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乾什麼!乾什麼!”
這是來自張文宇的無能狂怒,這個之前麵對李佑,還笑嗬嗬討好的釜山市市長,現在隻想罵街。
張文宇喘著粗氣,可怎麼也沒法說出,讓人去阻止李佑的話。
原因大家都很清楚,知道證據的犯人自己不想死,不會出來幫他們。
掌握證據的受害者李佑,明白著要用這件事來交換釜山的地下勢力以及整個趙氏集團。
可現在連早就入駐釜山市的順洋和大營,也默不作聲了。
現在沒人能阻止李佑。
“阿西”張文宇捂著頭,偏偏是自己任期內出了這碼子事。
“會長,”秘書匆匆推門進入市長辦公室,“李會長的人行動了。”
“”張文宇沉默的看著秘書,等待著他的下文。
見秘書半天沒說話,而是和他大眼瞪小眼,張文宇有些壓不住怒火了,“你是指望我做什麼?”
秘書趕緊低下頭,“抱歉。”
“彆煩我了,”張文宇冷眼揮了揮手,“他願意乾什麼就乾什麼,我不管了,也不想管了。”
“反正我也不是他的對手。”
既然他沒法處理,索性他就擺爛,等事情大了,讓上麵的人來談。
時間過得很快,夕陽西下,餘暉開始灑落在釜山街頭。
這條街道是當地一個幫派的老巢,霓虹燈下常有的歡聲笑語,現在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街角的歌舞升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腳步聲,還有越發近了的低沉對話。
平日裡,這裡總是彌漫著海鮮與泡菜的混合味道,現在也不見了。
霓虹招牌下,曾熱鬨非凡的歌舞廳和酒吧,在金門集團的人如同蝗蟲般湧入這條街道後,現在隻剩下一片狼藉。
破碎的玻璃、歪倒的椅子、散落一地的酒瓶。
這條街上的幫派成員確實反抗了。
有揮舞著刀子,臉上寫滿不甘和怒火的人,但現在屍體已經涼的差不多了。
街道深處的一家按摩店,打砸聲驟然響起,玻璃碎片在空中飛舞,連同歌舞廳的霓虹招牌在爆裂聲中熄滅。
按摩店的霓虹招牌還有一半,吊在上麵搖搖晃晃,但霓虹燈光已經熄滅。
“西八”紋身滿背的男人光著膀子,手緊緊捏著棒球棍,臉色陰沉。
他是這片街區的地頭蛇不假,隻是背後那些人沒法出手幫他們。
不遠處,金門集團的人臉上寫滿了不屑。
“服了嗎?”崔鬥日咧著嘴,不屑的問道。
他說話時,正扛著結結實實的大鐵棒子,眼神中透出驕傲。
說真的,崔鬥日目前享受著這場大規模械鬥帶來的快感,尤其是能看著對麵一步步潰敗。
旁邊的全在俊見他不說話,嘴角露出一抹殘忍的笑意,他擺了擺手,“宰了他。”
滿背紋身的男人儘力反抗了,但他的抵抗顯得微不足道。
混亂之中,金門集團的人攻勢凶猛,他的拚死抵抗也不過是擊中了幾棒子,但終究力不從心。
一些當地幫派的人,呻吟著躺在地上,但呻吟聲還不敢太大,生怕引來棍棒教育。
夕陽下,他們的麵孔卻顯得格外黯淡。
他們躲閃在物體的陰影當中,目送著昔日的快樂與繁華在不到一個小時之間化為烏有。
他們也知道,這地方不再屬於他們了,即使現在的喧囂停止,這片街道以後也寫上了金門的名字。
街道上到處都是摔壞的小板凳和玻璃渣,路上還血跡斑斑的。
全在俊和崔鬥日帶著踩著血往外走,兩人還商議著事情。
“還剩幾家?”崔鬥日手腕轉動,鐵棒子帶出風聲。
全在俊想了想,“兩家,弄完之後你帶人休息,我還得跟著會長去趟趙氏集團。”
“行,”崔鬥日咧開嘴,“就是不知道下麵兩家,會不會跟這家一樣,骨頭那麼硬。”
“你們,”崔鬥日指了一圈人,“留在這守著,要是還有不服的就直接弄死。”
他說話間沒有絲毫顧慮,“一群狗崽子,還能上了。”
全在俊和崔鬥日每拿下一個地方,都會暫時叫人守著,等之後李佑有了吩咐再另安排。
“上車!”崔鬥日揮手招呼著,“還有兩個,我們就完活。”
傍晚的一處釜山市場,昏黃的燈光剛開始閃爍。
一陣引擎轟鳴聲打破了市場的平靜,一排排麵包車如同蜂群般,湧進這狹窄的街區市場,輪胎摩擦地麵,發出尖銳的嘶鳴。
車門一開,金門的人如潮水般湧出,他們有的衣衫不整,身上的黑西裝不知道丟到什麼地方去了,但他們現在都麵露凶光。
為首的全在俊和崔鬥日一樣,襯衫袖子卷至臂彎,露出肌肉線條分明的手臂,全在俊臉上還帶著幾道小傷口。
兩人帶著下麵的人,彙聚到一起,向著市場深處的那處地點彙聚,浩浩蕩蕩。
市場內與外界截然不同,市場內原本買賣聲此起彼伏,此刻卻因他們而氣氛驟變。
攤販們紛紛側目,有店鋪的更是直接拉下金屬門簾,顧客們更是步伐加快,趕緊找地方躲著。
他們到了市場深處,不服的幫派成員早在這裡布下陣勢,雙方目光交鋒,隻差一點火星就能引爆這裡。
全在俊和崔鬥日,與對峙的人對視了兩眼。
對麵的領頭人站出身來,想要說些什麼,但全在俊懶得聽了。
“西八,”全在俊更懶得多說什麼,直接摸出了刀子。
崔鬥日倒是還指揮了兩下,但也僅限於揮舞著鐵棒子,喊著宰了他們。
這聲吼叫打破了僵局,崔鬥日揮舞著鐵棍,指向對方,雙方的距離迅速拉近,在這狹小的空間裡碰撞上。
下一刻,眾多喊聲劃破沉默,雙方眾人衝向對方。
血花飛濺,攤位被推翻,蔬果散落一地,拳頭、鐵棍、甚至攤位上的貨物都成了他們手中的武器。
而響亮的撞擊聲、叫喊聲、哀嚎聲到處都是,血跡在地麵上斑斑點點,被市場內昏黃的燈光照的尤為刺目。
“呸,”崔鬥日吐了口唾沫,還帶著血絲,他剛剛被對麵揮舞拳頭錘了下臉頰,臉色一下就陰沉下來。
“不知道打人不打臉?”崔鬥日死命的踹著地上的混混,也不顧混混拍手示意投降,一鐵棍子敲到混混頭上,打的混混頭部上下反彈了一下。
“廢物,”崔鬥日吐了口痰,看向周圍,拎著鐵棍子就去幫忙。
與此同時,釜山第一海軍基地,也是李佑當時服役的地方。
海風帶著鹹澀,吹拂過釜山第一海軍基地的哨崗,哨兵們手中的槍械反射出最後的光芒。
一輛軍車沿著基地內的道路急速前行,輪胎壓過麵,發出沉重的響聲,也在呼應著車中將軍心中的怒濤。
尹吉俊的臉色鐵青,皺紋間蘊藏著怒火。
他今天早上接到了李佑的電話,得知了真相後怒不可遏,沒想到自己這個後輩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他本來是這處基地的最高指揮官,前年升遷調離開這裡,接任他的準將還是他推薦的。
李佑和尹吉俊的關係很特殊,本來李佑最開始隻是尹吉俊很看好的軍人,在海兵隊的時候,多次想調動李佑到他邊上。
但李佑走的很快,回到首爾後發展的更快。
自從李佑發展開,他們的關係也越來越近,包括妻子李柳華引薦李佑加入了全州李氏,女兒尹明珠雖然嘴上不說,但實際上也很喜歡這個哥哥。
李佑在首爾,更是十分照拂李柳華和尹明珠,有事情找李佑,他也絕不會推辭。
結果現在自己推薦接任的後輩,串通財閥大營集團,想要殺李佑。
尹吉俊端坐在軍車後座,目光如炬,透過窗玻璃掃視著周圍第一海軍基地。
每當車輪壓到減速帶,那沉重的震動都激起了他心中的不快。
雖然有嚴密的關卡,但尹吉俊的軍方車牌號一直被記錄在這裡,根本沒有什麼檢查,通過關卡時衛兵們的敬禮也隻是被匆匆一瞥。
尹吉俊的手指敲擊著扶手,耐心早已耗儘,他的眉頭緊鎖,幾乎能夾死一隻蒼蠅。
徐大榮也明白尹吉俊的心情不太好,悄悄加快了車速後,很快抵達目的地。
軍車停在一處還算莊嚴的建築前,這是基地高級軍官的辦公區。
車門一開,尹吉俊來不及等徐大榮開門,他幾乎是摔出車門,腳下的軍靴踏下去,身影如同颶風般衝出,滿臉的鐵青與怒容。
他來到建築前的嚴密關卡,每一步都顯得沉重而急促,路過的軍官和衛兵見狀,紛紛立正。
他們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絲不安,尹吉俊的脾氣他們可知道,這是
尹吉俊的目光掃過他們,如同刀鋒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他的步伐沉重,腳步在軍用走廊上回蕩。
辦公室的門在尹吉俊麵前成了泄憤的對象,嘭的一聲巨響,門板顫抖著反彈開來。
辦公室內的人被這突如其來的震動嚇了一跳,裡麵掛著準將軍銜的男人一下抬起頭來,隻見尹吉俊氣衝衝地站在門口,臉上的皺紋都在憤怒地跳動。
“前輩?”
守衛辦公室的士兵聽見了動靜,臉色大變的衝出來,看到是尹吉俊後,又急忙讓開道路。
尹吉俊沒有理會他們的驚慌,滿臉的不悅在這一刻達到了,他摔上門,大聲的咆哮著,聲音在辦公室內回蕩。
隨著尹吉俊的吼聲,準將也明白發生了什麼,他臉色陰沉的低著頭,不知道為什麼消息會流通到尹吉俊的耳朵裡。
好在是尹吉俊
尹吉俊的的雙手狠狠地拍打在桌上,嘴角的抽搐透露出他的情緒,罵聲如暴雨般傾瀉而下,準將不敢出聲辯解,隻能默默承受。
良久之後,尹吉俊才發泄完了一些怒火。
尹吉俊看了眼麵前的準將,他正臉色鐵青地站在裡麵,仍然低著頭。
“金英衛,”尹吉俊臉色同樣陰沉,“我真是看錯你了。”
“前輩”金英衛眼角抽了抽,“我”
“噓……”尹吉俊用食指指著他,“老子不是來聽你狡辯的,你準備怎麼處理這件事?”
金英衛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說,末了蹦出來一句,“前輩是怎麼知道的?”
“我怎麼知道的?”尹吉俊繞到他後麵飛起一腳,金英衛招架了一下,還是被踹得倒退了好幾步,屁股頂在辦公桌上。
“老子和李佑關係好,”尹吉俊推搡了他一把,“我老婆還能管他叫一聲侄子!”
“西八的,你做事的時候怎麼不調查調查?”尹吉俊瞪著他,“還是真的想做朱榮逸的狗?”
“軍人做財閥的狗,要是全將軍在的時候,你這種要被槍斃十遍。”
“我沒有”
“你都乾這樣的事情了,”尹吉俊譏諷道,“你還有什麼不敢的?”
罵了個痛快,尹吉俊瞪著他,“死了多少?”
金英衛垂下眼簾,思索良久。
“怎麼了?”尹吉俊陰陽怪氣道,“不能告訴我?軍事機密?”
“我不是這個意思前輩,”金英衛歎了口氣,“死了二十四人。”
尹吉俊料想金英衛不敢真的調動海兵隊做私活,“全是海兵隊預備役?”
金英衛點了點頭,“是。”
“準備怎麼解釋?”尹吉俊瞪著他,“演習傷亡?”
金英衛臉色變幻了一陣,勉強堆起一絲笑容,“不然也沒有彆的辦法。”
兩人一問一答中,將那二十多名海兵隊預備役的死因,確定了下來。
“你現在知道李佑是什麼人了沒?”
“我知道了,”金英衛歎息了一聲,“之前也是海兵隊的一員”
“他現在混起來了,”尹吉俊怒其不爭的瞪著他,“本來有這個出身,我和他包括你,我們都是一條戰線上的人,他有了好處會想不到我們?”
“你倒好,把人往死裡得罪。”
說起來,尹吉俊倒是好奇了,“朱榮逸那個狗娘養的,到底許了你什麼好處?”
金英衛張了張嘴,“他說能”
金英衛追求的很簡單,無非就是財權,而朱榮逸承諾都給他,所以他做了這件事。
“你有出息了,敢信朱榮逸的話,”尹吉俊拍了拍他的肩膀,“做之前沒想好,怎麼應對李佑的報複?”
“你不活了?還是你家人不活了?”
白天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