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微微歪著腦袋,盈盈嗔笑:“你就那麼篤定我會來?”
陶金說得非常肯定,她好喜歡這樣的小丫頭:“自然!”
後知後覺一般,尹春熙衝著他問:“你不會早就在九江郡了吧?”
但是一想又搖了搖頭:“你們的信可是從崖門村發出的。”
陶金的信是夾帶在外祖父的信裡的,肯定不是從九江郡發出,也就是說信件發出的時候陶金還在崖門村。
看著景春熙一問又帶著幾分醒悟的表情,懵懂又可愛。
陶金笑:“發信的時候我已經出發,但是特意繞過建安郡先來的九江,就為了跟你見一麵。也才到了三天。”
景春熙笑得了然:“所以你們守了三天城門?”
少年微微頷首,大方承認,說:“是。”
看景春熙還盯著他傻笑,也不說話。陶金繼續調侃道:“怎麼,我千裡迢迢來尋你,就讓我光站著?
今天我可是天沒亮就過來了。本想昨晚就過來打個招呼的,又擔心你太累。
擔心嚇著你。”
說完自嘲地笑了笑,又看向一直不放心,仍然離他隻有七八步的阿七,知道他也在洗耳恭聽,一臉委屈的說:“也擔心躲不過你們的護衛。”
“七叔,這是陶少爺,是大熟人,跟外祖父和舅舅他們都很熟悉。”
阿七看小姐這麼說,又看到已經現身,臉上也滿是驚喜,像是看見親人一般的七月和九月,才放了心,拱拱手恭敬地行了個禮,喚了一聲:“陶少爺,在下失禮了。”
看陶金朝他笑著微微頷首,才站直身體轉身往前院去。
把陶金往正廳引,落座後,糖霜想往前伺候,但是被景春熙製止了。
隻讓她們春桃、糖霜、七月和九月四人上前行了個禮,三言兩語陶金就揮手示意她們出去了。
景春熙親自為陶金倒了一杯熱茶,遞到他手中,語氣溫柔:“這是我從京城帶來的茶葉,你嘗嘗。”
陶金接過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茶香四溢,入口回甘。
他放下茶杯,目光溫和地看著景春熙:“茶很好,看來你回京城的日子過得不錯。”
景春熙訕訕一笑:“我什麼都好,就是練功真的很累。”
陶金:“但是也長進不少,不是嗎?”
最後又雙目含笑,又調侃一句:“很能啊!都敢帶隊出遠門了。”
“你也來收瓷器和茶葉嗎?”
景春熙有點好奇陶金此行的目的。
如果目的和她一樣,那不是兩人變成了搶買賣的對手,陶金完全可以不寫那封信向她透露的,多一個對手不就少一份收入了嗎?
陶金看著對她一臉考究的小姑娘,好像心虛的模樣。才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了笑:“我不跟你搶生意。”
停頓了一下又說:“我主要還是在建安郡,過兩天就出發。”
具體去建安郡做什麼陶金沒說,景春熙也沒問,但就是知道他不簡單。
陶金看向依然站在門口的糖霜和春桃,隻是一個眼神,春桃就連忙招呼糖霜退了出去,還把門貼心的關上,糖霜還有點不情不願,實在是看見一個熟人太難得了,而這個熟人還幾次幫她救了小主子。
看人都走後,過了一會陶金又說:“九江郡主要產瓷器,茶葉還是建安郡更多,但是你們在市麵上收不到,也運不出去。”
景春熙耐心地認真聆聽,知道這時候陶金肯定比她消息來得更多,也更確切。
陶金看小丫頭對他滿滿的信賴很是高興。從自己的袖袋裡掏出了一張折疊好的紙,遞給景春熙。
打開一看,沒有幾行字,景春熙一下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一臉疑問地看著他。
陶金又說:“三天裡,我們探聽到的消息都在這,便宜你了。”
說完嘴角又微微上挑,就接著說:“迫於府衙的威逼利誘,九江郡小一點的瓷器廠頂不下去,很多瓷器都被迫低價賣給了官府。名義上都是縣衙和郡衙收的,實際背後有人在推波助瀾。”
景春熙忽然想到翡翠探聽到的消息,不由衝口而出:“是不是太子?”
陶金有點吃驚地看著景春熙,驚覺她也不是那麼笨,這樣隱秘的消息怕是除了郡守,其他人都未必知道。
他微微頷首,問:“你們的消息倒是快。”
但也沒問她消息怎麼來的。
但景春熙並不想隱瞞,這時候對於可以信賴的人,消息互通、互利互惠更容易成就大事。
把太傅府跟九江和建安郡郡守書信來往密切的事,說了個大概,甚至提到了偷聽來的“海盜”二字。
也把楚炫沒有受四皇子事件波及,還迎娶了太傅府嫡孫女的事說了出來。
看景春熙說到自己父親的時候,沒有一絲傷心,也不夾帶一絲感情,陶金才長長舒了口氣。
雖然景春熙提到的事情,陶金都掌握了個大概,但是他依然放心不少,知道小丫頭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顯然自己也有博弈的手段。
景春熙看他忽然不說話,覺得有點好笑,說:“好像忘了告訴你,我和弟弟不隻是姓景,跟侯府也是斷親除族了的。”
陶金“嗯”了一聲,好像並不覺得意外,仿佛這才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