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2章 一萬兩賭債(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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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老太太眼中閃過一抹不悅:“你以為侯府的當家人是那麼輕鬆的事情?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做的?”

這話像一根根細針,紮在韓悅悅的心上,讓她渾身發冷。

魏老太太明顯是說她沒有資格做侯府的主母。

手裡的鑰匙硌得手心生疼,但她咬緊牙關忍了下來。

韓悅悅畢竟是個要臉麵的人,怎能容忍被長輩和蕭念雲看低。

她對著魏老太太恭敬行禮:“娘請放心,悅悅說的話算數。就算沒有豐厚的嫁妝,沒有娘家的支持,悅悅也能幫栩哥挑起侯府的重擔。蕭念雲靠娘家,而悅悅憑的是自己的真本事。”

魏老太太心裡琢磨著讓韓悅悅知足常樂算了。

可話到了嘴邊,又拐了個彎回去了。

兒子的心早就偏向了韓悅悅那邊,一個不小心,自己還得落個不是。

思前想後,還是閉嘴吧。

到時候她撞了南牆就知道死心了。

韓悅悅卻是犟得很,捧回來一摞賬本,結果不到半小時,頭就疼得跟要炸開似的,隻好吩咐丫鬟去把府上的管家和幾個管事都喊來。

這一問,差點兒沒把她氣背過去。

魏栩每個月的俸祿滿打滿算也就一百六十兩銀子,雜七雜八加一塊兒,頂天了兩百兩。

這筆錢對於普通人家來說,或許能舒舒服服過上幾年,但在侯府,光是下人們的月錢就得二百三十兩。

更彆提府裡日常的吃穿用度,還有魏栩在官場上的人情往來費用。

粗粗一算,每月少說也要一千六百兩銀子才能勉強周轉。

就算加上其他的產業收入,也是填不滿這個大窟窿的。

“我記得有幾家鋪子還挺能賺的。”

韓悅悅的手沒停過。

“那個蕭念雲機靈得很,難不成她把真的賬本藏起來了?”

管家斜眼瞥了韓悅悅一眼,不緊不慢地說:“夫人可沒藏,那些賬本就不在夫人手裡。”

“不在她那裡,難道還能在我這兒不成?”

管家站得筆直。

韓悅悅這才恍然大悟,賬本是經過她手沒錯,但後來她親手交給了韓德明。

她揉了揉額角,慢慢坐了下來:“去,把韓德明給我找來!把那些掌櫃的也全叫來!我要知道現在生意到底怎麼樣了。”

管家吞吞吐吐的,直到韓悅悅催促,才開了口:“您弟弟被賭坊扣下了,這是今早上剛送來的消息。”

賭債!是整整一萬兩的賭債!

借據之上的手印是鮮紅的血。

韓悅悅渾身冰涼:“這都是我弟弟欠下的?”

管家點了點頭:“賭坊說了,要是再不還,就要剁掉您弟弟的手。”

韓悅悅氣得直哆嗦:“他們可知道我弟弟是什麼人嗎?”

“他們隻認他是姓韓的,在賭坊裡混日子的無賴。若不是您跟著侯爺回京城,若不是他自己告訴那些人,您住在這,否則這債也牽扯不到侯府。”

韓悅悅想擺出自己的身份來震懾。

可她有什麼身份可擺?

侯府的正牌主母是蕭念雲。

世人眼中侯爺夫人也是蕭念雲。

她不過是帶個孩子的遠方親戚,暫時寄住在侯府罷了。

苦笑一聲,她猛地把桌上的賬本一掃而落。

“去店鋪拿銀子!無論如何也要把德明贖回來!”

管家卻像座山一樣,巍然不動。

韓悅悅眼中泛起了淚光:“你也敢不聽我的吩咐?你給我看仔細了!我!韓悅悅,從今往後就是這家侯門的主母。你若還想在府裡討生活,就趕緊消失在我跟前。”

管家語帶提醒地說:“不是小的心裡不想去店裡取銀兩,是那店裡麵一窮二白。侯爺讓您接管那些店麵,或許您自個兒都忘了個乾淨去問問。那些鋪子,早被您那心肝弟弟折騰得底朝天了。”

韓悅悅腦袋裡像炸開了一般,聲音發顫地追問:“你那些店全垮了?”

管家無奈道:“千真萬確,一文不剩,全敗光了!要不是房產還攥在老太爺手裡,恐怕鋪子的地皮都找不回來了。”

韓悅悅帶著人挨個盤查,金飾鋪、化妝品鋪,就連最撈金的典當行都關門大吉了。

轉頭一瞧,蕭念雲名下的鋪子,倒是家家戶戶門庭若市。

韓悅悅咬緊牙根直衝賭場,但卻被門口的小廝攔了下來。

聽聞是韓家人,小廝才一臉不樂意地放行。

多年未見,韓德明雖說身形沒怎麼縮水,卻因為賭場裡的各種糾紛,被打得麵目全非,親娘都不認識了。

“姐,姐快來救救我!”他哭喊著。

“韓德明,我跟你講過多少次了?你的腦筋是不是真的轉不過彎來了?你可曾認真算過,自己在外麵究竟欠下了多少風流賬?”

韓悅悅心中交織著憤怒與焦急,高舉的手,在觸碰到韓德明那張被生活塗鴉得五彩斑斕的臉龐時,終究是柔軟了下來,無法狠心落下。

韓德明一見這難得的機會,立刻順勢倒在了泥土斑駁的地麵上,雙手環抱住她的腿,哀聲求饒:“好姐姐,你就拉弟弟一把吧!我可是韓家唯一的希望,萬一我有什麼不測,韓家的血脈就斷了呀。”

韓悅悅緊閉雙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抑住胸中翻騰的怒火:“這話我已經重複到口乾舌燥,彆再去賭博了,遠離那些害人不淺的東西。你若是再這般執迷不悟,和我們那個不成氣候的賭鬼舅舅有什麼兩樣?想想我們這個家,承受的所有苦難,還不都是因為他一手造成的。”

韓德明臉上依舊掛著嬉笑,企圖為自己辯解:“姐,你得信我啊,這次我真的被人設計了。”

此言一出,一旁站立的賭場大佬可就不樂意了,他咂了咂嘴,大踏步走到韓德明麵前,二話不說便是一腳踢了過去。

“設計你?我設計了你什麼?我開門迎客,是你自己尋上門來,輸了錢還能怪我?手氣差牌技爛,不去反省自己,反而衝我發牢騷?”

唾沫星子四濺,那根指頭直直地指著韓德明的鼻尖。

“賭博就要願賭服輸,欠下的債就得償還,要麼掏銀子,要麼就留下一隻手做抵押,什麼時候債還清了,你什麼時候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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