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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敬宣歎了口氣“好吧,我聽你的,到時候小心行事,指揮這方麵,交由王鎮惡來處理,應該問題不大的。”
劉裕正色道“最好還是由你來指揮,我隻是給王鎮惡能臨陣斬將,嚴明軍紀的權限,並不是真的就放心這樣的大戰完全給他了,阿壽,你是老將,名帥,關鍵時候,還是要你來押陣的。”
劉敬宣擺了擺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這麼多年來打起仗容易衝動,也不適合真正作為主帥,我自己更喜歡當個衝鋒在前的猛將呢。鎮惡比我更加鎮定,更適合當這主將,我是服氣的。”
劉裕點了點頭“好的,那就按你說的辦,凡事和鎮惡多商量,他打仗有時候雖然冷靜,但也會有搶功爭功之心,這點你也得留意才是。那個主帥令牌雖有便宜行事之權,但終歸事後還是要評定戰事中的表現的,也不至於他想怎麼來就怎麼來,這點,你也可以提醒他一下。”
劉敬宣長舒一口氣,看向了頭頂,一輪明月已經東斜,在雲層之中若隱若現,他喃喃道“快要四更了,決戰,即將到來了吧。”
劉裕看向了劉敬宣,笑道“一切的安排,已經就緒,隻要我軍無所畏懼,頂得住妖賊的搏命衝擊,前軍頂住,那就必會大勝,此戰勝利,則妖賊的雷池防線全麵崩潰,要打,也隻能退回左裡,作困獸之鬥了。阿壽,不要讓我失望。”
劉敬宣笑了起來“寄奴,這麼多年來,我讓你失望過嗎?”
劉裕笑著伸出了手“我相信,你永遠也不會讓我失望的,北府必勝!”
劉敬宣重重地和劉裕一擊掌,沉聲道“北府必勝!”
一天之後,黃昏。
殘陽如血,硝煙漫天,雷池附近的江麵之上,晉軍將士們的歡呼之聲,震天動地,得勝歸的曲調,以各種鑼鼓,楊琴,口哨,甚至是鮮卑騎手們手中的胡笳演奏而出,一隊隊的小船,來往於江麵之上,對著一片黑鴉鴉的,浮於江水之上的天師道弟子們,那明顯地紮著道髻的腦袋,就是用漁叉和長槊,甚至是船槳擊之,或者是用漁網將這些半死不活的家夥撈上船來,再一刀割了首級,順便一腳把屍體踢進了江中,隻有那些自己解散了道髻,高聲呼降的人,才會給撈上來,拿繩索捆了,扔在船艙之中,一個個赤條條,白花花的,仿佛是剛捕上來的魚。
劉裕與劉敬宣並肩而立,站在一天前二人所站的那個甲板之上,仍然是周圍空無一人,隻是劉敬宣的渾身上下,早已經被鮮血染得一片腥紅,兩把已經早就砍折的大刀,扔在了他的腳邊,精鋼打造的刀身之上,儘是小小的崩口,可見今天這一戰下來,他破了多少甲,殺了多少強賊,而那若隱若現的刀身之上的細紋,也證明了今天和敵軍多少次兵刃相格呢。
劉敬宣吐了口帶血的唾沫,恨恨地說道“隻可惜,徐道覆那廝在左右的護衛之下逃了,讓一幫手下來拖住我,自己卻給救走了,這家夥看著高大強悍,想不到也這麼沒種。”
劉裕搖了搖頭“你不應該和他單挑的,用弓箭手把他和左右全部射殺,就是最好的選擇,他要跟你單挑,本就是敗局已定時,想通過這種方式來扭轉戰局,他選擇主動找你單挑時,就已經想好了退路了。”
劉敬宣搖了搖頭“這也是我第一次和此賊麵對麵地打交道,以後就知道了,不能再給他任何一點機會,我其實都不應該和他單挑,他諸軍皆潰,自己單艦向我這裡反衝擊,掛起信號旗要跟我單打獨鬥時,我就應該想到,他是要掩護自己的戰敗船隊撤回呢。”
劉裕歎了口氣“不管他是不是真心想要單挑,你作為主將,都不應該自己犯險的,如果真想和他打,把他擒下後,在戰俘營裡,在最後殺他之前給他個單挑的機會也可以的。阿壽,這次還是你意氣用事了!”
劉敬宣輕輕地舉起了自己的雙手,這雙有力的大手,還在輕輕地抖動著,他咬牙道“此賊的金剛巨杵,還是威力強大,我的刀差點都給他震斷了,他這麼多年來能成為妖賊的戰帥,還是有原因的。不過,今天這戰打起來真夠險的,妖賊開始列陣和突擊的時候,那聲勢確實嚇人,庾樂生直接就拒絕登上指揮艦,打起了退堂鼓,若不是鎮惡持你的帥令,當即斬了庾樂生,掛起首級,然後親自擺鼓衝鋒,隻怕我們是頂不住敵軍的當頭衝擊呢。”
劉裕微微一笑“他們開始衝擊時的那股子氣勢,又是擂鼓震天,又是一邊全速衝擊,一邊水鬼直接跳船入江,就一邊遊泳一邊順浪而來,那氣勢彆說你們,就是在中軍的我身後的將佐們,也都慌了神,不過,也就是鎮惡和你,還有鐵牛發起了反衝擊,加上風向助我們,打了半個時辰後把他們的船隻吹向了南岸,讓我軍岸上的部隊可以以弓弩支援,這才讓我們從均勢,變成了勝勢呢。”
劉敬宣歎了口氣“天意,這應該是天意,當年無忌和妖賊大戰時,給一股子怪風吹到了江北,被岸上的妖賊以弓弩打擊,以致落敗,今天,也許是無忌的在天之靈在保佑我們,把妖賊吹向了我們的陸上寨子,就象當年那樣,陸軍的弓箭和投石車,給予了妖賊沉重的打擊,一下子乾掉了他們六十多條戰船,這才讓他們陣腳大亂,你再下令突擊,全軍壓上,就是他們崩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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