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處女街健身房道紅門街水手號角,距離實際上也就不到一公裡。
但是,這一公裡的距離,眾人卻是走得無比艱難。
沒辦法,街麵上實在是太亂了。
這一個晚上注定將會是羅西尼亞的不眠之夜,甚至有可能是整個裡約、整個巴西的不眠之夜。
槍聲從開始響起就沒有停歇過哪怕一秒,此起彼伏的警笛聲貫穿著大街小巷。
陳序一度以為這是警方要進入羅西尼亞開始接管局麵了,但最終他發現,那些警笛聲隻不過是來自於滅火的消防車罷了。
如果放在其他任何地方,出現這種規模的騷亂和人員傷亡之後,不說軍隊鎮壓,至少警方也要開始組織宵禁了。
但實際是,沒有。
什麼都沒有。
黑幫打黑幫的,警方就隻負責收屍。
甚至連收屍都不管,畢竟那也是一個危險的活兒.....
陳序算是對這裡的警察力量有了一個基本的認知,而他也確定了,如果後續自己的力量要發展,就不能指望任何合法途徑了。
畢竟,當警察都隻是擺設的時候,法律的威嚴,同樣也變成了笑話......
一行人謹慎地在大街小巷裡穿行,半個小時之後,他們終於進入了紅門街的地界。
而一踏上紅門街的街道,情況在驟然間幾乎發生了180度的轉變。
安靜,甚至“祥和”。
許多店鋪都還在營業,圍繞著最耀眼的水手號角“賭場”,甚至有不少人聚集在一起喝酒聊天。
這裡不愧是PCC在羅西尼亞的大後方,絕大部分的騷亂,都已經被他們擋在了街區外圍。
在吳醒的帶領下,眾人在距離水手號角兩個街角外停下,林奕朝賭場走去,而其他人則坐上了同樣剛剛趕到的何瀟的車。
才剛一上車,何瀟便開口說道:
“坐車撤離不現實了。”
“各個路口都有人檢查,如果真打起來,他們必然要封路。”
“我們根本走不了,還不如鑽小巷子安全。”
“剛剛我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搜過車了,還好槍全部都藏在後備箱坐墊下麵。”
“媽的,太危險了。”
“要是被他們查出來,我當場就死那兒了......”
聽到他的話,陳序的眉頭微微皺起。
還沒等他開口,何瀟便繼續說了下去:
“其實我們完全沒有必要這麼搞的。”
“最保險的辦法就是給她一顆毒藥,真要出事了,大不了吞了就得了。”
“我們去救她,搞不好把我們自己都搭上,這根本就......”
“你現在想退出也可以,車留下,你馬上就能走。”
陳序打斷了還在抱怨的何瀟,眼神中帶著幾分淩厲的煞氣。
後者愣了一愣,似乎沒有料到陳序是這個反應。
沉默幾秒之後,他才開口說道:
“我隻是提出了一個最好的方案罷了......”
“錯了,你提出的是一個最壞的方案。”
陳序再次都打斷何瀟,隨後說道:
“隊伍才剛建起來,你就在這跟我說要拋棄隊友。”
“這樣的隊伍,怎麼可能立得住?”
“好了,不用多說了。”
“等她進去。”
“如果順利,那就皆大歡喜。”
“如果不順.....那就做好準備,準備玩命吧。”
.......
與此同時,就在陳序幾人醞釀著要在PCC的地盤搞一次大動作的同時,聖保羅州立監獄內。
身穿白色POLO衫的男人坐在寬敞的獨立隔間的沙發上,私人管家靜靜地立在一旁,手裡用托盤托著一個冰桶,而冰桶裡則放著一瓶已經打開的“砂樽之魂”白蘭地。
男人手裡的杯子裡還剩下淺淺的澄澈酒液,而他對麵身穿製服的獄警手中的杯子裡,卻還是滿滿一杯。
兩人相對而坐,狀態不像是獄警和犯人,反而像是“上級和下屬”。
這詭異的畫麵放在任何地方都會讓人大跌眼鏡,但在巴西、尤其是在這所監獄裡,卻是稀鬆平常。
原因很簡單。
身穿POLO衫的男人,就是這個國家最大黑幫的實際領導人,馬克拉。
仰頭喝掉最後一口白蘭地之後,馬克拉放下了手裡的杯子。
隨後,他看向對麵的獄警,開口說道:
“保羅,正如我所說的一樣,出現這樣的狀況並不是我的錯誤。”
“掀起戰爭的是CV,是席爾瓦。”
“是他謀殺了圖馬尼,是他企圖終結和平的局麵。”
“我必須反擊,我必須保護我的疆土。”
“所以,開戰是必然的,也是無可選擇的。”
“在我看來,如果想要和平,你不應該來找我,而應該是去找席爾瓦。”
“如果他願意為這次的襲擊負責,並且賠償我們遭受的損失的話......我同樣也不介意停戰。”
馬克拉的話說完,名叫保羅的獄警深深歎了一口氣。
隨後,他開口說道:
“馬克拉先生,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
“但是,羅西尼亞的衝突已經造成了超過50人傷亡,其中至少有30人是因為你們雙方的衝突直接導致的。”
“你知道,現在這個國家的情況極為敏感,我們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們必須要努力去維持對外的聲望和形象。”
“如果任由這場黑幫戰爭繼續蔓延下去,一旦某些......重大活動受影響,我向你保證,倒黴的絕對不僅僅是我們。”
“所以,最好的策略就是停戰,哪怕是暫時停戰。”
“你不用擔心自己的威望受損,就像我告訴你的一樣,圖馬尼實際上並不是被CV所殺,而是被某一個不知名的小角色乾掉的。”
“如果你願意擁抱和平,我們完全可以把這一切安到他的頭上。”
“至於你損失的貨源.....相信我,最多三天之內,就會有人替代圖馬尼的位置的。”
“你的生意絕對不會受影響,甚至還可以更進一步。”
“馬克拉先生,你覺得這樣不好嗎?”
“不好。”
馬克拉再次搖頭,隨後說道:
“我不關係圖馬尼是誰殺的,我隻知道,在他死之前,CV的人正在追殺他。”
“對我來說,這就已經夠了。”
“好了,今天的對話就到這裡吧。”
“我可以給你最終的回答。”
“在席爾瓦認輸之前,不會有和平。”
話音落下,獄警略有些失望地點了點頭。
他沒辦法繼續爭辯,也沒有“權力”繼續爭辯。
馬克拉站起身正打算立刻,但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
隨後,他回過頭,對獄警說道:
“關於你所說的那個......小角色?”
“說實話,我對他很感興趣。”
“我的手下告訴我,他已經乾掉了超過20名CV成員,這可是了不起的戰績。”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甚至想要見一見他,看看他到底是瘋子,還是天才。”
“想辦法找到他吧。”
“找到他,然後把他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