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
最後一記直拳後，沙袋被打得亂飛，李佑用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水，拳館裡的環境已經跟前些天截然不同。
這裡被龍大帶人擦得乾乾淨淨，李佑又自掏腰包買了些訓練器械，甚至鄭企鐵來看了一圈後又掏錢買了更多器械。
至少是個像模像樣的拳擊館了，這裡也沒有選擇對外營業，很多手下平時會到這兒來鍛煉。
李佑在自己專門的休息區坐下，擰開瓶子喝了口水，充血的肌肉讓站在一邊的龍大羨慕不已，自從那天的事發生後，隻要一有時間，龍大殷勤的跟在李佑邊上，崇拜兩個字就像刻在了腦門上。
現在已經是晚上七點多，恰好又是周末，大部分江南實業成員都還在街上巡邏，崔正培和洪西成都是有家庭的人，周末早早就回家陪家人去了。
拳館的人並不多，隻有很少的一部分。
“叮叮叮叮叮......”
是鄭企鐵的電話，李佑按了接聽貼在耳朵上，“喂？”
“滾開！李佑.....快回來！”
接著傳過來的是那邊一片打砸聲和叫罵聲，李佑意識到總部小樓出了意外，不出所料地話，那邊同樣沒什麼人在，甚至可能隻有幾個人在。
起碼徐鐘烈是肯定不在的，他雖然在小樓裡有宿舍，可在首爾家裡還有老母親在，時不時還要回去照顧母親，並不是天天住在宿舍裡。
“跟我回去！”
李佑一把推開門，邁開步子就跑，絲毫沒有碰到路上的行人，走路要十幾分鐘的路程他隻用了幾分鐘，即使是長跑的世界冠軍也沒有他更快，龍大在後麵追了一會就看不到李佑的影子了。
江南實業小樓一片漆黑，裡麵時不時有手電筒的光射出來，還有各種叫罵聲和翻箱倒櫃的聲音。
上樓的時候李佑還聽到了樸俊末的喊聲，心裡放心了不少，起碼樸俊末在的時候鄭企鐵不會死的不明不白。
上到三樓，十幾個手電筒的光亂照，樸俊末被幾人圍在中間，偏偏樸俊末看到李佑時麵露難色，“阿西.......”
頭破血流的樸俊末對著圍攻的人一陣推搡，李佑沒看到鄭企鐵，估計是躲了起來，彷佛是意識到江南實業的人要來了，襲擊的人突然就開始撤走了，但是李佑堵住了他們的去路，等到樸俊末靠近過來一直使眼色，李佑才意識到這些人的身份，悄悄放開了道路。
這時最後一個人經過時，李佑看到了裡屋辦公室被推開，“唉......”
他伸手抓在最後一個人的肩膀上，一個很輕鬆的擒拿動作就把他摔在了地板上，帶著麵罩的男人滿眼驚訝。
“對不住了....”李佑輕輕地說，“他能看到...”
男人歎了口氣，細微地點點頭，示意自己理解。
鄭企鐵衝出來的時候手裡握著把左輪，長得很像警察標配的那種，很可能是警察部門淘汰下來後被貪汙者賣掉的其中一把，他的第一眼是李佑在摔打一個想從他身邊逃走的人，第二眼則是頭破血流的樸俊末，除此之外他沒再看到彆的人，這才鬆了口氣。
“西八，”他把槍彆在後腰，用西裝蓋住，“他們都走了？”
樸俊末喘著粗氣點點頭。
鄭企鐵麵色難看，走過來一把拽掉男人的麵罩，是一張很普通的臉，沒什麼特色，也不是鄭企鐵認識的人，“你是誰的人？”
男人閉著嘴巴一句話不說，鄭企鐵一腳踹在他胸口上，“不說？”
“不說？”
“不說？”
“咳咳....”
鄭企鐵問一次就踹一腳，男人被一次一次踹倒在地，樸俊末眼神十分掙紮，直到江南實業的成員都趕了過來，崔正培一把拉住他，“夠了，夠了....社長！”
李佑上前攔下還想動手的鄭企鐵，“我們得放他走。”
“放他走....”徐鐘烈皺起眉毛，“你知道你在說什麼？”
李佑拾起滾落在一邊的手電筒，擰開後麵的蓋子，從後麵向裡看，還能看到手電筒內赫然還貼有警隊的標誌，“他是警察。”
江南實業成員們傳遞著這根手電筒，一個比一個麵色難看，最終傳到了鄭企鐵這，他掂量著手電筒，麵無表情，就像剛才發火的並不是他一樣。
“西八，”洪西成跑到窗戶上看著外麵，再扭頭看向李佑和樸俊末，似乎在考慮把誰交出去，“企鐵，我們隻能放他走。”
“李佑說得沒錯，不管我們對他做什麼，警察都有理由抓人，甚至查封這裡！”懂一點法律的洪西成咬牙切齒，“即使大韓民國的警察就像廢物，可他們身後一定有檢察官撐腰，不然他們不敢這樣來。”
“企鐵！他們已經該盯上我們了！”在李佑看來，他惶恐至極。
“沒錯，”被抓住的警察突然笑起來，幫助李佑完成這部戲，“就是檢察官想找理由查這裡，那你們又能怎麼樣？”
“曝光我們警察非法闖入？你們是什麼人，彆忘了你們自己的身份！”
“閉嘴！西八崽子！”樸俊末大吼了一聲，在李佑欣慰的目光裡也加入了進來。
“還是說殺了我？打斷我的腿還是胳膊？”警察輕蔑一笑，“你們現在做了，明天就全部都要坐牢。”
鄭企鐵盯了他半天，過了好幾分鐘才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著天花板，閉上眼睛，“放他走。”
他的臉上麵有不甘以及畏懼，他不能因為這種事倒在這裡。
警察走了，完好無損，江南實業的人拿他完全沒辦法，他們很憤怒，同時也很恐懼。
大部分江南實業的人都沒想過如果被警察抓住了會怎麼樣，他們隻覺得警察很討厭，不想和警察打任何交道，當警察查到他們頭上時，這群並非亡命之徒的家夥就會產生害怕的念頭。
一幫人蕩蕩來到診所，處理樸俊末的傷。
門外麵，鄭企鐵幾人麵色凝重，李佑和徐鐘烈站在一邊，兩人都沒什麼表情。
“我們就這樣吞下這口氣？”崔正培有些憋不住了。
“那不然呢？”洪西成有些焦躁，“呀，你還想對警察動手？人家上麵的人巴不得你動手，拿一個警察的命換他的前途。”
“對不對，李佑？”
“嗯。”李佑點點頭讚同了洪西成的說法。
“我還有家庭，還有女兒要養，”洪西成喋喋不休的說，“西八，我如果坐牢了誰來養她們？還有你，正培，想想你的老婆，你們不是準備要小孩了嗎？”
崔正培沉默了，洪西成還想說些什麼，被鄭企鐵抬手製止了。
“從今天開始，組長們儘量約束一下手下的手下，彆讓他們太張揚，另外巡街的時候穿的也低調一些。”
崔正培突然想起來什麼，“那我們最近的生....釣魚活動呢？”
“也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