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句詩出自詩經《豳風·七月》意思是女子提著筐沿著彎曲的小路,去采嫩桑葉。蠶要吐絲了,拿了斧孑去砍桑枝,砍下那高的遠的枝條,蠶兒要在枝條上結繭。
眼下正是四月下旬,桑樹上枝繁葉茂,桑枝之間掛著拇指大小,泛著烏紅的桑葚之時。
這個時候,樹上的桑葉已經被養蠶人采摘了一次,樹上還結著新葉,暫時不會采摘桑葉,而眼下的桑葚最是美味。
敏州。
桑縣。
蠶鎮外,鄉間野徑畔。
層層疊疊的梯田裡麵,山野林間,大多都種滿了桑樹。
一老一少一驢。
“劉伯,彆晃,牽好驢。”小雨站在驢背上正在一株掛滿了桑葚的桑樹下麵,伸手采摘著可口的桑葚。
劉伯皺眉,回道:“是驢在晃,我沒晃。”
“我知道,你拉它起來,彆讓它吃草,就不會晃了!”小雨指了指腳下正晃來晃去吃草的驢兒。
劉伯聞言,伸手拉起驢嘴上的係繩,“好了。”
“給,用荷葉包好了,這玩意兒可口,我們帶些在路上吃。”小雨叮囑道,一邊說,一邊往嘴裡塞,一邊還往劉伯手裡遞,忙得不可開交。
劉伯像個懂事的小孩子,一把接一把的將小雨遞下來的桑葚往一邊地上的大荷葉上放。
桑林邊上是竹林,林間竹葉葳蕤。
劉伯和小雨在這一側采摘桑葚,那一邊有幾個小孩子在竹林裡戲耍搗騰竹象鼻蟲。
眼見這邊兩個大人在采桑葚,幾個頑皮的孩子手裡拿著蟲兒笑嘻嘻的過來指指點點。
“那裡,那裡!!那裡有顆大桑葚!...”
小雨摘了那粒大的,扔給了那叫嚷的小子,小子接了,笑嘻嘻的吃了起來。
一波孩子圍著,劉伯分給了他們不少桑葚。
桑是養蠶人種的,不介意路人摘桑葚,孩子們是養蠶人的孩子,養蠶人也不介意孩子們吃桑葚。
待二人摘了一大荷葉的桑葚,又將荷葉墊在魚簍子裡,屯了一簍子的桑葚,小雨才下了。
竹林底下。
兩大,五小,一共七人,都在竹林邊上吃著桑葚,歇涼避暑。
一個個嘴邊手上都染了不少桑葚甜汁潤染的紅色,其樂融融。
不多時,幾人已經吃得半飽,胡亂在田邊薅了水洗了手嘴,小雨和劉伯繼續趕路,孩子們繼續下一個竹林搗騰他們的竹象鼻蟲子。
蠶鎮鎮上。
三叉大街口子,正有一群人圍著看熱鬨。
劉伯牽著驢兒走在後麵,小雨愛看熱鬨,急忙跑了過去,圍在人群後麵。
“你這臭漢,銀子是我手裡的,你怎麼就能說是你的?”一個小個子漢子被一個略高大的劍客拉著。
那小個子漢子一身麻布衣服,看上去整潔乾淨,小尖臉,小眼睛,理直氣壯的叉腰站著。
而那劍客,一身臭味,一聞便知是幾個月沒洗過澡的那種,左手手裡一把長劍,右手拽著那小個子漢子的手臂,不讓他走。
劍客正是那江湖人稱棋狂封弈的弟子,俞流飛。
小雨和他有過一麵之緣,當初這‘臭’劍客身上沒了銀子,手臂和那少林棍僧交手被打淤青,便是洛藥給他醫治的。
聽他說話和行事之間,有些虎不拉幾的,像極了村口的二狗子那性子,活脫脫一個二愣子。
俞流飛拉著那小個子漢子的手臂,死活不讓他走。
“就是你,你這八兩銀子是偷我的,五兩整銀,三兩散銀。”俞流飛瞪著那小個子,理直氣壯的說道。
那小個子喚作薑青,在家排行老四,是鎮上的地痞,是個偷兒慣犯,鎮上的人們都叫他薑四,專偷過路行人商客的錢袋。
薑四兒被俞流飛拉著,手裡的銀子沒有錢袋裝,而是空拿在手裡的,明眼的一看便能數清他手裡的銀子多少。
五兩整銀,三兩散銀。
薑四指了指手中銀子,反瞪著俞流飛道:“你這臭漢子,我這銀子又沒用錢袋裝,是個人都能看出是五兩整銀,三兩散銀子,你憑什麼就說是我偷你的。”
薑四說完,又對眾人道:“大家夥看啊,都來評評理,這臭漢非要說我的銀子是他的,死拽著我不放。”
圍觀的眾人有過路的商客,也有住在鎮上的熟人,也有那薑四平日裡廝混的三個同黨。
過路的商客見那拿劍的漢子一身臭味兒,邋裡邋遢,一看就不是能掏出八兩銀子的人,反觀薑四一身衣服雖然不是錦衣玉帶,卻整潔如新。
從外表來看,過路不認識薑四的人們都覺著是這臭漢要搶薑四手裡的銀子。
鎮上的明眼熟人自然不敢去揭穿他們,這夥人就是常年在這鎮上做這個勾當的,鎮上的人和他們兩相安寧。
而薑四的三個同黨早已準備好了替薑四評理做公正人的勢頭。
薑四的三個同黨,一個喚作牛川,一個喚作古遠,一個喚作張奔。
算上薑四他們一共四人,都是鎮上的地痞,放著家裡養蠶的正經活計不做,&nbp;專靠偷的手藝賺取過路行人的銀錢。
“對對對,依我看,你這臭漢,分明就是你想搶彆人的銀子,你一身臭味兒,還是破布衣服,我看你就不像是能有八兩銀子的人!”古遠聽了薑四的話,原本就站在人群中間靠前的位置,這時候充當路人的角色,跑出來開始為薑四打圓場。
俞流飛抓著薑四的手更緊了些,皺眉喝道:“還來,這銀子是我的!五兩銀子是借的,三兩是我做活計賺的,五兩是我還要還給彆人的!”
“哎喲!疼、疼、疼......”薑四叫罵道,“搶錢啦!!大家來看啊,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搶錢啊!!”
一側薑四的三個同夥牛川、古遠、張奔幾人見狀,挽起袖口就要上去幫忙。
“哎哎哎,你這臭漢,當眾行劫,還不快快放手,你再這樣,我們可要拉你去報官了啊!!!”牛川生的牛高馬大,當先站到俞流飛身邊,伸手要去拽他胳膊。
俞流飛抬手一記側打,撇開牛川的手,卻沒有用多大力氣,畢竟對方是鎮上的平民,自己是行走江湖的人,傷了平民不好。
牛川吃了一肘擊,身上吃疼,並無大礙,卻立馬倒在地上捂著肩膀喊疼,也跟著叫喊起來:“打人了,搶劫的打人了!!大家夥快來看啊!!”
這一叫喊之間,周圍看熱鬨圍過來的人又多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