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悅願意接受懲罰。”
韓悅悅轉身,麵對蕭念雲:“如果姐姐心裡還不舒坦,再打我吧!。”
話音未落,蕭念雲的手已揮出。
“蕭念雲!”魏栩出聲阻止,將韓悅悅護在自己的身後。
“夠了!”
“侯爺真心疼妹妹啊。”
蕭念雲揉搓著掌心,直言不諱:“我遭人冤屈時,怎不見侯爺為我說句話?是信不過我,還是我根本入不了您的眼呢?”
她話鋒一轉,眼神掠過魏映蓉:“眼下傷害了鶯兒那位,本應受罰不得自由,如今卻能堂而皇之四處行走,我這點微不足道的清白,侯爺恐怕早就拋諸腦後了吧。”
“映蓉從未踏出這院子半步,禁足並非定要圈於某處。”
侯爺魏栩解釋道,同時扶著韓悅悅坐定。
“話已至此,氣也出了,還在這裡糾纏,是想把母親氣病不成?”
“我可擔不起讓您憂心至此的罪名。”
蕭念雲接過程丫鬟手中的箱子,輕置桌上。
“我這胃疾需要靜養,家中瑣事繁雜,還是交由母親您主持大局為宜。這兒是賬本,家中收支毫厘不差,都經賬房核查無誤。母親若有不明之處,隨時差人問我就成。”
“那些鋪子的賬目怎不見蹤影?侯爺留給栩兒的店鋪呢?”
“城裡店鋪我沒經手,打點的是田莊事宜。鑰匙和全部賬簿都在這箱中。”
蕭念雲隨手抽出一本,上麵留有管家簽字,賬目清晰,一目了然。
“田莊之事,侯爺那邊自有人管,母親若要查證,隻管吩咐下去。”
未等魏老太太回應,蕭念雲拉起魏知鶯的手,徑直離了如意院。
院門外,蕭念雲俯身擁住魏知鶯:“鶯兒心裡苦吧?明明說好的懲罰就這麼沒了,他甚至不願堅持那短短兩日。你才是他的孩子,他心裡卻沒有你的位置。是娘錯了,娘為你選了一個不稱職的父親。”
魏知鶯依偎在母親肩頭,柔聲安慰:“娘沒有錯,娘隻是識人不明。”
她心中擔憂,原著未曾提及娘的病情,不知這胃病是輕是重。若非大礙,調養便是;若是重症,在這南靖恐難求良醫。她試圖喚醒心中的力量,卻無任何反應,不禁暗自懊惱。
與此同時,如意院中,魏老太太麵對堆積如山的賬本,眉頭緊皺。
她出身貧窮,因機緣巧合成為侯府主母。
初入侯府時,規模尚不及今日之宏大,家中事務由婆婆與老侯爺共同打理。
老侯爺仙逝後,蕭念雲帶著豐厚陪嫁入主侯府,她便不再過問家事,以至於今時今日見到賬本便覺頭疼。
韓悅悅雖激動,侯府賬目卻錯綜複雜。
僅是瀏覽便耗神費力,更彆提分辨那些來往款項所屬何人,僅能依據禮品價值估量銀錢數目。
得知韓悅悅有意取代蕭念雲,魏老太太險些被一口茶嗆到。
韓悅悅誤會了魏老太太的反應,拍胸保證:“娘親放心好了,悅悅定會全力以赴,絕不亞於蕭念雲。”
“並非不信任你,而是侯府的重任非人人可承。你隻需照顧好栩兒,管賬還是交給蕭念雲吧。我看,蕭念雲這是心中有氣。丈夫兩年不歸,一回家便往我這裡跑,換做是我,也會不滿。”
魏老太太瞅了韓悅悅一眼,語氣裡帶上了幾分嚴厲:“你們兩個,尤其是你,彆整天琢磨那些彎彎繞繞。這兒可是京城,不比咱們在西嶺的時候,栩兒是蕭念雲名正言順的丈夫。想要爭得栩兒的心,也得分清時候和場合,像昨晚的事情可不能再有下回了。萬一耽誤了栩兒和宴舟的錦繡前程,就算你是宴舟的親娘,我也絕不輕易放過你。”
魏栩瞧見韓悅悅臉色不好,連忙上前打圓場:“管這家裡的事情,吃穿用度哪裡有你想的那麼難?還有那些田產莊子,都有專人打點,蕭念雲也從不多嘴多手。悅悅機靈,要是娘真把管家的差事交給你。我敢說,你定能辦得漂漂亮亮的。”
魏老太太心中滿是無奈。
魏栩常年在外,哪裡知道家裡的大事小情多虧了蕭念雲用她的嫁妝補貼。
韓悅悅渾然不知內情,親熱地挽住了魏老太太的手,撒嬌道:“悅悅就算一竅不通,有娘您這樣的高手指點,還有什麼可擔心的?隻要娘願意教,我肯定比那個蕭念雲強上百倍。”
她在心裡暗自發誓,不相信自己會輸。
一個來自武將家,隻會舞刀弄槍的蕭念雲。
麵對韓悅悅信誓旦旦的樣子,魏老太太知多說無益,於是把庫房的鑰匙遞給她。
韓悅悅接過了鑰匙,好像握住了整個侯府的權柄,迫不及待地往庫房去。
但,當庫房的大門洞開,裡麵隻有幾個破舊的木箱映入眼簾時。
她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她拽了拽魏栩的衣服,聲音微微發抖:“這是庫房嗎?”
“沒錯。”魏老太太再次歎了口氣。
他們魏家文軒侯的封號,是老侯爺在戰場上豁出命搏來的。
他當初不過是個大字不識的炊事兵,但卻因為救了開國皇帝從此平步青雲。
魏家本出身平民,即使後來進了京城成了侯門,也很難真正融進那些貴族圈子裡。
因此,老侯爺要娶了貴族胡家的女兒,希望能借此提升地位。
誰料到,胡家千金逃了婚,這才有了魏老太太代嫁魏家的一幕。
後來,老侯爺把所有的期望放在了孫子身上,堅持要找一個出身高貴的女子做魏家的孫媳婦。
經過一番波折,魏栩才娶到了名門千金蕭念雲。
蕭念雲的母親是當今太傅的千金,文武雙全還懂醫術。
父親是皇上伴讀,又是威震四方的將軍;兄長一個是在商界呼風喚雨,另一個則是年少及第的狀元,吏部擔當要職,深得皇上信任。
蕭念雲本人更是精明強乾,再加上蕭家助力,這才讓侯府如此顯赫。
“這麼說侯府的開銷全靠蕭念雲一個人撐著?”
韓悅悅心中一緊,鑰匙被她捏得更緊。
“沒了蕭念雲,侯府豈不成了一副空架子?”她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