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詳細計劃整整談了兩天。
才大概把細節敲定下來。
用霍海的話來說,打壓一批,分化一批,拉攏一批。
不能過於明顯的讓他們感覺到在整他們,威脅他們的統治力,免得他們聯合起來反抗。
本來眾多羌人平時自己都不互相聯絡的,一盤散沙,彆被搞的突然聯結在一起了。
至於打壓哪一批,又分化哪一批,又拉攏哪一批呢?
打壓出頭鳥,分化不安分的,拉攏老實的。
這個打壓,不是抽一巴掌壓製一下,是打倒在地押赴刑場。
出頭鳥這一部分人的麾下,直接給他散了,消化掉,消化到各個需要工人的商人、工程隊伍裡麵。
分化的這一批,把他們和羌人首領分開。
至於這拉攏的一批,讓這些老實的羌人首領得到獎勵,入朝為官或者成為大商人,都是可以的。
這事情,以李廣出頭去做。
不過,來到金城的羌族首領們,還是強烈要求見霍去病。
而來到金城的商人們,聽說霍海在這兒後,也是想要和霍海見一麵。
霍海哪有功夫理他們?
不過最終,霍海還是開門見了幾個人。
這個帶頭的人,叫做丁賜,霍海認識。
丁賜,開國功臣陽城侯丁複的曾孫。
之前劉徹召集天下官二代富二代們來到上林苑欣賞火槍問世,震懾天下,就把他給招來了。
當時霍海得知丁賜在臨沂這個小地方辦事兒後,還教丁賜了一道臨沂炒雞。
之後發生的事情過於震撼,讓丁賜力求留在長安。
大漢發展的太快了,如果再回去琅琊郡,那就趕不上趟了。
更何況自己還不隻是回去琅琊郡,而是回去臨沂這個小地方。
但是,自己在長安什麼都不會,又如何自處?
丁賜想到了霍海教的炒雞,想要開一家店,一邊賺錢糊口,一邊在長安學習。
但是丁賜無門無路無錢,沒辦法在長安活下去。
找了好久,丁賜終於找到了路子。
大農令顏異。
大農令,是景帝留下的稱呼,實際上現在朝堂上的人一般根據傳統習慣,把這個位置稱作大司農。
大就是三公九卿之意,司就是管理農就是農業。實際上這個職務不隻是管理農業,還管理財政,管理貢賦。
貢賦就是貢品和軍賦,也就是各地貢獻給皇帝的珍貴土特產和臣民向君主繳納的軍車、軍馬等軍用物品,君主再給予回賞。
說白了就是……漢代版本的轉移支付。是賦稅比較特殊的一部分。
大司農這個位置,是劉徹要給趙過留著的,但是趙過現在太年輕了,彆說大司農,治粟都尉都還沒輪上他。
得卜式上位大司農或者相關高位後,才有位置騰給趙過。
所以,劉徹就從官員裡麵選了個清正廉潔的典範出來出任大司農的位置。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而這個清正廉潔的典範,正是複聖,常務副聖人顏回的後代顏異。
顏異,正是琅琊郡臨沂人。
雖然說當初顏異跟著他老爹顏高來長安,都已經三十多年了,顏異壓根不認識丁賜。
但是說其是故陽城侯丁複的後代,顏異還是開門見客,會見了丁賜。
丁賜也不客氣,進屋就闡明了自己的困境,並且表示,自己想要留在長安學習,但是苦於家道中落,身上沒有錢財,在長安也沒有熟人,以前的舊人也找不到了,希望顏異能夠支持自己一把。
顏異其實是有點糾結的,和其他二位半聖孟家荀家不同,顏家從來就是把孔子教給老祖宗顏回的東西當家學傳的。
說白了,顏家曆代都以顏師二字當己任。
他們傳的就是儒學。
現在有個老鄉求上門,借一筆錢去學習。
按道理顏異應該借的。
問題是對方學的不是儒,而是要去學新學派科學。
顏異就要考慮影響了。
不過最後,顏異還是決定,這錢借了,不,不是借,是送了。
原因也簡單,霍海當初可是誇孔子是聖人,是有史以來最厲害最有智慧的人。
雖然當時霍海的舉動,是為了和孔安國鬥嘴,扯虎皮拉大旗,但的確是抬高孔子地位沒錯。
彆的人這麼抬,沒意義,而霍海抬,就很有意義。
霍海,文壇大家,新政改發起人,萬商鼻祖,太子宮詹事府詹事。
霍海抬轎子,那才是真抬轎子。
而且霍海的《兒童六課合訂版》還包含了《道德》而道德中,主要選節有七成是儒家的內容。
所以,是友非敵。
於是,丁賜得到了這筆讚助,留在了長安讀書。
作為投桃報李,丁賜把這事兒搞的長安人儘皆知,一時之間也是傳為美談。
顏異上任大司農後,就開始熟悉業務,很快就發現了清晰的發展脈絡,就去詢問過霍海是不是現階段要大搞經濟作物。
而因為顏異的位置特殊,霍海也是把一些必須要他知道的事情告知了他。
總之就是,經濟作物要搞,但首先要搞糧食蔬菜,經濟作物還是其次。
但是,經濟作物又不能不搞。
霍海還是跟顏異推行了男耕女織的思維,講小地方的人最好還是男耕女織,而大地方的人自然是要享受工業福利的。
至於經濟作物,在工業化產區自然是要大規模生產的。
於是顏異就在任上請教趙過,開始定製新的計劃。
製定完計劃後,顏異需要一些人來執行,於是就把丁賜找了回來。
丁賜拿了錢之後,在長安開了一家臨沂炒雞。
並且這臨沂炒雞還是霍海發明的。
這玩意兒流行起來就很快。
因為確實好吃,所以生意很火爆。
丁賜很快就賺回本了,開始擴大規模,請工人,又選了幾個在長安的有天賦的老鄉,教他們臨沂炒雞。
等他們接手後,自己就在學習。
很快,丁賜也大學畢業了。
不過因為他來得晚,沒有趕上大學升官考試,沒跟兒寬一樣為官。
他開始經商了。
這個時候,顏異就找到他,希望丁賜可以去敦煌四郡,辦差事。
一就是調配種子,配合工作,把朝廷需要各地種植的農作物給推廣開,比如新一季馬上要在這邊種植棉花,就需要丁賜去推動。
二,就是幫助在這裡收攬貢品,主要是收攬西域和羌人的貢品送回長安。
雖然不是當官的,但拿到了差事之後,丁賜也就成了黑頂商人了,所以他來到金城後,雖然他資產在大家中間是個小卡拉米,但所有商人還是以丁賜為馬首是瞻。
丁賜此時見到霍海,就把自己這大半年來的事情給講了一遍。
霍海點頭:“乾得不錯。”
既然在長安開了炒雞店,又把手藝傳給了不少臨沂老鄉,那就算是把手藝傳下去了。
丁賜撓頭苦笑:“不經商時,我見霍大人如井底之蛙望天上月,經商後,我才知道霍大人如這浩瀚宇宙,而我就是卑微的一粒塵土。”
霍海:“你還沒等到屬於你的時機,好好乾吧。”
“你準備在這邊做什麼生意?”
丁賜:“準確的說,我還沒決定好要做什麼生意。”
“我先過來看一趟,找一門生意,然後回去在股市上公開招募投資,創建公司,目標是創建一家可以在股票交易中心上市的量級的公司。”
霍海來了興趣,大漢已經有這種年輕人了嗎?
直接脫離實業,目標就是上市。
霍海來了興趣:“那麼你想要做什麼樣的生意?”
“或者說經過你的考察,你覺得什麼生意可以做到上市?”
丁賜有點不好意思說。
霍海:“你彆不好意思,你就當我是投資者,你要說服我投資,請開始你的表演。”
丁賜:“其實從一開始,我發現,做糧食生意,肯定是穩賺不賠,必然賺錢的,但是跟大司農顏異大人聊了天之後,我了解到糧價之所以穩定不動,是因為陛下在後麵調節,所以糧肯定是不能做的。”
“然後我來到金城後,考察了三個生意,這三個生意我覺得很有希望做上市。”
霍海:“說說看。”
丁賜:“第一個生意,是羊皮。”
“長安的皇家研究院發布的科學報中,有人總結出,物體所受的浮力等於物體處於穩定狀態下所排開液體的重力。”
其實,浮力定律這種事情,大漢這邊老早就有人知道了,隻是沒人把它總結出來罷了。
因為《曹衝稱象》這個故事記載在三國誌中,並不是當做科學發現記載的,和渾天說還有圓周率等記載方式完全不同,就純是用來誇曹衝聰明的。
所以,理論上很早就應該有很多人知道浮力定律了,隻是沒有做成公式公布。
霍海:“所以,你通過浮力公式做出了什麼創新?”
丁賜:“縫革為囊。”
霍海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明白了過來:“羊皮筏子。”
丁賜認真點頭:“羊皮筏子……好名字!沒有錯,因為船在大河這麼大的水域上行駛,很容易翻船。”
“羊皮筏子卻不會。”
“因為船之所以能在水麵浮起來,是因為船凹陷中有一個空艙,空艙排水後提供了浮力,但如果翻船,空艙就進水了。”
“而羊皮做成氣囊,捆在筏子上,卻不會……”
“可惜了,見到您的蒸汽船後,這項目我不打算做了。”
霍海手指敲打桌麵思考了一下後:“這個項目我投了,你可以找人做了。”
首先,羊皮筏子的材料,上遊就是牛羊,牛羊皮的使用,就是霍海要極力投資的項目。
因為投資這樣的項目,才能更多的消化草原放牧產品。
丁賜瞪大了眼睛:“啊?”
霍海:“蒸汽船是大型船隻,是大型航運公司,以及朝廷用的,那普通人就不能用船了嗎?”
“再說寬闊的河流渡河非常困難,而羊皮做成筏子,一個人就能拿起來走,如果渡河,隻需要去上遊往河對麵飄就對了,從對麵返回來,也隻需要稍微去河上遊一些,就能返航,這對普通人來說非常實用。”
“科技,不隻是給上層人用的,也不隻是用來發展大家夥的,小家夥也值得投資。”
霍海覺得,也許羊皮筏子的投資,要比丁賜後麵兩個點子都賺錢。
丁賜興奮:“既然霍大人您要投資,那這個項目馬上就開始做!”
霍海:“你還有兩個項目呢。”
丁賜:“第二個項目是馬上可以做的,我想開一家運輸公司,把人從黃河渡口,一路送去玉門關。”
“接下來一定會有很多人想要去金城淘金,我就賺這些淘金人的錢。”
“他們去時,需要坐我的車一路北上,回來時發了財,更要坐我的車一路南下。”
霍海點頭:“這個生意也不錯,但是這個生意沒有含金量,你怎麼說服投資者投資你呢?”
丁賜:“我這個生意的關鍵在於坐車收費遠低於彆人,核心在於賺其他錢!”
霍海看著丁賜,丁賜繼續:“坐車便宜,但是車每天晚上會停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我們自己的旅店,當然也不收太貴,就是正常的收費價格,但這一手可以永遠保證我們自己的旅店不會空著,這可比運客賺錢多了。”
霍海:“黑導遊……”
這一套發展著發展著,必定發展歪。
不過話說回來,早期的運輸公司一開始發展有這樣的手段也不奇怪。
這的確可以說服投資人。
霍海聽了都覺得可以投。
丁賜繼續:“第三個主意,我想要在敦煌開一家店鋪,專門出售挖礦所需要的工具等等東西,同時往金山方向開店,開到金城去。”
“這沒有任何吸引力。”霍海:“雖然賺淘金人的錢比淘金穩定,這個說法能說服不少投資人,但是不代表你能得到投資,投資人為什麼不自己去做這個生意?”
“這個生意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到時候你剛發展起來,結果更大的資本進來把你衝垮讓你血本無歸怎麼辦?”
丁賜撓頭:“這個……”
其實,丁賜很有商業嗅覺,他已經比一般人做的好多了。
恐怕一般人得知金城的事情,想的都是自己要去金城挖礦。
而想到在這兒做生意,已經是很難得了。
能看穿賺淘金人的錢比淘金穩定,更是難得。
但,這不代表他的眼光達到了優秀的程度。
因為世上聰明人多的是,能想到這個的多的是。
你能做到彆人想不到的,才是真正的本事。
所有的靈光一閃,都有可能隻是靈光一閃,到時候為他人做嫁衣。
丁賜看向霍海;“如果是您的話,您會在敦煌做什麼生意?”
丁賜想的事情很簡單,自己做生意,自己做運輸,自己在敦煌到金城這兩條路上都有生意做,然後又有自己的運輸業。
人多的時候運人,人少了就運送物資。
這樣調配,就不會有虧本的時候,這樣做的話最大程度形成產業鏈,能保證彆人哪怕單跟自己學一點,也沒法達到自己的利潤率,這才是丁賜留著可以打天下的絕招。
不過既然霍海沒問,丁賜也就沒說。
丁賜知道,霍海才是玩兒產業鏈的高手,自己是什麼東西,這種事兒不需要自己去說,霍海也懂,隻是說出來可能能為自己加碼,讓霍海更看重自己。
不過,丁賜目前的生意鏈條中,這啞鈴一般的生意布局,還差一頭,所以丁賜也不好意思說出來。
霍海看向丁賜,淡定的喝了口茶:“我會把持整個敦煌的雕刻壁畫行業。”
丁賜不是很懂。
霍海繼續:“我會在敦煌培養旅人的習慣,讓每一個來這裡參觀的人都知道,出關之前,幾乎所有商隊都會在這裡雕佛雕仙,甚至建立廟宇,許願自己能暴富。”
“等生意成了之後,再回來十倍還願。”
在彆的地方,許願就是去廟裡麵許願“菩薩保佑我發財,財神爺保佑我發大財”,但是在曆史上的敦煌,所有的商隊離開前,都會自己修建廟宇,自己雕刻佛像,畫壁畫。
而且,回來後,十倍百倍的還願!
因為從敦煌帶著商品出去,到了西域,隨便賣出幾十倍的價格。
從西域帶一批貨物帶回大漢,又是很高的價格,一來一回,資產擴充數百倍。
菩薩保佑了你,還個願怎麼了?
曆史上的敦煌,真就有這門生意,也不知道是哪個天才發明的。
他賺了多少錢,已經沒人知道了。
但是後世敦煌文化,震撼世界。
其實就是商人們許願搞出來的。
丁賜一聽,頓時瞪大了眼睛。
好家夥,原來生意是這麼做的。
自己給顧客創造需求?!
而且不是一次需求,是兩次!
去的時候許願,雕刻佛像許願,去的時候,前途未卜,許願會怎麼許願?
很多人都會信口開河:“隻要能成,回來我給您塑金身!隻要能成,我給您塑十倍的佛像。我給您修廟!我給您……”
那麼問題來了,本來傳聞中危險的不得了的旅程。
結果你安全的回來了。
你還不還願?
一開始出發前雕刻不起佛像?
沒事兒,你選個已經有的廟宇有的石窟,已經有的神像去拜吧,拜完了記得許願。
回來的時候你總有錢修建了吧?
賺錢是上癮的,有一次就有第二次,你這次不還願,你就是斷了自己的財路啊!什麼關卡你都過得去,就是過不去自己心裡那一關。
但是唯一的問題是,這似乎是宣揚神佛思想了。
丁賜也是腦子飛速運轉,計算了起來。
霍海:“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第一,你不做彆人也會做,人家從這裡踏上前途未卜的旅程,需要一個心理寄托,至於寄托給誰,都一樣。沒有這個寄托,也許很多人反而回不來了。”
“第二,咱們大漢不禁神佛。法無禁止即可為。”
實際上,霍海就是故意的,霍海想要把儒釋道都留下來。
誰說三教某一教不好,都無所謂,甚至三教都不覺得好,也正常。
但華夏民族之所以是華夏民族,三教的地位擺在這裡。如果沒有三教,那還是華夏民族嗎?
至於發展起來發展太大後如何遏製的問題,那是後一個問題。
丁賜大受震撼。
這……來的人都是想要發財的人,回來的人中,絕對不乏發了大財的人。
這些人既然發了大財,那賺他們的錢,自然簡單又輕鬆!
或許,這家公司剛開始做的時候,名聲不顯。
但是明年,後年,大後年,那些淘金歸來的人,那些去西域做生意回來的人,當敦煌成了一個遍地道宮佛寺的地方,這家公司再去股票交易中心上市,還有什麼疑問嗎?
丁賜和霍海談了一次後,立刻拿到了大筆的資金。
在離開前,丁賜問了個問題:“霍大人,這麼多錢,您直接就給我了?是因為這些錢在您眼中不值一提?”
霍海:“放屁,就算是一貫大錢,就算是一枚大錢,那都是很重要的,怎麼能說不值一提?”
“你要搞清楚,投資是投資的總額,是需要投資的總額合起來能賺錢,失敗是創業的常態。隻需要我投資的所有項目,合起來的利潤超過了投資額,我就勉強保本了,多出來的都是賺的。”
“要是不明白這個,永遠做不好投資。”
丁賜恍然大悟:“所以,實際上我去說服投資人的時候,其實應該講的是,如何用自己的項目,幫他賺許多倍的錢,讓他相信我就是他投資的那個有前途的項目?”
如果找人投資一個十年肯定賺一倍的項目……幾乎沒人會投資。
所以如果是十年賺十倍的項目,那就會有人投了,哪怕其中很多項目都是假的,是編出來的。
如果是一個十年賺一百倍一千倍的項目,並且故事和邏輯都能說服投資人,那投資人打破腦袋也要投資一筆。
雖然這個賺十倍的項目,大部分都會虧會失敗,但每十個裡麵有一個成了,那就保本,每十個裡麵有兩個成了,那就賺了。
如果投的這個項目不止賺十倍,而是百倍,那就是大漲。
投資就跟賭石,一模一樣。
明白這個道理後,丁賜擁有了老藝術家的從容。
霍海說了,有事兒可以找霍氏商行的人做,但他不會追加投資了,如果還需要投資,就需要丁賜去市場上說服彆人了。
丁賜覺得,這是一個考驗。
如果自己能辦到拉來其他投資,並且把這個項目做成了,那未來自己也許能進入霍氏的核心領域。
半天後,丁賜出現在了李謙的房間裡。
李謙是李廣的族叔,小叔,目前隴西李家很多事情他在做主,經商這一塊主要由他負責。
雖然丁賜在普通商人那兒很受歡迎,但是李謙卻不多看他一眼。
今天李謙聽到丁賜說來談合作,直接謝客:“不好意思,我們李氏的生意有自己的計劃,不會……”
丁賜:“我的合夥人是霍海。”
李謙:“裡麵請!”
當李謙聽完後,詢問:“你說你能讓我投資的部分賺十倍回來,這說的玄之又玄我怎麼相信,也許你根本一分錢都幫我賺不了呢?霍大人不缺錢,對他來說這些投資就像是吃頓早飯的飯錢一樣,根本不需要思考多少。就算以此能看出他很器重你,卻沒有直接把你收入霍氏,說明你隻是可以,但不是很可以。”
丁賜直接教育起了投資人的投資學:“你投資我一個人,我說能讓你賺十倍,你也覺得有道理,但你覺得創業很容易失敗,所以我不見得能真的辦到說的事情。”
李謙點頭。
丁賜:“所以你現在的問題是,應該去找十個我這樣的項目,投資十個項目,十個項目投出去,隻要有一個成功,那你就不虧,兩個成功,你就賺一倍,三個成功你就賺翻了。”
“而不是考慮我成功概率是多少。”
“如果你選了十個項目,成功大半,那說明你就是天生的投資者,如果你選的項目都失敗了,那說明你不適合做這一行。”
“對嗎?”
李謙覺得有道理。
本來項目就說服了自己,如果這項目出問題,可能是意外,但如果十個能說服自己的項目都失敗了,說明自己太容易被假象說服了。
這跟創業者關係不大,是自己太菜。
李謙微笑:“我可不是一個沒有眼光的人,我賭你會成功。”
“雖然你也有可能失敗,但我不想在去長安的股票交易中心看到這隻股票時,被人說‘當年丁總找他投資過,他不投,現在丁總發達了,他們卻沒落了’。”
丁賜:“十年後,你一定會覺得今天看好我是你在商業上做出的最好的選擇!”
……
霍海和霍去病各自見各自的人。
霍海反正空閒下來了,見了丁賜後,乾脆見了一批商人。
他們中不少人都跟丁賜一樣,有自己的想法,但是苦於沒有創業資金。
說實話,現在世界上錢太多了,人才也太多了。
有時候,錢能招攬來人才。
但是這種有想法有衝勁的人才,不是錢能招攬來當手下的,但如果以合作的形式,那就有很多人能接受了。
很多人都在求投資,而不是加入某個大家族大公司,把自己的想法變成這個家族的產業。
現在大家都在做發財夢,但是夢最重要的一點不是夢有多夢幻,而是做夢的是自己。
彆人的夢再美也美不到你腦子裡去。
霍海覺得其中一些人的想法很不錯,投了一批錢出去。
而霍去病這邊,和幾個羌人大部落首領見了一麵。
他們是真想親眼見見殺的匈奴丟盔棄甲抱頭鼠竄的大漢驃騎將軍是什麼樣子。
一年多以前,霍去病還不滿二十歲,一米八幾身高,不算胖,非常壯碩。
現在霍去病已經一米九出頭了,壯碩的同時,也開始養膘了。
他開始和衛青有點相似了。
這個體型看起來還是很震撼的。
不過更讓羌人首領們震撼的是,霍去病連匈奴右部的相國叫什麼都不知道。
那明明是前不久才打的大勝仗,霍去病居然連自己對手的名字都不屑去記下來,這是壓根沒拿匈奴當回事兒,根本沒把這當做大功績。
這就給幾個羌人首領震住了。
霍去病跟他們說了一下中介製方案,但表示自己沒空談,自己馬上要去金山下建立金城。
其實準確的說,金城是金山下西南方向,建城的目的是鎮守這個區域,而不是去開礦。
所以,霍去病要建立金城的地方,是後世的阿勒泰。
霍去病很快就要出發去了。
當然了,說是這麼說,霍去病還是要多留一段時間。
萬一羌人中幾個大部落馬上鬨事造反,以他們的兵力,會造成不小的波動,到時候再搖動旗幟把趕過來的羌人都聚在一起,豈不是出大事?
所以霍去病要在這兒看著幾個大部落的人分彆融入工地項目,才會離開。
霍去病盯著下,李廣跟他們談。
按照三人定好的方案,李廣很快就談下了幾個大部落。
如果這個時候羌人部落要統一談,那問題就大了,所以李廣先跟幾個部落談了。
其他後趕來的部落急得不得了,生怕沒自己份兒了,更不會被有心人說動去什麼聯盟了。
所以這個過程推進的很快。
這一次羌人的內附,可以說是蜀郡那邊的羌人做出了很好的表率的結果了。
不過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李廣還是發現,有幾個野心家在百多部落中玩兒什麼合縱連橫。
李廣把幾個大部落的首領請過來,把事情擺開。
這幾個人等著收錢呢,當即表示這種人就應該乾掉。
但李廣還拖了拖,拖到他們真的組織起了一批人準備談聯盟時,才出手,帶著大軍和幾大部落首領的私兵,把他們給平了。
畢竟當初霍海說的是拉攏一批,打壓一批,分化一批。
打壓那麼一兩個野心家怎麼能算一批呢?當然是要等事態擴大又可控時才出手。
這一批羌人立刻被拆分,舉部落對半拆分,一半往北送,去敦煌張掖酒泉,一部分往南送,直接送過河送到隴西去乾鐵路項目。
而繼續到來的羌族部落,得知自己的待遇遠不如先來的人了。
首先是工人的價格從一千五跌到了一千,然後就是之前的首領每簽訂一個人的工作合同,就得到兩個月的薪水作為費用,現在隻剩半個月的傭金了。
這個事情很難處理。
處理的不好惹火燒身,但是如果效果好,就是挑撥離間二桃殺三士。
霍去病也比較警惕。
眼看著不少部落和先來的大部落起衝突,然後李廣又出來從中調停。
才放心下來。
李廣跟他們說,本來所有羌人都是一個月的傭金的,先來的談的兩個月,說後來的部落都窮瘋了,給半個月傭金他們也會簽。
李廣還說自己可不接受這樣的條件。
但是先來的部落看準了工地缺人,馬上要修路,要挾必須兩倍,否則不止不打工還要鬨事,李廣說自己沒辦法啊,朝廷任務重,不敢耽擱工期,隻能從了。
然後明麵上又到處救火到處調停。
這一套下來,就把先來後到兩撥人給分化掉了。
這羌人自己當工人,和工友自然關係好,不會因為是敵對部落就跟工友鬨僵。
但是這些部落首領得了錢,待在金城,抬頭不見低頭見,越見越想打對方。
這些首領得了錢,還沒發現手底下的普通人之間關係好著呢。
用屁股想也知道,以前在山裡吃不飽飯,現在來乾活兒,有工資拿,還天天有肉吃,那沒肉的菜也是油水很足,香的不行!
誰過上這種好日子舍得再回去過苦日子?
誰會在這種初來乍到的時候,和工友炸刺,得罪人?
所以,工人們感情穩步推進,越發團結,工友工友真成了朋友,而首領們在金城不好打鬥,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風,他們開始學長安的商人們,搞攀比之風。
不能動手,但可以鄙視啊。
“看到我的大金鏈子了嗎?他在鄙視你那細狗鏈子。”
李廣都感覺這怕不是有人故意在對懂攀比之風好賺錢吧。
但是長安的商人這麼多,都在賺這個錢,誰知道是誰做的?李廣一看,反正這對自己的計劃是好事,不止不去查,還鼓勵他們繼續。
因為,攀比之風一起,享受慣了後,自然會有很多人向往更繁華的長安,到時候放棄部落而東去,李廣的任務也就更輕鬆的達成了。
何樂而不為呢。
至於有錢又攀比,留在金城顯擺的,總有一天會打起來。
打起來了誰調停?
還不是李廣。
先打死幾個,再罰幾個,一來二去,還能剩下幾個?剩下這幾個這麼克製不動手的,自然是聰明人。
聰明人自然是拉攏的對象。
這樣,打壓一波,拉攏一波,分化一波,也就完美完成了。
到時候,路也修的差不多了,李廣就可以去玉門關了。
事實上,在金錢的玩弄下,大部分羌人部落首領,就像傻子,根本禁不起撩撥,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金城到玉門關的路不停地在修建。
這日子一晃,就到了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