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p;&emp;“陳師兄,你說小比之時,咱們也這麼乾能不能給那幾個家夥一分顏色看看?”寇箐抿著嘴,手指在她自己短劍上摩挲,感受著那份幽涼。
&emp;&emp;“寇箐,彆太自大,門中出類拔萃之輩沒有那個浪得虛名,你要遇上佟童,說實話,就算是你徹底練成了伱那劍式第一重,也一樣沒戲。”陳淮生毫不客氣地道。
&emp;&emp;寇箐有些氣憤,“你就這麼樂意見到我吃癟?”
&emp;&emp;“不是我樂意見你吃癟,而是現實如此,佟童已經是煉氣二重,你憑什麼和她鬥?我知道你還有殺手鐧沒拿出來,無外乎就是一兩手法術罷了,你有練成,難道人家這幾年在荒廢不成?”
&emp;&emp;陳淮生的話讓寇箐有些沮喪,但她也不是那種不理智之人,知道差距,“那我們就隻能任憑他們羞辱我們?他們鐵定會各種優勢來打壓欺淩我們!”
&emp;&emp;心中冷哼,這不都是你自找的麼?
&emp;&emp;要按照自己的想法,猥瑣發育一兩年,再來鹹魚翻身,多美妙的事兒。
&emp;&emp;就算是對方要來刻意針對,隻要你把持得穩,他們也不可能有多過分。
&emp;&emp;現在可倒好了,勢成水火,人家還不趁機拿捏羞辱你,蓋等何時?
&emp;&emp;隻不過這時候卻不是打擊這丫頭心氣的時候。
&emp;&emp;“那倒也不至於。”陳淮生沉吟著道:“就像剛才那樣,我們一上手就全力施為,如果再用上法術,或許我們能給對方一個意外,占了上風,便主動表示甘拜下風,……”
&emp;&emp;寇箐不以為然地笑了起來,“他們肯定不會吃這樣一個啞巴虧,……”
&emp;&emp;“這就要看控場道師了。”陳淮生微微一笑,“我想郭師會考慮這些的,我們隻需要做好我們該做的。”
&emp;&emp;郭崇道已經擔任左知院一年多了,沒理由對外堂道師們還掌控不住,就算是不能全數把握,那小比的時候總該知曉安排一個合適人選來控場吧?
&emp;&emp;若真是連這點兒都玩不透,那還是彆當這個左知院,老老實實繼續去苦修爭取早日築基算了。
&emp;&emp;陳淮生和郭崇道接觸了這麼久,也知道郭崇道是個有些野心的人,和吳天恩還不一樣。
&emp;&emp;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句話半點不假。
&emp;&emp;吳天恩和郭崇道都是想要做事的人,不僅僅是自身仙道求索,同樣也希望讓重華派傲立大趙。
&emp;&emp;兩個人在很多方麵都有相同點,但卻不是一路人。
&emp;&emp;吳天恩性格中正平穩,做事開合大氣,講求法度,眼光長遠。
&emp;&emp;郭崇道私心更重,心思更深,更有手腕。
&emp;&emp;但了兩人也有共同點,都是想把重華派做大做強,同時也能人借派勢,提升自己的境界實力和影響力。
&emp;&emp;這也是陳淮生目前能接觸到的重華派的核心層和次核心層人物。
&emp;&emp;像喬準雖然實力不遜於郭崇道,但他卻沒有庶務職務,影響力遠不及郭崇道。
&emp;&emp;而雲鶴、駱休月和蔡晉陽這些人,要麼實力遜色一些,要麼就是無心或者不諳庶務。
&emp;&emp;當然,所有人都知道在宗門中立足的關鍵還是自身境界實力,吳天恩和郭崇道都從未放下過修煉。
&emp;&emp;像陳淮生就知道郭崇道修行也相當刻苦,而且在靈材丹藥上也相當舍得,應該很快就要破境踏入煉氣八重了。
&emp;&emp;而吳天恩雖然要突破築基二重還差些火候,但是在劍修法術上卻有一些新的嘗試突破,也應該取得了一些突破。
&emp;&emp;到了煉氣高段乃至築基,每想要突破一重晉階,都是要以五年八年甚至十年基限了。
&emp;&emp;像吳天恩入築基一重不過三年,五年能突破築基一重進入二重,就算是極為難得了。
&emp;&emp;絕大部分進入築基期的仙師,都需要八到十五年才能踏上一個台階。
&emp;&emp;很多人也就是一二十年都難以突破,最後不得不冒險妄為,最終走火入魔暴斃。
&emp;&emp;幾日時間一晃而過。
&emp;&emp;陳淮生和寇箐入甲舍是驚蟄,那時甲舍春日小比剛過,而三月之後正好是芒種了,也就該夏日小比了。
&emp;&emp;即便是這幾日裡,陳淮生和寇箐也都是加緊苦修,一方麵要把先前切磋時傷勢徹底恢複,另外也還要做好劍修與法術相結合。
&emp;&emp;和袁文博他們的比試就不能隻局限於劍修了,法術也不可或缺,那是真正的對決。
&emp;&emp;“明日之比,準備好了麼?”陳淮生和寇箐走在北麵修行區——被喚作十裡坡的地方。
&emp;&emp;這一處地勢雖然相對不高,但卻起伏不定,地形複雜,最適合劍修和法術拚鬥。
&emp;&emp;“差不多了。”寇箐瞥了一眼這個男人。
&emp;&emp;這個男人給他的印象很複雜,看不穿堪不透。
&emp;&emp;要說資質稟賦不佳吧,入門三日悟道,五月煉氣成功,這種情形可謂開天辟地絕無僅有.
&emp;&emp;可他這是二十歲才入門,也曆經多個宗門都沒被瞧上,難道人家都走眼了?
&emp;&emp;顯然不可能。
&emp;&emp;據說之前九蓮宗的築基仙師和吳師伯在仔細查看了他的根骨後也都還是不看好,一句話,除了道骨凝厚外,其他皆很平庸,尤其是靈根。
&emp;&emp;你說這人識時務知進退吧,可都是一道升入甲舍,明知道自己的性子,自己態度傲岸一些,他居然還給自己頂上來,把自己給弄得下不了台,弄得自己和他相處都覺得捉摸不定。
&emp;&emp;要說這人性子深沉甘於隱忍吧,可要和袁文博那幫人較量,卻又苦心孤詣地準備,半點忍耐之意皆無。
&emp;&emp;
&emp;&emp;真真看不懂。
&emp;&emp;可這家夥在郭師那裡卻極得歡心,也不知道哪裡就能討得郭師如此看重了?
&emp;&emp;陳淮生拿出一個小絲袋,遞給對方:“看你樣子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試試這個。”
&emp;&emp;寇箐訝然,卻沒有接陳淮生給的小絲囊:“什麼東西?你怎麼知道我不好?你會這麼好心?”
&emp;&emp;陳淮生淡淡地掃了對方一眼,手卻沒收回。
&emp;&emp;“好歹也都是一起進甲舍的,就算是同仇敵愾吧,你若丟了敗了,我臉上也無光,佟童可比趙無憂強多了。”
&emp;&emp;寇箐遲疑了一下,還是不想接:“我沒大礙,今夜再調息一番,就沒啥了。”
&emp;&emp;“彆硬撐,咱們山門裡靈氣雖足,但靈田靈地條件太過均衡,而且也沒有什麼特殊的靈植,比起我原來呆過的青木門遜色不少,派中大概也不太重視,……”
&emp;&emp;陳淮生依然舉著手:“你額生紅豆,印堂青白,明顯是陽火虛旺,陰中不足,修煉太過而靈力不足造成的,欲速則不達,還是穩健些好,……”
&emp;&emp;寇箐吃了一驚,惱羞成怒:“不用你管!”
&emp;&emp;陳淮生臉色微微一寒,語氣卻越發平靜:“我無意管你,也不可能管你,但你我現在一體,郭師顏麵係於你我一身,佟童不好對付,我可不願在錦雲台上見到一個披頭散發狼狽不堪的友伴。”
&emp;&emp;兩人目光對視,如針尖對麥芒,焰光濺射,互不相讓。
&emp;&emp;似乎感覺壓不住對方,寇箐輕哼一聲,扭頭欲走,卻被陳淮生一把拉住,將絲囊塞入對方手中。
&emp;&emp;“想要證明給彆人,就做好自己,不想要我的東西,記得欠我,日後補償就行。”
&emp;&emp;入手絲囊帶來冷熱兩重感覺,讓原本要賭氣不要的寇箐也有些好奇。
&emp;&emp;這個家夥真的有些神秘,不是說他就是一個山中孤兒出身麼?
&emp;&emp;窮苦人家,能有什麼底蘊?
&emp;&emp;解開絲囊繩帶,內裡東西並不多,一卷赤紅色的蘚菜乾,入手就能感受到幾分暖意。
&emp;&emp;寇箐沒見過這種東西,但是也在靈植寶笈中讀到過,也看過圖畫,“赤力蘚?!”
&emp;&emp;寇箐知道自己這幾個月裡苦心修煉,對靈力消耗極大,不得不依靠佐元丹來培元。
&emp;&emp;但是丹藥都是丹爐煉製出來的,藥性過燥,正常服用無虞,但大量服用對自己靈體是有傷害的,會使身體陽火虛旺,不但損耗陰中靈力,還會導致催動劍式時後勁不足。
&emp;&emp;赤力蘚這種天生於陰瘴濃烈之地的露陽崖麵靈植,很是擇地,一般靈地靈田都無法栽培種植,對於滋陽壯氣大有裨益,而且還不會損耗陰中靈力。
&emp;&emp;赤力蘚乾下還有幾枚如蠶繭一般的東西,雪白晶瑩,有些半透明,入手涼意浸骨,靈氣濃鬱,即便是不用手觸,都能感受到。
&emp;&emp;“冰蜂之蛹?”饒是寇箐眼高於頂,也驚訝出聲。
&emp;&emp;雖然不知道是哪類冰蜂,但不管哪類冰蜂都是致命妖蟲。
&emp;&emp;不但生長於極陰之地,而且藏處隱秘,很難尋找到,而且就算是一般練氣中高段的修真也不敢去碰這類妖蟲。
&emp;&emp;數百隻蜂擁而來,一旦被蟄上,那就變成冰屍了。
&emp;&emp;但冰蜂之蛹卻是靈氣十足,對於陰中虛缺有極好的滋補效果。
&emp;&emp;寇箐這幾個月用佐元丹強行補靈力,以滿足修煉所需,不但陽火虛旺,而陰中實際上以十分虛弱了,若是不儘快補虛,遲早要遭受反噬。
&emp;&emp;赤力蘚固然是好東西,對自己的紫陽真元修煉大有裨益,陰陽合一,陽有多強,陰就需要有多足,否則便會生亂。
&emp;&emp;這冰蜂蛹對於自己現在才是最有用的,而且是能立竿見影的。
&emp;&emp;這玩意兒主要是太過少見,有價無市。
&emp;&emp;下意識地將絲囊推回去,這個時候的寇箐一下子就變成了小女孩,臉色微紅,結結巴巴地道:“我不能要!”
&emp;&emp;“明日一戰關係到你我聲譽,也關係到郭師的顏麵,你若落敗受辱,隻怕日後我們在甲舍裡的處境會更糟糕,袁文博他們仨會更囂張,若是覺得不好意思,還是那句話,記著欠我一次,日後加利息,嗯,肯定是高息,還回來就行了,相信你有這個機會和實力償還給我。”
&emp;&emp;陳淮生後邊幾句話讓寇箐心裡舒服了一些。
&emp;&emp;她從不願意欠誰的,但連本帶息,特彆是高息償還,反而讓她容易接受。
&emp;&emp;更主要的是這兩樣東西,尤其是冰蜂蛹對自己現在的確很有用處,可以大大彌補自己陰中之虛。
&emp;&emp;最終寇箐遲疑了一番,還是接過了絲囊,但語氣依然冷厲地回應:“好,我欠你一次,若是需要,隻要我做得到的,定當還報。”
&emp;&emp;陳淮生也不在意,這丫頭就是煮熟鴨子嘴硬,他也無意用這個去拿捏對方。
&emp;&emp;現在甲舍中有寇箐這丫頭作為出頭鳥去頂著,袁文博他們的注意力都會集中在這丫頭身上,加之這丫頭的狂霸炫酷吊炸天的性格,自己就不必彙聚太多目光,壓力也要小得多。
&emp;&emp;幾枚冰蜂蛹罷了,固然價值不菲,但推一個盟友上位提升實力,順帶引走不必要的注意力,陳淮生覺得很合適。
&emp;&emp;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