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滋陽。
神拳山莊。
“好!”
“既然如此,那明日交手的規程便按此定下。”
“我們抽簽一對一比武定勝負!”
王烈醋缽大的手端著一個大酒杯,聲音洪亮的說道。
華山派掌門林坦之手中折扇輕搖,笑著點了點頭:“如此甚好。”
“抽簽,全看運氣,對上誰都是命數。”泰山派掌門也十分認同的說道。
酒桌上其餘幾個大派掌門、山莊之主也都點頭。
隻有峨眉、恒山的女尼們沒有任何動作。
她們是出家人,不參與世俗的爭鬥。
王烈目光掃過在場的十餘名一品高手。
大武江湖上九成的一品武者都在這了。
明天的武林盟主比鬥一定會很熱鬨。
不參加比鬥的,也會看在江湖同道的麵子上觀禮。
到時候按計劃行事便可。
王烈心中大定。
雖然今天出了帝君這件意外,但結果終究是好的。
王烈端著酒杯,敬眾人道:“那老夫就先恭賀明日武林盟主誕生。”
“作正道統率,還大武江湖一個朗朗乾坤!”
“好!”
“好!”
“……”
酒桌上的大派掌門們紛紛起身,一同舉杯。
他們目光火熱,借著酒勁,心中的野心已經熊熊燃燒。
武林盟主。
這四個字,對任何一個有能力、有野心的江湖人來說。
是極大的誘惑。
一旦成為武林盟主,足以名垂江湖史。
未來數百年,江湖上都會有他的名字。
……
六月初七。
晨光大亮。
滋陽縣的街道上人來人往。
小商小販遊走其間,尋找合適的顧客。
某間散發著女人體香的房間內。
“吱扭吱扭……”
世界上能發出這兩個聲音的,不隻有馬車的車輪。
當木板受到外力的時候,也會發出同樣的聲音。
“吱扭吱扭……”
吱扭了大概半時辰,終於平複下來。
“呼……”
孫勝躺在床上,身上蓋著綢緞製成的光滑薄被。
他神采奕奕,露出結實、白淨的胸膛,左手放在被子外,右手摟向右麵。
在孫勝懷中,躺著一個麵容精致、神態略顯慵懶的年輕少婦。
女子臉上帶著一抹疲憊,靠在孫勝的胸膛上。
一隻白皙纖細的手指伸出,在孫勝寬闊的胸口劃圈。
“你叫什麼名字?”
女子聲音有些嘶啞、無力的問道。
孫勝枕在枕頭上,抬眸看著天花板。
“你猜。”
他如此說道。
女子指尖劃圈的動作停下,眼神中多了一抹幽怨。
“我猜不出來。”
“那你就好好想想。”
孫勝如聖賢般說道。
詞句中含有極大的深意。
女子探出雪白的手臂,支住了自己的身體。
她探出身子,在孫勝的肩頭咬了一口。
“我不猜!”
“你是一個壞人。”
孫勝不禁挑了挑眉:“我是一個壞人?”
“我哪裡壞?”
女子咬了一下孫勝的肩頭。
沒咬動。
肩很堅硬。
咬了一口後,她愛憐的吹了吹孫勝的肩膀說道:“你哪裡都壞。”
“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人。”
“哎……”
聞言,孫勝歎息一聲。
女子抬起頭好奇的看著孫勝那張讓女子癡迷的俊秀容顏,睜大眼睛,一臉不解。
“你歎什麼氣?”
“你是一個好人。”孫勝誠懇的說道。
女子不禁笑了:“我哪裡好?”
“你哪裡都好。”
女子更加開心:“我晚上給你留門。”
孫勝臉色一正,搖了搖頭:“不了。”
“下次有緣再見。”
女子變了臉:“你這是什麼意思?”
“是我哪裡做的不好嗎?”
“好啊,你哪裡都好,你是一個好人。”孫勝正色道。
“那你為什麼不肯留下?”女子有些傷心的問道。
想了想。
孫勝笑了起來。
“因為我是一個壞人。”
孫勝走了。
離開了溫暖的被窩。
走的時候腰板挺直,走路都帶著女子身上殘留的香風。
那個不知名的年輕少婦幽怨的坐在床上,眼睜睜看著孫勝起床穿衣,大步離去。
沒有絲毫留戀。
……
“哈……”
孫勝走在街上,神清氣爽,伸了個懶腰。
他路過街邊包子攤的時候,隨手買了一紙兜的肉包子。
孫勝不急不緩的在青石板街上走著。
他臉上依舊戴著那張滑稽的老叟麵具。
路上的年輕女子見到孫勝吊兒郎當的樣子,不由得微微皺眉,離他遠了些。
見狀,孫勝有些感慨。
世上的一些女子真是奇怪。
自己戴著麵具,她們便麵露嫌棄,恨不得離得遠遠的。
脫下麵具,就會主動湊過來,說話的聲音都會輕柔許多。
自己摘下麵具,那是對她們有所圖謀,饞她們身子罷了。
有趣的是。
等她們湊過來,反而會說:“張公子,你的麵具真彆致,好有趣。”
這讓孫勝不禁想起小九說過的一句話。
“真正的獵人,往往都是以獵物的方式出現。”
這句話挺高深的。
你彆說,小九還真他娘的是個人才。
以後說不準能繼承自己的“衣缽”。
不過,孫勝覺得這句話太複雜。
他隻知道一件事。
如果他饞了,那就摘下麵具。
如果他膩了,那就提起褲子。
孫勝手裡提著油紙袋,嘴裡輕哼著曲子,大步向陳燁所在的客棧走去。
給義父請個安去。
他去汴梁救了姬無命,還沒跟義父邀功呢。
順便過去瞅一眼,看看柳姨娘有沒有上位。
孫勝心情不錯,腳步輕快。
“可以啊……”
“一晚上就得手了?”
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孫勝扭頭看去,頓時笑道:“呦,老頭你鼻子還挺好使。”
獨孤朗手裡拿著一條油乎乎的雞腿,笑道:“老夫年輕的時候,也是個花叢浪子。”
孫勝看著對方邋裡邋遢的樣子,笑嗬嗬的說道:“我信,我信。”
孫勝一邊走,一邊打趣道:“老頭,神拳山莊今天不是比武林盟主嗎,你不過去看看?”
獨孤朗咬了一口雞腿:“不去。”
“老夫對這等虛名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