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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唐時錦明顯是站在嫌疑人那邊的。
她還有十九王爺撐腰。
劉大人覺得,他似乎沒有話語權,隻好請示蕭宴,“王爺,您看這案子該如何辦?”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十九王爺聲線平淡。
劉大人嘴角抽抽。
這說了不跟沒說一樣嘛。
那照他的意思,便是要將容軒帶回去好好審問一番的。
“大人,你可以讓人先將魏乾和孟氏的屍身帶回去,再由仵作驗屍,大人便知,我說的不是假話。”
唐時錦給府尹大人出主意,“這樣大人就知道,容軒不是殺人凶手。”
劉大人微微頷首,屍體確實要帶回去,交由仵作查驗一番。
於是他招招手,“來啊,把屍體刨出來,帶回衙門。”
捕快們很快上來做事。
唐時錦與蕭宴退開些,不妨礙捕快刨屍。
可刨了半響,效率實在是低。
有捕快皺眉道,“大人,這土埋的結實,我們又沒帶刨土的工具,用刀刨恐會破壞屍身,還請大人再等等,得用手刨!”
早知道要刨屍,他們就帶上工具來了。
劉大人無奈,隻得等著。
容軒眼睛裡帶著冷光,沒徹底活埋魏乾,就是想折磨死他。
唐時錦蹙眉,覺得這樣太浪費時間了,她清聲道,“還是我來吧,你們都讓開。”
捕快們聞言,紛紛停下了刨土,聽話退開。
隻見唐時錦指尖夾著一張符籙,揚手甩出,符籙鑽入底下。
砰砰砰。
幾聲爆破。
埋屍體的土崩開。
唐時錦挑眉,“拔出來吧。”
捕快們詫異極了。
一張符就把土炸開了?
這不會炸壞屍體嗎?
屍體四周崩出一個大坑。
拔蘿卜嗎?
還怪形象的。
捕快們齊心協力拔蘿卜,這才看到,屍體竟是跪在土裡的。
這姿勢,是要向死者贖罪啊?
魏乾的屍體被拔出來,抬走了。
“王爺,那下官就將屍體帶回衙門了。”劉大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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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宴微微頷首。
似乎並不打算要走。
劉大人道,“唐姑娘不隨我們一起下山嗎?”
唐時錦笑笑,“我還要送一送容軒的亡妻,大人請便。”
她要送鬼?
劉大人麵色訕訕,他表示不想多留,“那容軒……按規矩,他得隨下官回去問話。”
唐時錦聞言,看了眼容軒。
容軒讀過書,他熟知律法,官府要問話,他不得不去。
“不行!”陰魂阻攔,“阿軒,你不能去!”
它怕容軒去了,就回不來了。
容軒微微一笑,溫和的麵容上帶著安撫,“沒關係,沅娘,聽唐姑娘說,投胎的機會難得,你要聽話,去投胎,不要留在陽間,我會照顧好你娘的,你放心。”
陰魂搖頭,鬼眼中滿是不舍,“不……阿軒,我舍不得你。”
“陽間沒有你該走的路,劉大人不會冤枉了他。”十九王爺難得說了句話。
聽出王爺話裡的警醒,劉大人訕訕,“是,容軒若真是無罪的,待查清之後,自會放他回去。”
“現在你可以放心了吧?”唐時錦站出來,眸色清冷道,“你再貼著他,隻會影響他的運勢,你想讓容軒倒黴一輩子嗎。”
陰魂聞言,立即向後退開。
“不,不是的,我不想。”它想讓阿軒一輩子福運綿長。
“沅娘,我走了,以後就不來祭拜你了。”
容軒未曾回頭。
他腳步沉重,背影淒苦,與劉大人等人一起下了山。
他知道唐時錦會送沅娘去投胎,這就夠了。
沅娘投胎後,魂魄不在,也就沒有祭拜的必要了。
“我隻能送你入冥府,不能送你去投胎,那是冥府的事。”唐時錦說。
陰魂癡癡地望著容軒的背影,嗚咽道,“唐姑娘,阿軒會好好活下去嗎?”
“會的。”
陰魂放心了。
它點點頭,“謝字太輕,唐姑娘,若來生還能遇到你,我會報答你的。”
唐時錦一笑,十指快速結印,一條幽綠色的冥道出現在它墳頭,“來生再說。”
陰魂入了冥道,唐時錦撤回手印,冥道頃刻間關閉。
山坡上的風消失了。
唐時錦望著沅娘的墓,漠然的神色中有些惆悵。
她忽然又笑了笑。
“阿錦笑什麼?”蕭宴瞧她笑的有些自嘲。
唐時錦搖搖頭,“我笑人的感情,就是軟肋,感情越豐富,軟肋就越多,或許不單單是感情,悲憫心,同情心,似乎都會讓人變得軟弱。”
她聲音很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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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被風吹散。
下山這大半年,她便有了悲憫心。
還有了蕭宴。
對他動心。
修道之人本應是看淡生離死彆的。
“難怪師父要讓我修無情道。”唐時錦看著蕭宴,笑說道,“王爺,你壞了我的道。”
“對不起阿錦。”十九王爺輕輕擁著她,“本王不想放開你,亦不會放開你。”
壞了阿錦的道,無論要他拿什麼彌補,他都願意。
蕭宴如何不知,若阿錦自在修道,不被世俗情感牽絆,也許,她會做個雲遊世外的高人。
唐時錦輕輕靠著他,拍了拍他的背,“逗你玩的,是我自願入紅塵道,你頂多就是拉了我一把,誘我入道。”
…
“國公,唐時錦昨日來了府中。”
安國公剛回府,便有侍從稟報。
“唐時錦?”安國公聽過這號人物,並且神色有些謹慎,“她來做什麼?此女與十九王爺走得近,十九王爺可有來過?”
細聽,他的語氣冷沉重夾雜著不悅。
“十九王爺並未與唐時錦一起來。”
安國公聞言鬆了口氣,口氣威脅,“一個道姑,也配登我國公府的門,誰讓她來的!”
“是夫人……”侍從遲疑了一下說,“似乎是夫人請她來看小公子的……”
安國公擰眉,“唐時錦與十九王爺是一條船上的人,老夫平時避之不及,夫人她去招惹唐時錦做什麼,若是被十九王爺盯上,豈非壞了老夫的大事。”
侍從低頭不語。
說罷,安國公便起身往幼子住的閣樓去。
夫人定是在那裡。
“母親,我好多了,您在這陪了我一日,去歇歇吧。”
“我不累,瞧著你能有些好轉,母親便知沒有找錯人。”
“母親說的是那位唐姑娘?”
“是,你身上的符紙就是她留下的,唐時錦替你消除了身上的邪氣,你果真就能陪母親說上幾句話了。”
安國公夫人很欣慰,以往兒子病懨懨的,說句話的力氣都沒有。
幾乎是靠湯藥吊著。
現在他已經能簡單吃些東西,坐起來陪她說說話了。
對尋常人來說,最簡單不過的事,卻足以讓國公夫人欣慰的抹淚。
就在這時,房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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