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春熙沒理會其他幾人的話,而是看向阿七:“也就是說我們可以進潯陽城?”
阿七點了點頭:“說是那邊的官府巴不得多進去點人,人越多,糧食就越緊張,他們就可以賣更高的價錢。
隻要不帶糧食,進去的人連進城費都不要。但是從裡麵出來就麻煩了,每人要交二十兩出城費,還得先打點登記畫押,保證出去不傳染病,可這種銀子也隻有達官貴人才出得起。
小姐看我們還要前行嗎?”
聽到最後這句話,其他人都盯著景春熙,想看她有什麼打算,就是阿七和那個護衛也沉默不語了,眼神一直看向她。
像現在的狀況,他們還真不敢有什麼建議,一切還得看主子的。
“七叔馬上去找一間大宅子,先租三個月,明天把糧食全部卸進去,先留兩個人看著,多餘的車馬也留在鄂州。”景春熙想想隻能先這樣了,都到了這裡,不去九江郡,不去建安是不可能的。
越是涉及百姓的生命,她越得砥礪前行,不然都對不起她重生的身份。
景春熙心裡很快做出了決定,說:“我們後天簡裝出發。”
其他人沒有什麼異議!自然什麼都聽小主子的。也覺得把糧食和車馬留下是對的。
認真盤算了一下,景春熙看向阿七:“我們的人太多,不用都湊一起,看來得分開走。”
阿七你覺得小姐下的這步棋是對的。還以為人員安排和雜事上都得他來,想到連這她都有想法,心裡不免對小姐產生了敬意。
阿七讚同地說:“分成幾個組也好,不會那麼打眼,進去了我們再彙合。”
接下來怎麼安排阿七沒馬上說,而是朝景春熙行了個禮說:“那容阿七先考慮考慮。我現在安排人先去租房,今晚再跟小姐細談此事。”
阿七和護衛走後,春桃沒有吭聲,吩咐小蠻出去安排吃食。
糖霜則是唉聲歎氣:“主子,我們的糧食是不是不能掙錢了?是不是再不能吃好吃的了?回程的時候還能買禮物回去嗎?”
“你的嘴裡就知道吃吃吃,什麼時候少過你的月銀?”景春熙做勢敲了一下她的頭,糖霜也不躲,神情依然如喪考妣
“你又不是貔貅,也不能光進不出老是算計小姐。”春桃可不跟她客氣,直接給糖霜甩臉色。
糖霜可能是小時候窮怕了,沒有銀子就覺得不安全,銀子一直叫景春熙幫她保管,景春熙給了她一個小本子,也教她計數。
她每一筆都記得清清楚楚,幾乎每隔幾天就會拿出來看一次,現在攢的銀子也超過了五十兩,儼然一個小富婆。
“可奴婢還指望這次回去,主子又給一筆呢!要是糧食虧了錢,奴婢也不好意思要。”
糖霜沒有不情不願,可就是一臉的肉疼。
上次去流放一圈回來,不但有月銀,還額外得了三十兩的銀子,她可是一個銅板都沒花出去。怎麼都覺得這次雖然不是去流放,主子也不會虧待她們。
“彆整天說喪氣話,還沒到九江郡呢,怎麼就知道主子我掙不到銀子了?”雖然又被敲了一記,但聽了主子的話,糖霜的眼裡又燃起了光。
但她還是不明白,糧食都放在鄂州城了,主子也明明說要簡裝前行,她們還怎麼掙銀子?
不過她也不想了,彆人去流放都是吃黑麵饃饃餓肚子,他們不但吃了肉包子,紅燒肉一次就能吃半碗的,雞鴨魚臘肉也是不缺的,反正有小姐在她就安心。
主子就是這樣的人,缺銀子也不會少了她那口吃的。
所以,有什麼關係呢?
……
第二天,
他們出發得很早,到鄂州城門的時候天剛蒙蒙亮,城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和車馬,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晨霧彌漫,空氣中帶著一絲初冬的涼意,城牆上掛著的燈籠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出微弱的光。
城門還未開,但守城的衙役已經開始忙碌,檢查著一些提前官府已經蓋了章的通關文書。
最先出城門的是五個漢子,風塵仆仆,顯然不是本地人。他們四人騎馬,一人趕車,車上堆著一些路上必需的雜物,沒有家眷隨行。
衙役簡單看了路引馬上就放行,並沒有過多的為難。
緊跟著出城的是不少百姓和散客,有的挑著擔子,有的推著小車,大多是出城趕早市的商販或是遠行的旅人,步伐匆匆,生怕耽誤了時辰。
這樣的本地百姓連路引都是不需要看的,衙役揮揮手,就讓他們走人。
接下來出城的是兩輛馬車,每輛馬車旁都有三個護衛,護衛總共六人。馬車裝飾得頗為講究,顯然是富貴人家的車駕。
也許是等得久了,車裡的人有些不耐煩,車簾被輕輕挑起,露出女人一張清秀的臉龐。
那是一個高挑的年輕婦人,衣著發飾不俗。她身旁坐著一個胖乎乎的奴婢,她臉上帶著憨厚的笑容,顯得很有喜感。
拉行李雜物的車緊跟在她們馬車後麵,車夫小心翼翼地駕著車,生怕顛簸了車上的物品而被責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