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無能,求太後娘娘饒命啊……”
雖是被救了回來,但陳威卻沒有半點安心,反而是被嚇得周身戰栗不止。
而讓陳威如此恐懼的原因,正是那端坐在上首,麵無表情的梁太後。
“佘雙死了?”
不知過了多久,就砸陳威緊繃的精神即將崩潰的那一刻,梁太後不帶半點感情的詢問聲傳來。
陳威又是一顫,頭都不敢抬,顫顫巍巍的回道:“奴……奴才逃走的時候,佘雙已被蕭雲擎攔截,奴才估……估計……”
估計什麼陳威沒說,不過眾人也都清楚他想說的是什麼。
按照陳威之前的描述,佘雙是在正麵對拚的情況下被蕭雲擎重傷,這才狼狽逃竄。
結果連逃都逃不掉,那結果是什麼自然可想而知。
梁太後的臉色愈發難看,看向陳威的目光也是變得愈加冰冷。
這,也使得陳威再次升起了驚悚感。
慌亂下,他抬頭看向了梁太後身側,以婢女身份來伺候的孫婷婷,眼中寫滿了求助。
就好像在告訴對方:“無論怎樣,我陳威也是你名義上的夫君,你是念在咱們當初的情分也好,還是看這個名分也罷,這種要命的時候,你說什麼都得拉我一把!”
孫婷婷因何會得到梁太後信重,陳威實則並不清楚其中的緣由。
不過這不要緊。
對陳威而言,隻要孫婷婷能開口幫自己求上兩聲,那麼這位平日裡十分寵她的梁太後,指不定就能饒了自己的一條狗命。
在陳威滿懷期待的注視下,孫婷婷果真開口了。
“太後娘娘。”
她理都不理陳威,對梁太後躬身道福,刻有“不貞”二字,猙獰的麵龐上寫滿了擔憂的問道:“佘雙被那蕭雲擎給留下,如今連田大人都折了進去,若是被陛下知道……”
知道孫婷婷是在擔心自己,梁太後欣慰點頭,然後這才不屑的說道:“就算他知道,還敢對哀家如何嗎?”
這句話,梁太後說的十分自信且霸氣。
但孫婷婷還是擔憂的繼續道:“就算陛下不敢對您如何,但終歸還是咱麼落了把柄。”
“若他打算借機除了田大人,徹底把控禁軍的話……”
“他敢!?”
鳳眉一挑,梁太後驚怒道:“有哀家在,縱是田彬被帶走了,哀家也一樣保得下他。”
“那李哲小兒……他憑什麼動哀家的人?”
梁太後敢直呼陛下名諱,但孫婷婷卻不敢接這個茬。
直至梁太後的怒火發泄完畢,她這才乖巧的說道:“有太後娘娘您在,田大人自是無憂。”
“不過奴婢還是擔心,有了這麼一遭,田大人在禁軍當中的威望受到影響,難以把控下麵人……”
梁太後若有所思。
在沉吟了片刻後,她對孫婷婷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撇了還在抻脖子觀望,期盼無比的陳威一眼,孫婷婷抿著嘴唇道:“奴婢認為,太後娘娘您不若直接以酷刑處死這誤了您大事的廢物。”
“如此一來,縱有什麼不是,您也都可以推到他的身上,以安撫人心。”
當孫婷婷開口的那一刻,陳威是無比的激動且心懷感激,甚至還在暗道今後自己一定要加倍的補償對方。
可隨著孫婷婷不斷講述,陳威的雙眼也是越瞪越大,直至最後一句話說完的時候,他的瞳孔都快爆了出來。
“你!你這賤人,你竟然…………”
陳威驚怒且怨毒的看向孫婷婷。
無論如何,他也想不到,這賤人竟然會在這種時候落井下石,以犧牲自己來換得太後娘娘的好感。
但陳威一句謾罵的話還沒等說完,梁太後就已開口表態:“婷婷果真是處處為哀家著想。”
“你說的不錯……”點了點頭,梁太後不帶半點感情的擺手道:“來人呐,將這狗奴才給哀家拖下去,鞭斃!”
所謂鞭斃,就是生生用鞭子把人給抽死,算是一種極為殘酷的刑罰。
梁太後會如此處置陳威,一個是因為這廢物確實誤了她的大事,害得她折損了佘雙這名高手且落入被動。
二來,便是應了孫婷婷的話。
以酷刑處置,到時候拿來給彆人看的時候才有說服力。
聽到鞭斃二字,陳威徹底炸毛,他再也顧不得對孫婷婷的謾罵,連忙哀求道:“求太後娘娘看在奴才父子皆為您儘忠的份上,還請您饒奴才一條狗命。”
“奴才保證,下次一定會想出妥善的辦法,助太後娘娘你……不!不要!不要拖我!!”
還在磕頭如搗蒜的求饒,陳威就感覺有人在拖拽自己,他頓時大驚,連忙掙紮。
但那些拖拽他的人卻是沒有半點感情,硬生生的給他拽了出去。
直至陳威的哀嚎聲漸漸消失,梁太後這才揉了揉太陽穴,對孫婷婷道:“去,把梁昝喊來,本宮要與他交代一下。”
整整五萬禁軍,全都折損在了城外,甚至連尉衛田彬都沒能幸免。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梁太後嘴上說不在乎,但也必須要小心應對。
更何況陳威這狗奴才之前還交代出了暗殺西狄使者一事。
也正是因為如此,梁太後無論如何都必須找梁昝過來商議一番,然後讓他出麵來擺平此事。
最起碼,也要將影響給消減到最低。
而就在梁太後這邊找梁昝商議,如何處理後事的同時。
京城外,玄甲軍大營。
“大帥,所有的禁軍都被兄弟們給控製住了!”
薛虎來到蕭雲擎身前,對他彙報道。
點了點頭,蕭雲擎抬首看向京城所在:“留下一萬人,看守這些禁軍。”
薛虎聞言一愣,有些不解的對蕭雲擎問道:“大帥,您這是打算……”
目前在大營內的玄甲軍共有四萬。
按照蕭雲擎的意思,留下一萬人來看守的話,那剩下的三萬弟兄要去做什麼?
“進城,兵諫,清君側!”
蕭雲擎的神情淡漠,語調也十分的平淡,不過他說出的話,卻好似平地驚雷一般,在薛虎的耳中炸響,久久不能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