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蘭的眼中閃過一絲喜色,轉瞬即沒,轉過了頭:“這麼說來,你是答應幫我去長安偷玉璽了我保證,這次絕對不會騙你,一定會讓你帶玉璽回大晉。”
劉裕勾了勾嘴角:“可是,你這回是逃婚出來的,還是你大哥派出來的要是這回隻是你的個人行為,那不就是在耍我們麼,這可是軍國大事,甚至可能決定天下的歸屬,不能不靠譜啊。”
慕容蘭微微一笑:“這當然是國家的決定。如果隻是我個人逃婚,那我跑的遠遠的就是,反正這個亂世,也沒人會管得到我。等大哥穩定下來後,我再回去也不遲。是大哥逼我和親,我堅決不從,所以他給我兩個選擇,要麼取回玉璽交給晉國,穩定南方,要麼讓我和親劉衛辰,以穩定北方,他不可能兩邊同時受敵。我想來想去,還是來南邊的好,畢竟跟你也是老熟人了,你這家夥雖然也不愛洗澡,但總比匈奴人的味道要輕得多。而且,我以前畢竟虧欠過你,這次算是還啦。”
劉裕無奈地搖了搖頭:“以前的事,剛才那一刀就已經還了,我也不會再提,不過慕容蘭,這回我不止是要幫你,而是要幫大晉,你的舉動能助我大晉北伐,這是我肯跟你去長安的唯一原因,我得警告你,這回你要是再耍滑頭,我絕對饒不了你!”
慕容蘭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奮之色:“放心好了,我們這回是真正的盟友了,這件事也是對你大晉有百利而無一害的,怎麼可能害你呢。就算退一萬步,玉璽給我得了,送給我大哥,你們大晉也沒損失啊,本就不在你們手裡。再說了,我要是自己想拿,何必來大晉找你呢你打仗是一把好手,但也沒到取個玉璽也非你不可的程度吧。”
劉裕點了點頭:“好了,我也不想多說什麼了,不過在我跟你走之前,我要跟謝相公大人說明此事,畢竟我是大晉的軍官,具體執行的任務,隻能由相公大人和玄帥來安排。”
慕容蘭點了點頭:“這是自然,還有,妙音她那裡,不會有什麼問題吧,你知道的,她,她一直不太待見我,我怕她又會生出什麼事端。”
劉裕搖了搖頭:“這些事情要由相公大人來安排,我說了沒用。你先退下吧,有了消息後我會聯係你。”
慕容蘭點了點頭,一轉身,滿頭的小辮子帶起一陣幽蘭的香氣:“等你的好消息,我就在林子對麵。”
當慕容蘭的身影消失在密林深處時,劉裕輕輕地歎了口氣,謝安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十步左右的地方緩緩響起:“小裕,看來你答應慕容蘭的請求了吧。”
劉裕早就知道謝安剛才就回到了身後,他轉過身,恭敬地行了個禮:“從我這裡,沒什麼好反對的,如果相公大人覺得可行,那卑職就隻有不折不扣地執行了,隻是我還是有點不明白的地方,希望相公大人可以釋疑。”
謝安微微一笑:“但說無妨。”
劉裕正色道:“那個苻堅的玉璽,隻是他後來偽造的,並非傳國玉璽,當年謝家迎回傳國玉璽時,天下皆知我大晉再也不是白板天子,這假的真不了,不會因為苻堅宣稱是真的就變成真的,為什麼我們還要冒險去取呢”
謝安搖了搖頭:“平民百姓誰也沒見過真的玉璽,燕國多年雄居關東,秦國更是一統北方,所以他們先後得到和宣稱是真的傳國玉璽,在多數北方人心裡,就是傳國玉璽,一旦有哪方勢力攻克了長安,取得玉璽,就會得到秦國的合法傳承,這才是我們所要防範的地方。”
劉裕的眉頭一皺:“要是這樣說的話,我們就是取回了玉璽也沒用啊。到時候誰攻克了長安,自己再用塊玉石刻個新的璽,說是傳國玉璽不就行了麼”
謝安微微一笑:“所以這回你去長安,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你不能自己一個人帶著璽回來,你要留到最後,帶著一個秦國的宗室,最好是太子回來。如果是這個秦國宗室帶著玉璽,那就是再正宗不過的傳國玉璽了,自永嘉以來陷入胡虜之手多年的我大晉傳國神器,也就沒有任何可質疑的啦。”
劉裕一下子眉頭舒展了開來:“這樣也行嗎相公大人見解果然高人一籌啊。隻是,隻是這秦國一定會亡嗎我看不見得吧。那個秦國宗室也好,太子也罷,憑什麼會跟我們這個死敵走”
謝安淡然道:“三個月前的秦國,是一統北方,竊居神器,帶甲百萬的超級大國,是想滅我大晉的頭號死敵。可現在的秦國,卻是已經叛亂四起,狼煙萬裡,行將滅亡的國家。所以,小裕,你一定要清楚,我們以後的敵人,不再是氐秦苻氏,而是慕容燕國,姚萇羌人這些。他們,才會是我們最危險的敵人。”
劉裕的臉色一變:“跟燕國,仍然是要為敵嗎”
謝安很肯定地點了點頭:“慕容垂是曠世奇才,以前多年命運不順,沒有基業,所以難逞英雄之誌,這也是我以前跟慕容氏合作時最擔心的一點,其實有件事你不知道,我和王猛,一直暗中有聯係,慕容垂跟我們合作的事情,我有意地透露給了王猛,就是希望借王猛之手除掉此人,畢竟有苻堅的秦國還可以對付,但一旦讓燕國複興,就再難製約了!”
劉裕這一下驚得張大了嘴:“什麼!居然,居然是您出賣的慕容垂”
謝安的眼中閃過一絲可怕的寒意:“這種軍國之事,哪有什麼絕對的忠誠與背叛,慕容垂一樣隻會為自己的利益而奮鬥,之前我們有苻堅這個共同的敵人,因為秦國太過強大,必須要聯手對付,我需要他提供秦國的情報,並引苻堅南征,這樣我們才能在南方利用主場之利擊敗秦國。可現在,秦弱燕興,我們就得聯秦抗燕了。這次北伐,不管桓家怎麼打,我們謝家的主力,絕對不會指向苻堅的關中,而是直接渡過黃河,長驅向鄴,絕不能讓慕容垂,在河北站住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