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老板?乾什麼的?”吳警官眉頭一皺,不禁重新打量著眼前這個文弱白淨的女孩。
她到底在做什麼生意?
一個女孩住在那麼大的一個彆墅山莊裡,都不害怕麼?
蘇念念嗓音發緊,解釋說:“是一個做煙花的老板,我有個朋友搞慶典,前幾日買了些煙花存放在我這。”
吳警官的眼神不經意間掃過盛年,見他的表情波瀾不驚,也沒再說什麼。
其實蘇念念在做什麼,盛年也不是沒好奇過。
隻聽說她購買了一車車的糧食等物資,卻不知道這些東西運往何處。
算了,隻要做的不是違法的事情,蘇念念做什麼,他都不會插手,甚至願意配合。
救護車將他送走管家後,吳警官打開監控,在淩晨兩點,果然見到一個戴著鴨舌帽的光頭佬,鬼鬼祟祟地敲開大門,直奔保安室而來。
然後監控就被破壞了。
“蘇小姐,報警吧。這人顯然不是為錢財,而是衝著你來的,並且早有預謀。”
蘇念念心裡咯噔一下,她有些不明白,她並不認識什麼廖老板。
但一聽到報警,內心其實還是猶豫的。
“你不用擔心,如果你並未丟失任何財物,在未得到你的允許,警察是不會主動進入你的房間的。”
蘇念念這才點點頭,放下心來。
報了案後,警察立即通過調查附近國道、高速的監控,鎖定了一輛銀色的小皮卡車。
16個小時後,廖老板落網。
據說警察抓到他的時候,廖老板正拿著護照,企圖從隔壁的口岸城市出境,繞道逃往海外。
問詢室裡,此時的蘇念念,心中像有一百個問號。
“廖老板,我似乎並不認識你,你這是為何?”
廖老板原名廖剛,前幾年並不是做煙花生意的,是個貨車司機。
他為人健談,又樂於助人,所以很快就和那時候的東北王大哥認識了。
隻是善良單純的王大哥,並不了解此人的過往。
還因為煙花生意,陰差陽錯地將他介紹給了蘇念念。
廖剛抬起頭,幽怨的眼神中淬著毒。
“我記得你,但我沒想到那場車禍之後,你竟然還活得這麼好!”
“我們隻是普通的農民,法院判的那些錢,我們根本賠不起!”
“我父母受不住打擊,腦梗癱在了床上。你既然不差錢,為何還堅持上訴,要把我們都逼死,你才高興嗎?”
廖剛的一番話,直接讓蘇念念怔在了原地。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巨大的衝擊,又讓她的頭腦一陣子眩暈,身子沒坐穩,差點從椅子上滑了下來。
那段回憶太過痛苦,以至於蘇念念猛然想起,身體會出現本能的情緒反應。
盛年一把拉住蘇念念,轉頭生氣罵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她怎麼會認識你?”
盛年還要罵,但卻被蘇念念攔住了。
她努力地定了定神,讓呼吸平靜下來,直到捋清楚前因後果。
蘇念念嘴唇顫抖:“你是廖斌的哥哥?”
對方冷哼了一聲,沒有否認。
“念念,這,這是怎麼回事?”
盛年快急死了。
蘇念念看了他一眼,緩緩開口:“廖斌,就是那個因為高速突然變道不打燈,在高速上撞死我父母的後,肇事後逃逸的那個開大貨車的司機。”
盛年這才恍然。
但隨之而來的是強烈的憤怒:“你弟弟開大貨車,高速上違反交通規則,撞死了人家父母,還肇事逃逸,你還有理了?”
蘇念念也隨之冷笑,廖斌被法院判了有期徒刑7年,賠償蘇念念二十萬。
廖斌在法庭上痛哭流涕,認罪認罰,但死活拿不出二十萬。
後來經法院證實,廖斌確實生活得很困難,辛苦開大貨車一年才賺六萬塊,但父母年邁,妻子又不工作,一家全靠他一個人。
對方的律師曾經多次私下聯係蘇念念,想打感情牌,意圖讓蘇念念心軟,免了這二十萬的賠償。
但蘇念念一口咬定:絕不可能!
法院怎麼判斷,就怎麼執行。少一分都不行,但多一分我也不會要。
廖家沒辦法,廖剛作為廖斌的哥哥,自然就得幫忙。
一麵到處借錢,一麵賣了大貨車,聽說煙花生意賺錢,又轉手買了輛二手皮卡,倒賣煙花。
世界真的小,兜兜轉轉,又遇見了。
剛才是出於身體本能對回憶的恐懼,稍微休息後,蘇念念感覺好多了。
她輕輕挑眉,冷眸緩緩抬起,眼神如冰刀般狠狠地剜了廖剛一眼。
“怎麼,你的意思是,還是我的錯了?”
“你弟弟殺了我父母,難道你還想殺了我?”
“你們可憐?你們可憐是你們活該!!廖剛,犯了罪就要受到法律的懲處。憑我現在的能力,還能讓你弟弟在裡麵吃幾年牢飯,已經是我寬宏大量了!”
“你放心,你打昏了山莊的管家,入室殺人未遂,我會請最好的律師,將你送進去。”
“我蘇念念不缺錢,不缺時間,和你死磕到底!”
蘇念念突然“騰”的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怒目圓睜,居高臨下地等著他。
廖剛是個典型欺軟怕硬的農村男,見蘇念念長的文文弱弱,上次送煙花的時候,還對他客客氣氣的,就從心裡低估了她。
以為很好拿捏。
卻不曾想,這小丫頭片子竟然這麼不好對付。
廖剛慌了,他這次算是一腳踢到鋼板了。
這才後悔萬分,後悔不應該頭腦一熱就上頭。
他眼神慌亂了,說話也開始結巴,“蘇,蘇小姐…不是,我錯了。我就是頭腦一熱。你放過我好不好?求求你,我還有老婆孩子…”
盛年白了他一眼:“怎麼,你動歪心思的時候,怎麼就沒想過你老婆孩子?”
廖剛的確是慌了,開始拚命討好。
猛然地,他像是回憶起什麼似的,想一個快要溺死的人忽然抓住了一根稻草。
“蘇小姐,蘇小姐,我告訴你一個關於你關於那場車禍的秘密,求你放過我。”
蘇念念輕挑眉毛:“哦?什麼秘密?”
見蘇念念感興趣,廖剛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把知道的一股腦全說了出來。
“其實那場車禍,是有人給了我弟弟一筆錢,故意安排的。”
“我弟弟欠了一波賭債,急需用錢。”
蘇念念瞳孔猛然收縮:“你說什麼?是誰?”
廖剛定了定神,繼續說:“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但出事之前,我曾無意間聽到我弟弟結果一個電話,電話裡,尊稱那個人k總。兩個人斷斷續續說什麼“文物”…“複刻”…“弄死他們”之類的字眼。
盛年猛然問道:“你說什麼?k總?”
蘇念念語氣急切:“k總又是誰?盛年你認識?”
“k總,是黑市上一個專門文物造假的專家,做出來的東西,幾乎以假亂真。坑了我們不少同行。”
“在古玩行,我們每個人都想抓住他,將這個人繩之以法。隻是沒想到,此人竟然在這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