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看著劉敬宣的胸口,大聲道:“阿壽,你現在怎麼樣,還能撐住嗎”
劉敬宣哈哈一笑:“沒事,寄奴,這裡交給我了!”
劉裕咬了咬牙:“你傷得很重,不要勉強,性命要緊,先退下吧。”
遠處響起一聲慘叫之聲,伴隨著看台上的驚呼和吼叫,劉裕不用回頭,就能知道,一定是檀憑之得手上,胡藩在空中被一箭擊中,淩空落下,必然無法再起身戰鬥,而刁逵的聲音也在看台上響起:“荊州方,胡藩中箭不起,退賽!”新更新最快電腦端:/
劉敬宣哈哈一笑,咳出兩口鮮血:“寄奴哥,好,好樣的,我中,中這一箭,能打退他們,他們一人,咱們,咱們賺了!”
劉裕沉聲道:“你彆說話,好好在這裡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們!”
“嗖”地一聲,又是一箭破空而來,劉裕的臉色一變,抱著劉敬宣,向側後一滾翻,隻聽“啪”地一聲,自己剛才所處的位置,釘上了一根長杆狼牙箭,入地三分,羽翎直振,卻是遠處奔馳的桓振所,他剛剛從煙塵之中探出了身子,檀憑之一聲虎吼,一箭就衝著他射了過去,桓振縱馬一躍,又沒入了煙塵之中,而那杆長箭也隨之而入,不知所蹤。
劉裕眼角餘光掃向了麵前的那三人,隻見剛才還蹲在地上處於守勢的荊州格鬥三人組,這會兒已經全都從地上跳起,上下夾攻,左右刺擊,直衝著落單的何無忌一人而來,饒是何無忌的大戟舞得虎虎生風,滴水不漏,也是給逼得連連後退,隻這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退出十步之多了,甚至有兩三下幾乎就要刺中他,給他那神鬼莫測的步法,如同飲醉了的酒鬼一樣,左閃右扭,堪堪地避開,但所有明眼人都知道,以他現在這樣的狀態,以一敵三,隻怕再過十到二十招,就一定會給擊倒了。
劉裕一咬牙,棄了劉敬宣,身子彈起,右手抄起在地上的長刀,就要向著魯宗之攻去,可是他的小腿卻是猛地一沉,地上的劉敬宣拉住了他的腿,大吼道:“寄奴,你們去攻桓振!”
劉裕的心中一下子雪亮,胡藩已退,眼前的格鬥三人組在一起不可分,很難迅地擊破,而桓振卻是隱身於煙塵之中,縱馬馳射,現在已成本方最大的威脅,檀憑之的箭已經不到三根,如果還是與桓振對射,無任何優勢可言,要想取勝,最好就是三人一起圍攻桓振,由檀憑之將之逼入死角,而自己和何無忌一起,左右抄擊,即使是他有駿馬,也無法脫身,隻要桓振一退,那即使是劉敬宣退賽,以三對三,自己可以騎馬,檀憑之可以取桓振的箭枝再攻,加上何無忌的大戟,本方的配置明顯強過對方,勝利是必然的事了。
可是劉裕仍然搖頭道:“不行,阿壽,你傷得太重,我不能讓你這樣拚,會有危險的!”
劉敬宣哈哈一笑:“寄奴,你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我阿壽啥時候縮過你們早點解決了桓振,不然要是還沒我把對方打倒得快,就太丟人了啊!”新
他說著,猛地從地上彈了起來,人熊一般的強壯身軀,頓時就站在了劉裕的身邊,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兩根粗棒,在空中揮了兩下,向著對麵纏鬥在一起的四人就衝了過去:“受死吧,荊州佬!無忌,快去幫寄奴!”
劉裕默默地看著劉敬宣衝上前去,隻這十餘步的路,已經地上一灘鮮血淋漓,這個鐵一樣的漢子,甚至沒有去止血就衝了過去,隻為爭分奪秒,檀憑之在後麵急得叫道:“阿壽,你不要命了嗎”
何無忌剛才一直忙得沒有回頭,給劉敬宣頂上之後,才向後跳出兩步,這一陣的格鬥,已經讓他的身上汗出如漿,全身上下如同水洗,左腿之上的甲片已經給打得不翼而飛,他剛喘了口氣,就看到劉敬宣那可怕的樣子,渾身上下給血染得一片腥紅,雙眼圓睜,兩隻大棒舞得如風車一般,全然不防守,儘是進攻招式,就連身經百戰的荊州三人組,也給他這一通搶攻奪了氣勢,連連後退。
何無忌睜大了眼睛,上前想要拉住劉敬宣:“阿壽,不要命了嗎快回來。”
劉敬宣二話不說,一腳回踹,正踢中何無忌的胸口,把他蹬得向後連退了六七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隻聽劉敬宣吼道:“婆婆媽媽個屁啊,這裡交給我,快弄死桓振去!”
何無忌咬了咬牙,回頭一看,隻見劉裕和檀憑之已經掉頭向後麵跑去,檀憑之扣箭上弦,而劉裕則提著長刀,從右邊一側繞了過去,隻有左側,是桓振騎馬的唯一退路,何無忌提著大戟,就向著那個方向奔了過去。
看台之上,司馬曜長歎一聲:“想不到這場格鬥,竟然如此地精彩,本來看似荊州方穩操勝券了,卻是瞬間給逆轉,那劉敬宣如此神勇,浴血而戰,如同天神下凡,本以為北府軍隻有劉裕厲害,現在看來,猛士可是多多啊。”
支妙音淡然道:“劉敬宣一向勇武過人,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是這回他失血過多,隻怕不能硬撐太久,桓振有馬,如果不為擊殺劉裕,怕是可以跑掉,兩邊現在是搶時間,如果劉敬宣倒下之前,劉裕他們不能擊倒桓振,那優勢會重新到荊州一方。”
司馬道子冷笑道:“可是劉敬宣現在看不出有倒的跡象啊,以一對三還能連連進攻,我看,說不定還能給他打倒一兩個人呢。”
支妙音搖了搖頭:“荊州三人組,各懷心思,誰都不想上去硬拚讓自己退賽,劉敬宣用的是同歸於儘的打法,這時候上前,擊倒劉敬宣不成問題,可是自己卻至少會中一棍,嚴重的話說不定會直接退賽,就象胡藩。”
她說著,目光看向了一邊角落裡的胡藩,那一箭已經把他射暈了過去,雙目緊閉,胸口插著一箭,給幾個格鬥場的奴仆們迅地抬出場外,而右手卻仍死死地抓著那射日大弓,即使是暈過去了,仍然不忘自己吃飯的家夥,人在弓在,人亡弓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