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五樓睜大了眼睛:“這是何意她一個人逃出去又能如何”
黑袍冷冷地說道:“她這回可是帶上劉裕的兒子逃出去的,而且我已經把消息放了出去,讓慕容蘭也知道了此事,慕容蘭必然也會追出城去,以慕容蘭的本事,即使是隻有幾十個護衛,應該也能衝出重圍,出城之後,她們就再也回不來了,無論廣固是否能守住,隻有去北方賀蘭部一條路了。”
公孫五樓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快:“師父,你這是何意,之前你可是說好了,讓我護著賀蘭敏殺出去,到北方的賀蘭部那裡接管部落,甚至可以改名公孫部,有慕容蘭在,還有我的機會嗎”
黑袍微微一笑:“那就要看你爭不爭氣了,全力突擊,帶著你的兩千甲騎,你是可以衝出去的,我之前就說過,晉軍不太可能全力阻擊第一批出城的兵馬,除非張綱在那裡,但就算張綱在,他的本事也隻是機關木甲之類的攻城器械,在野戰中用處不大,更是對付你們的俱裝甲騎沒什麼優勢。。你仍然可以靠著這兩千甲騎殺出重圍,而且,如果慕容蘭追上你們,那就相當於有個護身符,晉軍諸將,有哪個敢真的對劉裕的老婆下死手呢”
公孫五樓的眼珠子一轉:“好像也是這個道理嘛。不過,如果我們突出重圍,去了北方,那肯定是慕容蘭比我更有威望,就算賀蘭部要找個新的首領,也肯定是她而不是我啊。”
黑袍冷冷地說道:“慕容蘭的威望,是在這廣固城中,是在慕容部裡,可不是在賀蘭部。要知道,賀蘭部的令牌,我給的是賀蘭敏,甚至都不是你,你可明白是何用意”
公孫五樓恍然大悟:“你是想說,賀蘭敏才是真正掌控賀蘭部的人,而我,可以靠著手握重兵,與她聯手壓製慕容蘭”
黑袍的眼中凶光一閃:“不錯,賀蘭部中的大多數丁壯男子都出征了,一去不返,他們的妻兒其實是很恨慕容氏的人,會把這憤怒的矛頭指向慕容蘭,而賀蘭敏一介女流,又不會兵法,要論打仗,或者說是以軍力壓製部落中心懷不滿之人,那就要靠你了,唯一要擔心的是慕容蘭用自己的魅力和威望,能拉攏一批賀蘭部的族人,這個可能,就需要你來排除了,必要的時候,把跟慕容蘭走近的人提前除掉,兼並其部,這套你應該很熟練。”
公孫五樓咬了咬牙:“可這樣不就等於徹底得罪了慕容蘭了嗎她要是一怒之下投了劉裕那可怎麼辦”
黑袍冷冷地說道:“廣固城如果守住,那慕容蘭自然不會再去跟劉裕相聚,反倒是你們需要在這個時候發兵來助我追擊劉裕回歸的軍隊。順便掃平南燕各地。廣固城如果城破,那北府軍必然在城中大開殺戒,到時候慕容蘭跟劉裕就是國仇家恨,再無和好的可能,不把他們夫妻逼到這一步,我是無法讓慕容蘭真正聽話的。”
公孫五樓喃喃道:“師父真的是洞悉人性,一切的可能都給你算計到了,厲害,太厲害!可是,要是我遇到了埋伏,衝不出去怎麼辦”
黑袍的臉色一沉,嘴角微微地勾了勾:“那就是給了機會你自己不中用了,衝出去,到了北方,你就有機會兼並賀蘭部,娶了賀蘭敏,成為一方霸主,你看,我把兩千俱裝甲騎都給了你,加上你的幾百家丁,在這守城戰如此困難的時候,都讓你帶走了這樣強大的一支軍隊,你還跟我說衝不出去”
公孫五樓哭喪著臉:“師父啊,不是我不想爭氣,實在是晉軍善戰,吳兒難打啊,臨朐之戰,我軍的十餘萬騎兵也是這樣四麵圍攻他們的車陣,各種手段戰法用儘,也沒打下來啊,這次要是他們在北邊設伏,隻靠兩千鐵騎,恐怕是衝不出去的,尤其是北邊十餘裡處還有一片密林,天生適合埋伏,要是有個萬一,我這條狗命事小,兩千俱裝甲騎損失了,您可是太虧了啊。”
黑袍的眉頭微微一皺:“你們可以繞著那密林而走嘛,未必非要過它。”
公孫五樓搖了搖頭:“那就得進山或者是過河了,更不好走,再說明知有埋伏還要硬衝,並不是明智之舉嘛,這戰您的主要目標也隻是試出晉軍的虛實,並不是說一定要打通去北方的路吧,就算去了賀蘭部,恐怕也救不了這廣固城啊。”
黑袍歎了口氣:“罷了,我本來大概就不應該找你來執行這個任務的,不過事已至此,我也無人可用,你自己看著辦吧,記得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就算你衝不出去要折回來,也要把賀蘭敏和慕容蘭給想辦法送出去,做到這點,就算立了功。”
公孫五樓笑道:“還是師父了解我,其實我還是覺得,跟在您的身邊,比較安全,去北方雖然是個機會,但一想到那些賀蘭部的蠻子又臟又臭,還不愛洗澡,成天一股子羊膻味道,我聞了就想吐哪。”
黑袍冷冷地說道:“你剛才在賀蘭敏麵前怎麼不說這話!”
公孫五樓一臉的諂笑:“那不是在師父您麵前演戲嘛。一個兒子都二十歲的老女人,就算再怎麼駐顏有術,又能好到哪去我公孫五樓身邊的寵姬愛妾也不少,還不至於為個賀蘭敏就連命都不要了。當然,要是師父需要我幫您奪取賀蘭部,那我也是義無反顧,奪取之後,連一隻羊也不會少地交給師父,作為您重新開拓霸業的根基。”
黑袍冷笑道:“你這馬屁功夫還是留著對慕容超使吧,就彆在我麵前現了,現在快點去北門,慕容鎮的兵給了你,才是你的。”
公孫五樓點了點頭,向著黑袍行了個禮,然後一路小跑地下了城樓,黑袍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嘴角邊勾起一絲冷笑,轉而向著身後的城樓中說道:“準備一下,快要輪到你上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