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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色天香?不敢當。”不是唐時錦謙虛,而是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國色天香。
頂多是上得廳堂,打得厲鬼吧。
岑南舟似乎笑了一下,“國色天香不及你。”
“不必誇我,想知道你因何壽儘嗎?”
唐時錦彎了一下眉眼。
“你說。”
岑南舟臉色嚴肅起來。
“你被人借壽了。”
他沉默了三秒鐘,才吐出兩個冷沉的音,“借壽?”
“簡單來說,就是有人盜走了你的壽命,用你的壽命活著,你壽命被借走了,自然就要死了。”
岑南舟咬了咬牙,突然怒極反笑,“壽命沒了,還能拿回來嗎?”
唐時錦抿唇,“可以奪回來,但是……”
岑南舟看著她。
十九王爺雖未修道,但他卻懂道,他沉聲說,“揮霍過的壽數,不能取回。”
唐時錦點頭。
就是這樣。
壽命這東西就像水,如果岑南舟的壽命是八十年,比作八杯水,喝一杯就少一杯。
依他的麵相來看,他的壽數全被借走了。
如果十九王爺不帶她來,這位美如桃花的小侯爺,最遲明晚,恐怕就會悄無聲息的逝世。
“唐姑娘直說吧,我還能活多久?如阿宴所說,我的壽數,被揮霍殆儘了,是嗎?”
岑南舟平心靜氣的問。
原本他就有預感,自己撐不過兩日。
如今能知道死因,不至於做個糊塗鬼。
唐時錦掐了掐手指,又盯著他的麵相深看,沉默片刻道,“三個月。”
“嗬。”
岑南舟笑了一聲,“隻剩三個月了啊?”
對於自己壽數隻剩三個月,岑南舟坦然接受,“唐姑娘,阿宴說你乃世外高人,你看這三個月,能讓我不留遺憾麼?”
唐時錦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他想好起來。
為自己報仇。
怎麼也得拉著借走他壽命的人一起下地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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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時錦抬手,指尖掐出一縷靈力,隨即祭出一張續命符,將靈力附在符上,指尖一晃,符籙金光大顯,瞬間融入他全身。
岑南舟隻覺得,好似有一股生命的力量,充盈在他身體裡。
如枯木逢春,乾旱逢澤,這大概就是生命的源泉。
唐時錦吐了口氣,續命符其實算是違逆天道一類的符籙,極耗靈力。
但唐時錦自創的續命符,取的冥府的陰壽,違逆的是冥府的規定。
陰天子知道了,恐怕又得跳腳。
眼下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她又掏出另一張符籙,給了岑南舟,“這張符你帶在身上,若遇到借走你壽命的人,符紙就會變紅。”
岑南舟四肢有了力量,他從躺椅上重新站了起來,鄭重的收起符紙,頷首道,“阿錦妹妹,多謝。”
唐時錦挑眉,怎麼救他一救,她成妹妹了?
但她也沒說什麼。
岑南舟,是個好人。
“等你找到借壽之人,我再替你將剩餘的壽命拿回來。”唐時錦說,“續命符可以維持你一個月的壽命。”
現在他的壽命並沒有取回,隻是續命符給他續上一段時間的命罷了。
岑南舟點頭,“我明白了。”
正如唐時錦所說,陰天子正從王座上跳了起來,“她護著那男人就算了,還從我冥府借壽救人,冥火陰壽任她取之不儘,她當她還是……”
“大帝息怒,她這一世不是凡人麼。”大白提醒道,“沒有前世的記憶呀。”
陰天子冷哼,“算了,她想借多少借多少,修道修成菩薩了!”
聽著陰天子縱容的吐槽,大白小黑笑笑不說話。
唐時錦叮囑岑南舟先好好休息,養足精神,再去找借壽之人不遲。
岑南舟說,“那我就不送你們了。”
但他還是送到了屋門口。
“相公,你能起身了?太好了!”
奉茶來的美嬌娘高興的差點沒把手裡的茶丟了。
岑南舟本想安撫兩句,讓她低調,隻是不等他開口,美嬌娘就喊了起來,“姐妹們快來啊,相公好起來了,相公他……他沒事了!”
美嬌娘說著,還撲到岑南舟身上哭了起來,“妾身日日菩薩麵前給你祈福,盼著你能好起來,謝天謝地,你終於能起身了。”
岑南舟歎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背,安撫道,“嬌娘,沒事,我好了,不哭了啊。”
唐時錦瞧著,岑南舟和他的夫人感情真好。
就是,這美嬌娘好像跟她來時見到的不是同一人啊?
正想著,突然一群女人從她身邊跑了過去。
唐時錦隻覺得眼前一陣眼花繚亂,好像一群蝴蝶飛過,然後就看到,一群女人撲到岑南舟身上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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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南舟險些都要被女人撲的站不住了……
唐時錦嘴角抽了抽,“這……”
“都是他的侍妾。”蕭宴說。
“……”
唐時錦認真嚴肅的看了眼岑南舟,“注意節製,縱欲過度,傷身。”
岑南舟想說點什麼,但一個接一個的美人需要他安慰,愣是抽不出嘴來。
方才迎接她們的那個美嬌娘轉頭,拿帕子擦了擦眼角,抽泣道,“讓王爺見笑了,姐妹們見郎君醒了,都太高興了,妾身知道,定是王爺和這位姑娘救了小侯爺,妾身替姐妹們謝過王爺,謝過姑娘。”
唐時錦頷首,“告辭。”
然後拉著蕭宴,趕緊走。
十幾個侍妾,乖乖,岑南舟行啊。
從岑家出來,蕭宴一直沒說話,唐時錦瞄了他一眼,說,“王爺是在擔心岑南舟麼?我看的出來,王爺很看重他,你們感情很好吧?”
蕭宴說,“他是我幼時唯一的玩伴。”
其實小時候的蕭宴,並不如現在強悍。
相反,他命格被盜,煞氣滿身,人人都說他是掃把星。
有人說,父皇母妃也是他克死的。
在宮裡,親人遠離他,宮人躲著他,父皇母妃過世後,他更是形單影隻,孤身一人。
某一日,忠毅侯帶著他小兒子進宮,那小兒子長的跟個女娃娃似的,好多人都說他是女娃娃,笑著打趣他。
小東西被氣走了。
遇到了蕭宴。
岑南舟第一次見到蕭宴,其實他正在被管事的太監欺負,那時候他隻有七歲。
管事太監給蕭宴吃剩飯剩菜,他不服,便被管事太監按在水缸裡教訓。
那是一個冬天,小小的十九皇子被凍的不輕。
蕭宴至今記得,有個小姑娘,撿了塊磚頭,上去就是一磚,砸在管事太監的頭上。
然後拉著他跑了。
他才得救。
後來,他對小姑娘道謝,小姑娘炸毛的說,“你看清楚了,我同你一樣,是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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