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桐知道她力氣大,有點擔心小女孩被拍疼。
“你沒事吧,疼不疼?屍屍不是故意的。”
劉大丫從驚恐中回神,沒有喊疼,臉色逐漸亮堂起來。
她力氣好大呀。
如果自己力氣也這麼大就好了,就能乾好多活,提水也不會摔,就不會被娘挑毛病挨打了。
“嬸子,大丫不疼,姐姐很好,很厲害。”
她沒有從姐姐的眼裡看到嫌棄,就足夠了。
娘和弟弟都很嫌棄她,爹更是不管她,鄰居也因為娘,所以都不接近她。
她第一次看到沒有嫌棄她的眼光。
見識過她爬樓,李梓星眼底崇拜的光都藏不住,很讚同地點頭附和。
“對,姐姐超厲害。”
“嘿嘿嘿,屍屍當然厲害,好啦,你們誇屍屍啦,就是認同屍屍啦,屍屍給你們當小弟的機會。”
又收到誇獎,某屍傻樂出聲,緊接著高高興興地宣布她的屍生大事。
她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差點忘記最重要的。
喪屍女王不能沒有小弟。
雖然不明白這裡為什麼沒有喪屍,既然沒有喪屍,那她就勉為其難地收小蛋蛋當小弟吧。
她的屍生目標是當高貴的喪屍女王,必須從收小弟開始。
這是隔壁醜喪屍跟她叨叨時說的。
它說單獨的喪屍很容易被爆腦子,讓她出去找物資時最好找喪屍聚堆的地方,人類才不會輕易靠近。
最好找有厲害喪屍的地方。
它怕自己這個笨笨的傻屍出門後就回不來了,連給她收屍的屍都沒有。
它還說,最厲害的喪屍必須左擁右抱,坐擁三千萬兵力,才能舉劍攻城,占地為王。
最厲害的喪屍就是喪屍女王,她知道的。
三千萬是多少她不知道,隻知道是很多很多,兩隻手數不過來那麼多。
舉劍?
她也不知道舉劍攻城是什麼意思,也不用知道,反正她哪裡的地都不占。
她喜歡大海,隻想霸占整一個大海。
人類有個詞叫做海王。
等收了很多小弟,就把大海裡的魚和角角都吃了,她就占海做海王。
她以後既是喪屍女王,也是海王。
因為啊,她要當最最最厲害的喪屍。
她一手按在劉大丫腦袋上,一手按在李梓星腦袋上。
半仰著腦袋,以135度的視線對著二人。
人類說,女王是最高貴的,要仰著鼻子對小弟說話。
這個叫做霸氣。
她要霸氣!
“你們當屍屍第一個小弟,以後你們要喊屍屍女王。”
她腦子越來越聰明了,是時候試著當女王了。
練習好了,以後才能更熟練。
李梓星很興奮,迫不及待喊,“女王,小弟遵命。”
他玩過這種遊戲,不過遊戲裡的頭要叫老大,不是叫女王。
但是女王好像更威武霸氣的樣子,她上樓不用長腿,會爬樓,遊戲裡的老大不會。
得,這個也是看小人書的崽子。
屍屍滿意的拍了拍他的腦袋。
榮升為小弟的小蛋蛋,正打著女王大人誇獎,卻聽:
“小蛋蛋,你的腦子有點醜,回去找你的蛋蛋幫你找一個漂亮的腦子換了。”
“屍屍喜歡漂亮的腦子。”
李梓星:???
他撓了撓腦袋上那撮淩亂的毛,“女王,星星有腦子,不用換啊。”
“要換,醜。”
李梓星:......
見識過漂亮論的張桐幾人不知該笑還是該怒。
再嚴肅的氣氛,再低迷的氣壓,總能被她輕鬆打破。
沒有玩過任何遊戲的劉大丫腦子轉不過彎,麵對親娘的恐懼沒那麼強烈了,小身板也不抖了。
“什麼是小弟?是弟弟的意思嗎?可是大丫是女孩子,不能當弟弟,隻能當妹妹。”
姐姐好像不討厭自己。
如果可以當姐姐的妹妹,她是願意的。
“就是屍屍的小弟啊,屍屍是女王,你就是小弟啊,你不能當女王的。”
劉大丫還是一臉茫然。
她真的解釋了嗎?
怎麼自己更糊塗了?
劉大丫是真不懂小弟女王的意思,邊上三個蛋卻是嘴角逐漸彎起。
女王配小弟,這是哪裡的話本子?
還是說,這是哪個地方的玩家家遊戲?
雖然但是,女王的部下,不應該是將軍之類的嗎?
小丫頭這是串話本了嗎?
還有啊,女王大人,還記得咱們這趟來的目的嗎?
雖然他們不是來幸災樂禍的,但是,也不是來收小弟的啊。
心提到嗓子眼的鄧翠芬,見氣氛有所緩和,存了些僥幸。
領導們笑了,是不是代表剛才的事過了?
在踹開門那一刻,左右鄰居就出來了,見到大領導,他們也不敢靠太近。
等人進了屋,他們就站不遠處,豎著耳朵。
鄧翠芬經常打孩子,左鄰右舍都知道。
家屬樓離首長家的院子還是挺遠的,都很好奇是誰告狀,大清早把大領導引了過來。
一來就來兩位大領導,劉紅軍家可要倒大黴了。
放在平時還好,但昨天出了嚴小靜和何大娘母女打架一事,這事就玄了。
探頭探腦之際,來了第三位大領導。
姚麗香喊劉梅時,李鵬飛聽聞蕭誕丁友良都在,就跟了過來。
三尊大佛,震得看瓜群眾鴉雀無聲。
劉梅拿著小本本進屋,都不用問,也沒有去看鄧翠芬煞白的臉,抬手就寫:
“鄧翠芬無視紀律,不把領導的話放在心裡,肆意毆打劉大丫,這是第一次犯錯誤。”
“扣八團三營三連連長劉紅軍三個月津貼,罰鄧翠芬去豬圈鏟糞,直至認識到錯誤為止,早飯後立即執行。”
筆勁有風,乾脆利落。
以前她就來過劉家調停,且是多次,每每都是鄧翠芬打孩子,有鄰居看不過報到她那裡去。
可每次鄧翠芬都說孩子不聽話挨打隻是家務事,加上劉大丫又不敢指證親娘,每每都不了了之。
家屬院重男輕女的軍屬,鄧翠芬拔得頭籌。
本以為昨天朱家的事之後,多少會縮起尾巴,沒想到被大領導逮個正著。
她記錄完,合上小本本,慈愛地看向手按在劉大丫和自家兒子頭上一臉高興的小姑娘。
這位可真是家屬院的活寶貝啊。
才來幾天,不僅揪出不安分的,還使得大領導親自給軍屬下警告,這會更是拔掉鄧翠芬這個極度重男輕女的毒瘤。
詩詩大寶貝呀,嬸子可真是愛死你了。
大寶貝啊,你繼續發揮,把家屬院所有攪屎棍都乾怕了,嬸子的工錢都給你買好吃的。
用自個的工錢,換一份平靜的生活,她非常願意。
她忍著內心的歡喜,善意提醒臉白如紙的女人。
“鄧翠芬,記住了,這是第一次,再有一次,你就要卷鋪蓋走人了,你的男人也會被你連累,有可能開除軍籍,你好自為之吧。”
彆認為是小題大作,也不要說哪家沒打孩子。
首長的震怒已經傳遍家屬院,家喻戶曉,抓到你不是你倒黴,而是因為你狗改不了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