踢。
而踢比較差的球隊也沒法發泄他們的好鬥的，自然會往上提升。
他們要提升自己的能力，就要加倍把時間花在這件事情上，最終也就沒有時間去乾彆的好鬥的事情了。
倘若一個隊伍能夠有資格成為最好鬥的隊伍，贏最多，都沒有彆的挑戰了。
那就好了，因為這個隊伍，將會幫助更多的人發泄掉情緒。
而足球，不隻是能發泄好鬥情緒。
還能凝聚社區地區的認同感。
因為你要挑戰更強者，你至少需要一個比較穩定的環境，比較穩定的陣容吧。
陣容從哪兒來？
難道你天天去另外一個城市練球？還是你住在城東，天天去城西找隊友？
怎麼可能。
隻有一個可能性，那就是你住的街區住的街道，誌同道合的人一起。
隻有再進一步到了更大的舞台，代表地區與地區之間比賽，才需要更遠的人在一起踢球。
而這個時候，花的時間更多了，成本太大，就越是投入進去了。
皇甫華不是很懂：“的確，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發泄好鬥的情緒的確有用，但是地區認同感，對我們管理工人有什麼用？”
霍海：“對管理沒好處。但對擴大群體有好處。”
你聽說自己這條街所在的球隊，和隔壁街打起來了。你支持誰？
如果你有能力代替自己所在的區域的球隊中踢得差的人，而自己街區的球隊輸給彆人了，你會不會提出自己去踢球，一定要贏對方？
時間久了之後，就以地區劃分，強行給人綁定一種概念‘這是本地球隊’‘我應該支持他’。
很多並不看球並不愛球的人也就會成為球迷。
而足球比賽頻率很高，每周都能搞。
這樣一來，對於情緒的反饋也特彆快。
很容易投入進去，又很容易從裡麵獲得東西，發展起來就會特彆迅猛。
而且甚至還能跨區域吸引同好。
“比如這個街區都是工人，他們組織了球隊，另外一個街道全是富人，組織了一支富人球隊。你雖然是第二街道的人，但你是工人，你支持誰？”
皇甫華：“我可能會支持工人。”
因為工人這種身份認同感是有榮耀情緒的，比鄰居這種認同感強烈。
“但不是每個人都這樣。”
霍海點頭：“所以，在演化中，足球會越來越複雜，越來越複雜，複雜了之後，爭鬥就會越來越多，越來越多之後，就會……”
皇甫華：“我明白了，這些人就沒工夫搞事情了，就算有野心的人鼓動，他們也不會去乾什麼，因為他們的時間要花在足球上。”
皇甫華思考了一下：“如果未來，大量的人都喜歡上了足球，已經沒有人再隨意受鼓動了，而這時候因為球場爭鬥，個個街區的人經常武鬥，怎麼解決武鬥問題。”
以前是擔心有人造反，沒人造反後，很明顯群毆就成了問題。
霍海：“那就呼籲他們把心思放在球場這爭鬥上，放在為心愛的球隊呐喊助威上，而不是在賽後武鬥，宣布武鬥的人都是足球流氓，違背了足球的初衷，打壓他們。”
皇甫華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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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兩個四千字章節休息下。後天恢複大章更新。
冬天寒假假期開始，流量暴跌。上了大封推，但效果比平時可能差一半！有點煩人，這可能是最後一個或者倒數第二個推薦了。
但還是值得紀念，第一次大封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