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帝君的孫子，如果你把我送到玉葉堂，必有重謝。”
孫通小臉滿是認真的說道。
此話一出。
洛玉容頓時一愣。
隨後她反應過來，看著孫通笑道：“通兒，你這是聽誰說的？”
孫通說道：“我娘說的。”
聞言，洛玉容有些驚疑。
孫通雖然隻有三歲，但聰穎程度遠超同齡孩童。
難道……
“噗嗤！”
一旁的小丫鬟燕兒忍不住捂嘴一笑。
“你爺爺是帝君？”
“你知不知道帝君這兩個字在江湖上意味著什麼？”
燕兒眨著眼睛說道：“如果你爺爺真是帝君，你們會委托鏢隊？”
“還會遇到山匪落難？”
“你娘一定是在騙你。”
小丫鬟心直口快，口無遮攔。
孫通小眉毛微微一皺。
洛玉容也反應過來。
是啊。
如果孫通真是帝君的孫子。
怎麼可能會跟隨鏢隊，尋求鏢局的庇護？
怎麼可能遭遇山匪落難？
洛玉容不禁搖頭，心中自嘲。
孫通說的話，太過荒謬。
自己竟然還差點信了。
燕兒看著孫通皺著小眉毛，忍不住還想逗逗他。
洛玉容輕聲喝道：“燕兒！”
小丫鬟見洛玉容語氣有些變化，趕忙閉上嘴巴，不再多說。
洛玉容同情的看著孫通。
他的母親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燕兒還傷口撒鹽。
這丫頭真是該好好管教了。
洛玉容見孫通小眉毛微皺，安撫道：“我會讓人去打聽打聽的。”
“如果有消息，我會告訴你。”
孫通眉頭這才舒展開。
他瞅了洛玉容一眼，內心有些沮喪。
孫通雖然年幼，但通過大人的神情、語氣判斷他們的態度，並不難。
顯然洛玉容並沒有相信他的話，隻是隨口敷衍。
明知洛玉容不信。
孫通還是點了點頭，乖巧的說道：“好，謝謝洛姨。”
“嗯，”洛玉容笑著摸了摸孫通的頭。
“以後你就是我洛家的一份子。”
“燕兒，你準備些熱水，給通兒洗個澡。”
“啊？”
“我？”
小丫鬟燕兒指了指自己，頓時睜大眼睛，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快去吧。”洛玉容吩咐道。
燕兒這才有些不情願的去準備熱水。
洛玉容把孫通領進一間偏室，當作他的住所，吩咐彆的丫鬟去買孫通體型的衣服。
很快。
丫鬟燕兒燒好了水，搬來了浴盆。
洛玉容吩咐她好生給孫通洗個澡，便出了房間。
丫鬟燕兒一邊提著熱水壺調試水溫，一邊小聲嘀咕：“給這麼一個小泥猴子洗澡……”
孫通站在浴盆旁邊，靜靜的等待著。
調試好水溫後，燕兒麵色不善的看向孫通。
“快過來！”
“我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給男人洗澡。”
“真是便宜你了！”
燕兒臉色微微發紅，脫去了孫通身上的衣物。
……
同一時間。
汴梁。
二天道館。
一間鋪著榻榻米的靜室內。
蒲團上坐著一個身穿紫色華服的中年男人。
他麵容有些顯老，眼角皺紋密布，一頭黑發中夾雜著大量的白發。
男人盤膝坐在蒲團上，身側放著兩柄刀。
一柄細窄黑鞘太刀，一柄紅鞘脅差。
他靜靜調息著。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
男人的呼吸突然有些急促。
臉上也多了一抹怪異的潮紅。
“噗！”的一聲。
男人身體一顫，嘴裡噴出一大口鮮血。
噴出這口血後，男人的臉色這才緩和起來，神情顯得十分輕鬆。
半晌。
調息結束。
男人睜開了雙眼。
他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眼神深邃而滄桑。
柳生一郎視線如刀，掃過靜室。
下一瞬。
隻聽“嘭！”的一聲。
靜室突然炸開。
房頂、牆壁四分五裂，灰塵四起。
聽到這響聲，二天道館內頓時傳出急促、震驚的叫喊聲。
待靜室中的灰塵散去。
二天道館的道館主竹中直人站在外麵，一臉擔憂的看向師傅。
柳生一郎依舊坐在蒲團上，神色平和。
靜室在他目光掃視下，炸得四分五裂。
而他卻絲毫不受影響。
“師傅！”
表情木訥的竹中直人出聲喊道。
數日前，師傅前往少林寺，與少林方丈交手。
回來後，便進入靜室閉關，調養傷勢。
竹中直人見柳生一郎一臉平靜，知道師傅的傷應該是好了。
“吾沒事，不用擔心。”
柳生一郎說道。
他目光掃過傳來呼喝聲的道館各處，說道：“你去安撫一下弟子們。”
“身為武士，怎能如此輕佻，不穩重？”
“是！”
竹中直人領命，腳上踩著木屐快步離去。
柳生一郎注視著竹中直人的背影，眼神漸漸深邃。
“天地之勢……”
“生靈之勢……”
“大武的武道與吾之道並無不同。”
柳生一郎長出一口氣，喃喃低語，若有所悟。
“不過都是在借勢罷了。”
“少林方丈，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
此次柳生一郎與少林方丈交手。
少林方丈帶著兩頭實力堪比宗師的白玉獅子，相當於三名宗師，一起打他。
柳生一郎算是以一敵三。
雖然受了些傷，但好在還是自己勝了。
柳生一郎回想那天的比鬥經過，眼眸微微閃爍。
“少林方丈的功夫也暗合天勢，借用天地。”
“但不知為何，發揮不出全部威力。”
柳生一郎目光嚴肅些許。
他與少林方丈交手的時候，對方用出佛門絕技時，身後好像曾有虛幻的影子閃過。
隱約有些像是供座上的佛陀。
這讓柳生一郎感到疑惑與敬畏。
不愧是千年古刹，底蘊非凡。
不過。
他柳生一郎天賦異稟，悟出的法門不比少林寺差。
這次雖然受了傷，但他有了更多的感悟。
實力反而又有所精進。
如果再去一次少林寺，用不了二十招，柳生一郎就有自信斬掉少林方丈。
“事情查得很清楚。”
“倒是不必再去少林了……”
柳生一郎緩緩從蒲團上站起，將太刀、脅差撿起，掛在腰間。
他神情肅穆，抬頭仰望碧藍的天空。
“千麵鬼匠……”
“少林……”
“玉葉堂。”
柳生一郎經過各渠道消息查探，已經鎖定遺失的“八咫鏡”在哪一方手裡。
四年前。
神代清寧跨海而來，遇到了玉葉堂的秦一。
後麵秦一被少林寺帶走，帝君強闖少林寺，曾在少林寺住了十數日。
天機樓說帝君與少林方丈有“秘約”。
帝君離去後，神代清寧消失不見。
顯然，她是落在了玉葉堂手裡。
相對的。
八咫鏡，自然而然也是在玉葉堂手中。
柳生一郎捋清思路，長歎一聲。
他壽命無多。
有些事必須全力以赴。
“噠噠噠……”
安撫好弟子的竹中直人返了回來，恭敬的看著柳生一郎，等候師傅下達命令。
柳生一郎回過神，想了想，沉聲道：“直人。”
“在！”
“你去給玉葉堂發去一份挑戰書，就說吾要挑戰天下第一宗師帝君。”
“收他女兒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