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床上的兩人,發絲淩亂,聲音嘶啞。身上胡亂地扯著被子,遮住上半身,就蓋不住下半身。李朝雲進門後,拿出帕子捂住口鼻。屋內的氣味,讓她惡心。她走到床邊,先是輕蔑地看了沈昭一眼,又指了指江塵月,吩咐邊上的婆子。“拉下去,杖斃。”乾淨利落,沒一點遲疑。江塵月嚇得整個人縮在沈昭身後,她知道這位郡主難纏,卻沒想到上來就想要她的命。沈昭大驚,轉頭安撫江塵月,“乖,彆怕,有我呢。”卻不知道,這聲安撫,對江塵月來說猶如催命符。一個在床上就敢詆毀正室夫人,又被夫君掛在心上的女人,哪家正室夫人能容得下?婆子想動手,沈昭卻攔在江塵月身前,大聲嗬斥道:“我看誰敢?”又不想在心愛的女人麵前丟臉,所以對李朝雲,也一改往日的態度。沉聲說道:“郡主,雖然你是郡主,但也是我沈家的少夫人。”“身為正妻,你該有正妻的氣度和雅量。塵月是我的人,我看誰敢動?”李朝雲被沈昭這幾句氣的,怒急攻心。冷笑道:“大少爺今兒倒是頂天立地,像個男人了。”“好好好,今日這事,我不跟你說,我朝著沈家要個說法。”說著,轉身冷聲吩咐丹青,“去請老夫人,大老爺,二老爺,二夫人,三老爺,三夫人。”“就說本郡主今日,要請沈家給個說法。”沈昭大驚,“多大點事,你就要驚動祖母和父親他們?”李朝雲親自拽過邊上的椅子,重重撂在了兩人床前。“小事?本郡主今日顏麵掃地,被一個賤婢在床上侮辱,這還叫小事?”“來人,把窗子打開,我聞著這味道惡心。”又冷眼看向沈昭和江塵月,“你們想活命,就這麼等著。誰敢穿衣服,我立馬讓人動手杖斃了這賤人。”江塵月拿起衣裳的手,也頓住了,一動不敢動。這位郡主看樣子,可不像開玩笑的。可不穿衣服,難道就這麼見人麼?江塵月把腿被子裡伸了下,又往上拽了拽被子邊,好歹該蓋住的都蓋住了。沈昭廢了半天勁,隻蓋住了腰部以下。沈昭沒想到李朝雲做事這麼絕,咬著牙罵道:“你這個妒婦,你發什麼瘋?”已經撕破臉了,他罵起來倒是無所顧忌了。李朝雲沒想到沈昭還敢罵人,怒極反笑,“你們背著我做這種惡心的事,還說我不要臉。沈昭,你還真是能顛倒黑白。”“到底是誰不要臉?”後一句,李朝雲問的歇斯底裡。嫁進李家半年多,她一門心思替沈昭謀劃前程。多少個晚上,沈昭睡了,她還在琢磨那些事。昨日丹青給她梳頭,還看見了一根白頭發。她付出的這些,在沈昭嘴裡,竟然是無趣和呆板,隻知道說教。想起這些,李朝雲滿腔的恨意無處發泄。此刻沈家西院,蘇清妤已經卸了釵環,準備歇下了。沈之修則在後麵沐浴,隱約能聽見水聲。翡翠忽然急匆匆進來稟告,“夫人,出事了,郡主請三爺和夫人去平湖居走一趟。說是要請沈家,給她個交代。”蘇清妤抬起頭,看向翡翠。翡翠點點頭,蘇清妤心領神會,知道事情成了。沈之修聽見聲音,揚聲問道:“怎麼了?”蘇清妤走到盥洗室門口,開口說道:“郡主請三爺和我去一趟平湖居,說是請沈家給她個交代。”沈之修清冽的聲音傳出,“沈昭真的去了?”蘇清妤做這個局,並未瞞著沈之修。她秉承一個原則,隻要能告訴他的,她都不瞞著。除了重生那件事沒說,彆的她知無不言。以沈之修敏銳的洞察力,很多事就算她瞞著,也不見得瞞得住。與其以後夫妻因為事這些生了嫌隙,不如坦誠相待。江塵月的事,本就有李朝雲的手筆。她借沈昭和李朝雲的手,除掉江塵月,再合適不過。蘇清妤靠在盥洗室的門框邊,嗤笑了一聲說道:“我這算陽謀,是他沒忍住。男人啊,總是逃不過一個美人關。”她話音剛落,沈之修就從盥洗室走了出來。伸手輕抬起她的下顎,“那完了,為夫這輩子都逃不過去了。”蘇清妤白了他一眼,“三爺還不快更衣,那邊還等著您給交代呢。”沈之修不急不緩,慢悠悠去換衣裳。沒等兩人出門,翡翠又進來稟告,“夫人,郡主不僅請了三爺和夫人。還差人去請了老夫人,大老爺,二老爺,二夫人。”蘇清妤看看沈之修,“三爺,這事好像鬨大了。”沈之修不在意地說道:“鬨大就鬨大,咱們且在一邊看戲就好。”兩人都換好了衣裳,便出了西院朝著平湖居走去。她們到的時候,老夫人,還有沈之衡,沈之恕夫妻都到了。床上的兩人已經穿好了衣裳,眾人也移步到了平湖居廳堂說話。老夫人麵沉如水,沒想到這人從西院挪出來,卻讓沈昭陷了進去。她犀利的眸子看了眼沈昭和江塵月後,在主位上坐了下來。其餘人,按照長幼坐下。廳堂中間,沈昭和江塵月跪在地上,沈昭半個身子,擋著江塵月。這一幕,刺的李朝雲再次怒意上湧。老夫人率先開口,對李朝雲說道:“今日發生的事情,我們也都知道了,是沈昭不對,委屈你了。”“你想怎麼罰他,還是想沈家做什麼,直接跟祖母說,祖母給你做主。”老夫人並未包庇沈昭,而是先和顏悅色的安撫了李朝雲。李朝雲抬起頭,卻先看了蘇清妤一眼。冷聲開口道:“祖母,大少爺和這賤人的事,咱們先放一放。”“孫媳婦現在懷疑,這事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那麼簡單。”“三嬸把人挪到主院,是不是就為了讓她勾引家裡的爺們?”“三嬸不會是怕三叔收了這賤人,弄了一出禍水東引的戲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