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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俠似乎很難接受這件事,但忽然間他想起了那道黑暗的身影,他問道:“他是這麼做的嗎?我指的是另一個宇宙的我。”“他堪稱完美。”席勒評價道:“你可能覺得他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黑暗到不忍直視,但他其實並不是沒有感情,隻是他明白,對某些人顯露自己的感情就是在遞刀,沒有任何必要,隻會傷人傷己。”
“他甚至克製到不對最為親密的人表露過多的感情,因為他的冷酷無情對這些人產生的傷害遠遠要比他流露出感情使對方動搖釀成大禍造成的傷害低得多。”
“這是書上會教的東西嗎?”
“顯然不是,是血和淚的教訓。”
“好吧。”蝙蝠俠表現得有些無奈,他說:“我不想變成那樣的怪物,但我會儘力向正常平衡一些,還有什麼要給我的建議嗎?”
“當然,我繼續說。”席勒又喝了一口葡萄汁潤喉,然後說:“做到以上這幾點之後,你基本就能像個正常人一樣社交了,總的來說,你變得不那麼討人厭了。”
“但是要想變得讓人喜歡,準確來說是利用彆人對你真實的好感來滿足你總是感到孤獨的內心,需要一些更為特彆的技巧。”
“我可以討人喜歡嗎?”
“當然,甚至不是表麵上那種。”席勒說:“一般來講,針對不同身份的人會有不同的對策,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幾條通用的,並且和上麵幾條對策對應,可以說是上麵的行為對策的進階版。”
“好吧,我會儘量記下來的,記在……呃,蝙蝠社交手冊上。”
“首先,引導彆人向你傾訴煩惱,而不是分享喜悅,拒絕任何人對你報喜不報憂。”
“操作方法也很簡單,當你問最近怎麼樣之後,如果對方說還不錯,你就說他瘦了,還以為他最近有什麼煩心事呢。”
“要是他確實明顯沒瘦或是否認自己瘦了,那就說你聽到他嗓子有點啞,是不是最近說話說多了,要是他說也沒有,那就說他總眨眼,看起來眼睛有點乾,是不是沒睡好。”
“如果這都不行,那就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一副‘我都懂你’的表情,如果最後的最後他還是不開口,那就隻能你拋磚引玉了。”
“一般以歎氣和‘我就沒你那麼好運了’開頭,以‘可真羨慕你這麼好運啊’結尾,對方隻要不是個社交白癡,一般都會跟你客套兩句他最近的煩惱。”
“為什麼要這樣?”蝙蝠俠顯然不太明白。
“因為對於聰明人來說,藏拙是基本功,大部分的人不是特彆願意惹人注目,甚至有一些更希望彆人覺得他們過得不太好,你這樣引導就是遂了他們的願,給他們一個由頭,讓他們在大眾麵前立下自己的人設,這會讓他們在社交層麵感覺到流暢和放鬆,類似於瞌睡了來枕頭。”
“以及最重要的,不是人人都有喜事,但是人人都有煩惱,一旦話題完全偏向於喜事,那就隻會有那麼幾個愛吹牛的人大談特談,整個社交場合就變成了他們的天地,其他人沉默不語,或是嫉妒卻引而不發。”
“嫉妒不是一種很能藏得住的情緒,一旦有人受不了了,難免冷言冷語,給彆人潑上一盆冷水,那本來好好的社交場合就會變成吵架,氣氛就很難再控製得住了。”
“但是如果你引著人們開始說一些自己憂愁的事情,絕大多數不想暴露自己無情無義的人都會開口安慰幾句,哪怕隻是口頭上的表達,是一些很敷衍的安慰詞彙,至少也不會犯人忌諱,甚至說不定能給人力量。”
“但是有一些人就要趁此機會發表自己的成就呢?比如安慰彆人兩句,就說起自己從前……”
“你是說你嗎?”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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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俠開始瘋狂回想自己有沒有這麼做過,他發誓可能就兩回,也有可能是三回,但是絕對不超過五回。
“這就要看你的控場能力了,要是你覺得做到這兒已經仁至義儘,那就不要再開口了,反正得罪人的是他,又不是你,但是如果你接下來還有些正事要說,不想讓他在這高談闊論,那可以稍微道德綁架一番。”
“道德綁架?”
“是的,類似於‘某某都這樣了,就彆提那些了’,如果對方識趣的話,一般會說一句‘我也是為了他好’,這事就過去了。”
“那如果不識趣呢?”
“那就得采取點極端手段了,你要是良心過得去,那就大肆吹捧他拉仇恨,一定要吹捧到不如意的那些人徹底恨上他為止。”
“你要是和他沒那麼大仇,那可以明褒暗貶,讓他自討沒趣,比如‘當年你這事乾得確實厲害,場麵鬨得太大了,我和某某給你收拾了幾個月的爛攤子呢!’。”
蝙蝠俠用力點了點頭,這事他會,他最擅長的就是翻舊賬,正義聯盟裡麵沒有他翻不了的舊賬。
然後席勒接著說:“當你推辭某件事並需要一個借口的時候,遵循三條原則,第一,困難發生的主體不是你,第二,屈服於困難不是你的主觀意願,第三,你也為此感到很難受。”
“具體來說,永遠不要找你很忙之類的借口,因為你忙這件事的主體還是你,次數多了人們就會想,怎麼就你這麼忙?”
“哪怕你確實是因為很忙,沒有辦法到場,你也要把這事換個說法,比如上司太過不近人情,你實在是脫不開身,這樣主體就變成了上司,或是下屬搞出了工作失誤,讓你必須得留下來彌補,這樣主體就變成了下屬。”
“然後你要強調,在你的重要時刻有事不是我的主觀意願,甚至半點都不由我促成,一切都怪老天不公,命途多舛。”
“比如過後提起這事,你可以直接哀歎,如果當初好好讀大學就能進個更好的公司,也就不用受這些壓榨,或是要是早點看透上司和下屬的為人,不弄出這些失誤,也絕不會錯過精彩瞬間。”
“總之就是要表達,不去實在非你所願。”
“然後接下來就是進行情緒遞進,表達你真的很遺憾,很難過,很悲傷,沒去參加這件事已經成為了你人生當中永遠的一個空洞,不論後續彌補再多,也會銘記終身。”
“這會不會太誇張了?”蝙蝠俠說。
“不要這麼直白。”席勒笑了笑說:“你可以潤色一下,或者摻雜在一大堆話裡,想起來了就偶爾提一下,這個過程甚至可以持續幾個月到幾年不等,甚至是隻要一見到他就開始提,甚至提到他心生愧疚為止。”
“太黑暗了。”蝙蝠俠評價道。
“好了,再說最後一點。”席勒把杯中的酒一飲而儘,然後說:“如果有人在你不在的場合提起你並抹黑了你,不要去解釋和反駁,甚至也不要反過來抹黑他,而是要幫他去解釋。”
蝙蝠俠眯起了眼睛說:“比如?”
“假設a在你不在的時候說你太過沒有同情心,b遇難了你都不幫忙,實在是看錯你了,而另一個人向你轉述了這番話。”
“那你絕對不要去說‘我不是這樣的人,以前c、d、e遇難我可特彆用心地幫他們了’,也不要去說‘a都是瞎說’,或是‘a的話根本不可信’。”
“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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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說的是‘其實我總覺得同情心泛濫不是好事,a之前就吃過虧,明明不是什麼很高明的騙局,就因為他同情心泛濫上了當,還差點害了c、d、e,當然這是我個人的想法,a就是太善良了,他也就是想幫彆人而已’。”
席勒攤開手說:“本著誰解釋誰就處於下風的原則,雖然他不在,你沒辦法逼他解釋,但是你可以幫他解釋,而且正因為他不在,解釋權全在你手上。”
“但我覺得對方會聽出來吧?”
“聽不聽出來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反應,如果你下意識地就為自己辯解,對方隻會覺得你軟弱可欺,如果你下意識地汙蔑彆人,對方也有你言語惡毒的把柄。”
“但是如果你一副為彆人好的姿態,哪怕對方看出來你不懷好意,他也沒有什麼辦法拆穿你。”
“你隻需要記住,這種會到處傳彆人壞話的人都是達不成正麵社交壓製的失敗者,所以才借由彆人的嘴來刺激你。”
“他但凡有那個膽色正麵戳穿你,他嘴裡那些抹黑你的話開頭就不會是‘我之前聽某某說’,成功者有一千一萬種方法來使你更加百口莫辯和處境難堪。”
“比如你?”
“我會更溫和地切入。”席勒的目光看向電視,要說的話不言而喻。
“很多時候我覺得我懂這些。”蝙蝠俠重新靠在了沙發上說:“我看的那些書裡,我麵對生意場上的那些人的時候,其實我是會這些的。”
“但當你成為蝙蝠俠,很多事就不好開口。”席勒點了點頭說:“或者說,當你成為真實的你自己,把正義聯盟的成員當做你真正的朋友,你就會覺得如果你使用技巧的話,得來的不就不是真心的友誼了嗎?”
“但我認為這個世界上除了人體激素促成的母愛之外,沒有什麼是不需要外力維持的感情,那些驚天動地的愛情也好,海枯石爛的友情也好,甚至是血脈維係的親情也好,都是需要技巧去經營的。”
“你覺得有些人不需要技巧就能獲得彆人真心,可能隻是因為他的技巧更加隱蔽,更渾然天成,或者是他天生就會這些技巧,他的家庭和他生長的環境讓維護感情的技巧成為了他的本能,所以他表現得毫不費力,輕鬆自在。”
“但是所謂笨鳥先飛,不是所有人都有這樣的好運,如果沒辦法做到很自然,那至少也得去做,實在得不到高深的真情,能換來淺層的歡愉也不虧。”
“至於尺度……”席勒摸索了一下杯子說:“如果對於你孤獨感的滿足戰勝了使用技巧的疲憊,那就證明是值得的,如果反過來,你寧可享受孤獨都不想對一個人笑臉相迎,那就拿出你蝙蝠俠的看家本領。”
“那是什麼?”
“討人厭。”
“什麼?”
“我是說,如果可以的話,把他變成小醜。”
又忽悠瘸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