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怎麼說,這些都是有備而來的專為水戰的戰船,更是弓箭多多,大一點的蒙衝,黃龍艦上,密布著弓箭手,而天師道的這些船隻,則多半在逃亡的過程中,為了多裝一些人,扔掉了所有的遠程兵器,連投石車和弩炮都沒帶上,可以說,那些曾經威風八麵,橫行大江的天師道船隻,現在幾乎全是失去了水戰遠攻能力的大型運輸船。
現在,這些船隊麵對著晉軍戰船的火箭,火球攻擊,不要說沒有還手之力,就連招架之攻也沒有,江麵之上,一艘又一艘的運輸艦被擊中,起火,那些凶悍異常的劫後餘生的天師道弟子們,更是成為了一個個火人,即使在這時候想要跳幫拚命,也不會再有任何的機會了。
江風之中,充滿了硝煙的味道,混合著人肉在被燒烤時的那種焦臭之味,徐道覆身邊的親衛們默默地注視著江麵,看著這一次,本方的水師,成為了被火攻,被屠殺的一方,不知道他們這時候是不是想起了一年半以前,他們伏擊何無忌的江州軍團時,那水戰的場麵,也是如此,隻不過,當年是自己焚儘對方的水師巨艦,而這一次,攻守易位,這人生中的大起大落,來得竟然是如此地富有戲劇性。
一個親衛劍士喃喃道:「完了,真的完了,原來大帥帶我們走陸路的時候,我們還心裡有點意見呢,以為是大帥要讓我們承擔最艱難的任務,把輕鬆走水路的機會讓給了其他兄弟,想不到,這水路之上,才是真正的絕路啊。」
徐道覆冷冷地說道:「老實說,我也不知道晉軍居然在水麵之上有戰船來伏擊我們,但是,憑著直覺,我認為水路並不安全,要知道,在馬頭之戰中,突然出現在戰場上的,是晉軍的江州軍團,朱超石這個叛徒帶領的部隊,他們又不會飛,不可能從江南直接就飛過來,定是有能裝載他們整個軍團人馬的船隻!」
「加上江陵城本身有的水師,劉道規這幾天一直不緊不慢地跟著我們後麵,沒有全麵突擊,肯定也是做好了水上攔截的準備,我軍新敗之餘,人心惶惶,而從船隻上搬運下來的那些遠程殺器,又全扔了,上船之後,我們的道友們,就如待宰羔羊,全無反擊之力,遇到敵軍的水師戰船,是必敗無疑的,這就是我帶你們走這條路的原因!」
眾人全都心悅誠服,齊聲感歎徐道覆見識高超。一個親兵護衛突然想到了些什麼:「大帥,現在可怎麼辦,我們這一路恐怕也未必安全吧,晉軍有騎兵追擊,一旦解決了我們渡口內的部隊,肯定也會衝過來追擊我們的。」
徐道覆點了點頭,看著另一個方向,與自己隔了有三四裡的距離,正在向著東北方向奔行的嶺南蠻兵們,冷笑道:「有這些蠻子給我們吸引注意力,我們隻需要順著江岸一線,悄悄前行即可,大家聽好了,現在要儘可能地隱藏行蹤,逢林便入,不要主動發跟嶺南蠻兵們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