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弄清想討你當老婆,想和你結婚過日子。”
“他對你心思可不乾淨,舒少爺。”
說完,王誌就老神在在地閉了嘴,觀察舒荷的臉色。
心底也是很滿意自己這招。
不管徐弄清到底喜不喜歡舒荷,隻要舒荷去問了,那麼不論他會得到哪種回答,最終兩人都會生出隔閡。
說不定,舒荷就直接拋下徐弄清住彆人家去了呢?
王誌舔了舔嘴唇,隱隱有點激動。
麵前的少年看起來愣住了。
那雙漂亮的杏眼聞言輕輕地抬了一下,看著他,好聽的少年音渾是不滿:“你胡說八道什麼呀。”
舒荷沒信,甚至不知道王誌為什麼會說出這種話。
他蹙起白皙的眉心,慢慢吞吞、有理有據地反駁說:“我和他都是男生,和喜歡有什麼關係啊,他很討厭我的。”
王誌一頓:“討厭?”
“對,我們關係很差。”舒荷說著,又去看王誌,微微抬了抬自己尖細的下巴說,“就像我討厭你一樣,我和徐弄清的關係也是這麼差。”
王誌:“……”
王誌的激動一下卡在那。
他不信。
他一點都不信。
村裡誰看不出徐弄清挺順著這少爺的?走哪都帶著,誰多看一眼都要平白遭他個冷眼,這叫討厭?
王誌皺眉,認為是舒荷身邊有太多順從他的人了,所以稍有個不太順他心意的人,他都會覺得那人對自己不好。
被嬌慣壞了的少爺,會這樣也是正常的。
總之王誌不會甘心讓自己放走這個算計徐弄清的機會,他暗自冷笑一聲,也有理有據地說,“是嗎?那他整天帶著你,每次看到你的時候也總能看到他。”
“還有一次,我看見徐弄清把你沒吃完的梨吃了。”
“不喜歡你的話,他能跟你吃一個東西?”
“……”
舒荷沒吭聲。
他低著睫毛,臉悄悄紅了。
氣的。
什麼梨呀……那是他在欺負徐弄清啊!
徐弄清如果不吃的話,他就要給他好看了。
受到反派的壓迫,主角當然要順從,雖然舒荷也想不到徐弄清如果不肯吃的話他能拿他怎麼辦。
但是那不重要。
因為被脅迫的人是會自己腦補慘痛代價的,為了不讓那些慘痛的代價成為現實,主角當然不可能和他反著來。
舒荷眼睛飄忽了一下。
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假裝扶正自己的主角光環,告訴自己即將龍王逆襲了,一聲令下王誌就要住狗窩。
“你彆說了。”舒荷彆開頭道,“徐弄清對我什麼感情,我肯定比你清楚,你再說我就讓我保鏢把你抬進狗窩裡,和狗一起住。”
超有主角氣勢的!
王誌:“……”
王誌當真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
全村也就他三嬸家養了兩條狗,這狗最近懷孕生了崽,窩裡一片狼藉,比豬窩還臭。
王誌對有錢人的想象全從電視裡看來。
在他的印象裡,豪門真的會做出這種事,所以,王誌懷疑舒荷也是真的會這麼做。
他緊了緊後槽牙,說了最後一句,“那你去問問徐弄清,就知道我說沒說錯了。”
舒荷的回應是匆匆去找王晚晚,根本沒有理他,王誌咬牙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分鐘,上前跟上。
王家村人口不少,尤其過年大的小的都回村了,這一路上有不少小孩和舒荷打招呼,舒荷都回應了。
沒多久他就看到王晚晚,頓時小跑上前,杏眼晶亮地將手中的紅包推過去,“新年快樂。”
王晚晚大吃一驚。
她看著手中的紅包,伸手從自己的衣服裡也掏出個一模一樣的,“好巧,我也是準備去找你拜年的,給。”
然後又接過了舒荷給自己的紅包。
後頭的王誌看得牙都酸了。
在他看來,王晚晚真的是太會了,一個紅包,又能在人心底留下印象,又能無形和人增進了關係。
真的高。
說不準,最後王晚晚真的能嫁進豪門,做她的大少奶奶。
王誌想到這些,在考慮自己要不要和王晚晚打好關係,還是出手去破壞。
就像算計徐弄清那樣。
他暗暗想著,看見前麵的王晚晚看了自己一眼,兩人似乎是聊完了,正在朝著這邊走來。
“去我家做客嗎?”王晚晚大方自信地撩了撩自己的頭發,笑著問舒荷。
在她眼中,模樣昳麗的少年正低著頭吃糖,還順手分享了她一顆,沒有一點少爺架子。
“我要回去了。”舒荷含著嘴裡的糖拒絕了邀請。
王晚晚接過糖,笑著說了句謝謝,又提起那她送他回去吧。
舒荷還是搖頭。
兩人目前有點熟,但其實很多話王晚晚都說不得,王晚晚清楚知道這一點,所以為了更進一步拉近關係,她自然沒有知難而退,反而是借用自己重生歸來的大腦和舒荷拉扯了一番,最終成功得到了送他回去的機會。
看到王誌時,王晚晚禮貌地喊了聲堂哥,然後就不理了,注意力依然在舒荷身上。
王誌站在原地目送兩人的背影,鼻頭一動,嗅到了舒荷嘴裡水果糖的味道。
他搓了搓自己的褲子,不知在腦子裡想了些什麼,匆匆扔下鐵鍬往家的方向走。
-
這一路,依然是王晚晚在找話題。
她不希望舒荷把自己當個農村人,當成一個和他沒有任何希望的人,所以一路上都在展示自己的知識麵,包括她上輩子的工作經驗。
就算從舒荷那撈到一個工作也好。
舒荷情緒價值給的倒是格外足,他會亮著杏眼說她厲害,說她以後肯定很有前途,但是除此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一點粉紅泡泡都沒冒出來。
王晚晚有點懷疑人生,覺得舒荷有點像後世裡網上流行的鋼鐵直男,可看著他那張臉又覺得這個稱呼不太合適。
舒荷突然停了一下腳步。
王晚晚下意識跟著停下,看向他,發現他在盯著隔壁那戶人家的院子看,裡麵傳來了細弱的嚶嚶聲。
“好像是小狗,她家養了條狗,最近生了六隻崽崽。”王晚晚說,“你想養狗嗎?”
舒荷眼睛有點亮。
但他沒點頭,也沒搖頭,王晚晚暗自記在了心裡。
很快目的地就到了。
王晚晚再不想,也隻能止步於此,和舒荷說再見。
“嗯嗯再見。”
舒荷杏眼晶亮地往家的方向走,一抬頭就看見徐弄清倚在門邊正垂眸看著自己。
屋外飄著冷風,冷得刮骨,也不知道他在這裡站了多久。
舒荷想提起狗狗的事。
話到嘴邊,他又是一停,想到王誌那些胡話。
遲疑之下,舒荷咬碎了自己嘴裡的水果糖,腳步一轉,走向旁邊堆積起來的白雪邊。
徐弄清瞬間走出來,“做什麼?”
“堆個雪人。”舒荷剛要提起袖子,就被徐弄清強硬地握住手製止了動作。
舒荷掙紮,“你乾嘛呀。”
“你身體不好,堆不了。”
徐弄清低頭用自己滾燙的掌心去捂舒荷的手,這隻手冰冰涼涼的,指尖都被凍得有點發白。
他低垂著視線,嗓音聽不出什麼情緒,“你想看雪人,我給你堆。”
舒荷說:“你是說我身體不好,堆了會生病嗎?”
“嗯。”
“可你為什麼要在意我生不生病。”舒荷微微歪頭看著他。
捂著他的那隻手頓了一下,視線中,徐弄清回以了沉默。
舒荷於是抬起臉,腮頰輕鼓,掙脫開對方的手。
徐弄清不知在想什麼,一時之間還真叫他掙脫開了,下一瞬,他能感覺到舒荷用那雙有些冰涼的手捧住了自己的臉。
冰冷的感覺本該將他的大腦冷得不能再清晰。
可徐弄清心中一時之間什麼都想不到了。
他的視線裡,呼吸裡,隻有舒荷踮起腳尖靠近自己的模樣,還有舒荷說話時,吐露出來的柔軟氣息,馥鬱芬芳,勾出了所有壓在理智之下的欲念。
“徐弄清。”
“你是不是喜歡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