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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的臉色,伴隨著陶淵明這驚心動魄的曆險記,而不停地變化,大驚小怪的呼歎之聲,不絕於耳,直到陶淵明最後說到碰到羅龍生之時,才響起了一陣歡呼之聲,緊接著是眾人的額手稱慶,甚至是相互彈冠慶祝,此情此景,不亞於打贏了一場戰鬥呢。
陶淵明說完這一切時,麵無表情,垂手而立,隨即向著庾悅和羅龍生行了一個禮,說道“多虧羅軍主相救,多虧庾公收留,我才有在這裡見到大家的機會,這一個多月來,仿佛是死過去又重生了一樣,劉仆射,現在我加入了庾公的幕府之中,成為他的幕僚。”
劉穆之平靜地說道“庾公現在的正式官職是持節,督江州豫州之西陽新蔡汝南潁川司州之恒農揚州之鬆滋六郡諸軍事,加建威將軍,檢校江州刺史,這是剛才我宣讀朝廷對於江州以西的人事命令時也提到過的,庾刺史不僅是檢校江州刺史,亦有建威將軍的名號,有開府置僚屬之權,隻要陶公你願意,那擔任庾公的長史,是朝廷也認可的。”
庾悅微微一笑“承蒙陶公看得起庾某,接受了我的邀請,加入了我的軍府之中,不過,現在我的這個將軍,可是個光杆將軍,朱將軍,你借用我的那三千部下,是不是應該考慮還給我了呢?”
他說著,看向了朱超石,臉上雖然掛著笑容,但明顯目光中帶有一股恨意,顯然,上次的奪軍之仇,在這位世家掌門的心中,是過不去的坎呢。
朱超石淡然道“庾將軍,上次的事情,你我很清楚,本來隻是普通的一次臨時借調,但您的部下,顯然對您當時的左右不滿到了極點,所以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如果當時不是我勸阻他們,隻怕庾將軍你未必現在能出現在這裡。”
庾悅恨恨地說道“這些反水的家賊太過可惡,不僅是大晉的國法,我庾家的家法也不能容他們。朱將軍,我知道過來接管部隊的命令是劉征西所下的,而他們的反水也與你無關,這些人可以背叛我,也同樣會背叛你,你千萬彆以為他們會有忠誠,交出這些叛軍,由國法處置,我庾悅會感激你的幫忙。”
朱超石搖了搖頭,語氣非常地堅定“庾將軍,請恕我無禮,這些人雖然對不住你,但並非叛軍,從他們穿上大晉軍裝的這一天起,就不再是可以被您隨意處置的家丁莊客,而是大晉的戰士和軍人,您對左右管事之人失察,讓這些小人欺上瞞下,對您這裡百般奉承,以美酒女色讓您脫離了對軍隊的掌控,而另一麵則打罵欺壓軍士,向他們索取賄賂,貪墨他們的軍餉,甚至倒賣好不容易戰鬥奪取的糧草軍械,去跟妖賊交易。這些罪狀,您現在應該都清楚的吧。”
庾悅咬了咬牙,沉聲道“不錯,是我失察,讓這些狗奴們架空了,但這些叛徒又豈是好人?他們不經審判,就私自打殺這些還有軍官之職的狗奴,還綁了我這個將軍,這不是嘩變造反是什麼?狗奴是該死,但這些叛徒,同樣是要用軍法處置,不然以後何以約束軍隊?用你朱將軍剛才的話來說,他們今天可以背叛我,明天就會叛國投賊!”
劉穆之微微一笑,說道“庾將軍,請不要激動,此事劉征西已經處理過了,你用人失察,所以暫時讓你離開部隊,休息一下,而那些貪墨軍餉,私下通敵的你說的狗奴,則被以軍法處置,懸首軍門。”
“至於那些嘩變的軍士,情有可原,罪不容赦,領頭的幾個軍校都給重打幾十到上百軍棍,所有軍士們全部剝奪軍職,白身留軍,在後麵的戰鬥中,把他們編入先登陷陣營,讓他們執行最艱巨的戰鬥任務,以贖其罪!”
“馬頭一戰中,這支部隊傷亡過半,戰死超過三成,他們已經用自己的行動,贖回了自己的罪行,戰後,劉征西也把他們全部赦免,另編一軍,配在朱將軍的麾下,這支部隊,是大晉的軍隊,並非你庾家私有,所以都督豫州以西諸軍事的征西將軍劉道規,有權作出這樣的處置,庾將軍意下如何呢?”
庾悅仍然有些不服氣,沉聲道“一日叛國,終身不可用,劉仆射,這裡你說了算,但是這種背叛行為對於軍心士氣的影響,你必須要考慮周全。”
劉穆之的臉色一沉,冷冷地說道“如果你說一時陷敵之中,就是叛國,如果是離開明顯不適合指揮自己的上司,就是叛軍,那我們的劉大帥,當年也曾身陷草原,給郗超之流誣為叛國,也曾帶領那些不願意在吳地燒殺搶掠百姓的軍士們脫離了劉牢之的那個強盜軍團,是不是他也是一日叛國,一朝叛軍,就再不可以起用了呢?要不要我為你上奏折,請陛下奪了劉大帥的軍職呢?”
庾悅嚇得連連擺手“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是說…………”
陶淵明伸出手,輕輕地拉住了庾悅的衣角,阻止了他繼續在這裡丟人現眼,陶淵明微微一笑,說道“劉仆射說得很對,現在是戰時,與建康的通信不便,這部隊的調動,人事的變更,也是由劉征西一人決斷,要不然還怎麼叫都督豫州以西諸軍事呢?”
“現在劉征西因傷不能理事,就是劉仆射在這裡便宜行事了,已經調到朱將軍麾下的部隊,就繼續讓朱將軍指揮吧,我家將軍隻是善意地提醒一下,要注意這些人的軍紀,畢竟有過前車之鑒呢。而且,作戰勇敢,立過戰功也不代表他們就是優秀的戰士,還要看以後的表現。”(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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