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時間匆匆而過。
這段時間裡,辛暉沒能再打聽出更有效的消息,至於唐家那邊,根據林凡的猜測,他們大概調查出了些許端倪,可一直吊著他的胃口,以防他在得知消息之後,一走了之。
與唐家有了交易,唐婉上門的次數,倒是多了不少,甚至清河城坊間都在傳言,朱家的孫兒媳,怕是要被拐跑了。
這傳言,令朱能才勃然大怒,可他卻出奇地沒有對酒樓中的人施行報複,讓人無比費解。
朱能才是什麼人?
那可是朱家嫡係,朱家家主的親孫子,清河城的小霸王,幾乎鮮少有人願意招惹。
然而,麵對城中的流言蜚語,他卻出奇地克製住了自己的怒火,未有對那酒樓中的人物施以報複。
這份忍耐與冷靜,讓人不禁對那酒樓中居住的神秘人物生出更多的好奇與猜疑。
那人自入住酒樓之日起,便如同隱士般深居簡出,唯有店中的小二得以進出其居室,為其送上餐食。
除此之外,唯有唐婉能夠進入其房間,與之長談。
她的出入,仿佛成了連接外界與那神秘世界的惟一紐帶。
至於那人的真實麵貌,則是眾說紛紜,無人得見其真容。
在酒樓的雅間之中,一位身披黑袍的男子靜坐其間,他的麵前,站著的正是唐家的千金——唐婉。
她此刻的神情恭敬而又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期待,仿佛正為眼前這位神秘人物所帶來的變局而感到興奮。
“公子,爺爺說了,今日比鬥,無論勝敗,允諾給公子的東西,定會如期而至。
而且,爺爺說了,您打聽的消息,有些眉目了,不過,尚且在確認期間,爺爺也無法保證消息的真偽,隻能趁著比武期間抓緊調查。
公子請放心,待比武結束,無論消息是否屬實,我唐家都會告知於您。”
聽著唐婉的話,林凡眉頭微挑,果然和他猜測的差不多,這唐家,的確是掌握了不少消息。
“唐姑娘請帶路吧。”
隻見林凡笑著點了點頭,卻也沒有說破,他明白這唐家已是知曉了他的來曆,就算給唐家一百個膽子,也絕不敢戲耍自己。
公子,請!
唐婉微微躬身,眼眸中掠過一抹期待神情,林凡的傳聞,已是遍布南荒大陸,所有人都說這位劍廬弟子戰力非凡,天賦堪比沈傲雪。
這一次,終於能領略這位南荒十傑的風采了。
房門打開。
許久不曾出門的林凡,終是在唐婉的帶領下,徐徐走下了樓。
當酒樓中的諸多探子看到唐婉竟是跟隨一位青年下來時,所有人的目光,幾乎第一時間都集中在了青年的身上。
“這,就是那青年嗎?”
“長得挺好看的,就是不知道實力幾何。”
“他懷中的妖獸幼崽是何種類?
為何見都不曾見過。”
這段時間,有關於林凡在酒樓中與唐婉密會的傳聞,席卷清河城,所有人都想瞧瞧,是誰如此膽大包天,敢動朱家的孫兒媳。
如今終是得見,不少人卻是有些失望,林凡氣質不算出塵,渾身裝束也較為普通,唯有那張俊美的臉蛋,稍微值得稱讚。
且他修為內斂,不釋放氣勢威壓,在場無人能看穿其修為,以至於他的現身,讓眾人大失所望。
在旁人看來,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的人,不說背景雄厚,至少,也得是實力非凡,然而眼前這位青年似乎並不符合這樣的預期。
在眾人的竊竊私語中,林凡和唐婉緩緩走出了酒樓。
比武場,設立在了清河城西城郊外的巨大武場之中,這裡,早已人山人海,旌旗獵獵。
陽光透過雲層,將金色的光輝灑在了那一片被無數腳步踏實的土地上,仿佛為這場比武盛會增添了幾分神聖的氣息。
高台之上,各方勢力的領袖人物依次入座,他們的目光或審視、或期待、或冷漠,構成了一幅複雜的人性圖譜。
而在他們的身旁,侍立著的隨從們,每一個都是目光如刀,氣息沉穩,顯然不是尋常角色。
觀眾席上,人們的熱情如同燎原之火,一發不可收拾。
武癡們的眼中閃爍著對力量的渴望,而貴婦小姐們則更多地關注著那些外貌出眾的選手,偶爾發出一兩聲驚豔的低呼。
小販們穿梭在人群中,吆喝著賣著各式各樣的小玩意兒,或是提供解渴的清涼飲品,為這熱鬨非凡的氛圍增添了幾分市井之氣。
場地中央,一座由青石鋪就的擂台矗立著,它見證了無數武者的興衰成敗,每一道裂痕都訴說著曾經激烈的戰鬥。
擂台四周,四根巨大的旗幟迎風招展,上麵繡著的是各大家族的徽記,彰顯著他們的影響力和地位。
林凡和唐婉出現在武場時,與在酒樓時一樣,他們近乎吸引了所有人的關注。
準確的說,眾人的視線,均是落在了林凡身上。
“竟然是他!”
人少時,林凡低調一點,興許能瞞天過海。
可一旦人多了起來,認出他的可能性,自然也就變大了。
這不,他才剛出現,立即就有人將他認了出來,而且,還不少。
“天哪,竟然是劍廬林凡!”
“嘖嘖,唐家竟然有這般能力,將這位南荒十傑第三席的存在都給請過來了。”
“難怪唐婉會傾心於他,這朱家,輸得不怨啊。”
驚呼聲,接連響起,所有人也都第一時間知曉了林凡的身份來曆。
可。
知道歸知道,該震驚的,仍舊是震驚不已。
清河城,隻是南荒大陸上一座中小型城池而已,城內最強者,也不過才洞天巔峰,雖說三大家族皆是有涅盤強者作為靠山。
可三家的涅盤強者,終究不常駐清河城。
一般而言,洞天境巔峰,對眾人而言,就是至強者了。
能踏入洞天境者,均可成為各大家族的座上賓。
“朱家這下麻煩了,此子實力極為不凡,上次在十傑排序戰中,即便是那鐘誠都被打得差點隕落。
看來,唐家對這一次的青河塚名額,誌在必得啊!”
“朱家三十歲以下的最強天才,應該就是朱空照吧?
據說前段時間才剛達到洞天中期,這點實力,完全不夠這林凡打啊。”
“錢家來了,不知道他們這一次,又請動了誰來參戰。”
就在眾人談論林凡之際,武場入口又來了一批人馬,這群人,穿金戴銀,無一不顯露出自身有錢人的標誌。
然而跟隨錢家家主身後的一個年輕人物卻顯得分外低調,他的衣著不似錢家一貫的奢華作風,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氣質,令人眼前一亮。
“那青年是……”
有人疑惑地問。
“那是青門山的天才弟子——古塘。
錢家果然還是延續以往的風格,耗費巨資從其他勢力請來強力外援爭奪名額啊。”
旁邊有知情人士低聲解釋,“此人乃青門山山主親傳弟子,曾在十傑爭奪戰上取得了不錯的戰績,雖說未能晉升十傑,可他的實力也頗為不俗。”
眾人聽罷,不禁重新打量起這位青門山弟子,隻見他步伐從容,麵帶微笑,仿佛對周圍的喧囂並不放在心上。
他的目光在場中掃過,最終落在了林凡的身上,眼中掠過一抹驚訝,遠遠地便是衝著林凡拱了拱手,道:“想不到,有機會能和十傑天驕切磋比武,榮幸之至啊!”
麵對來人的示好,林凡倒也沒有擺架子,拱手行禮,應道:“兄台過譽了,天下英傑如雲,林某隻是運氣稍好,談不上什麼天驕。”
林凡語氣平和,神態自若。
古塘深深地看了林凡一眼,旋即微微一笑,不再多言,但心中對林凡的忌憚又增加了幾分。
他明白,在武道一途上,能保持如此謙遜態度的人,往往才能走得更遠。
觀眾席上,眾人見到這一幕,不禁議論紛紛。
“那青門山的古塘,雖然未能位列十傑,但其實力在年輕一輩中也是頂尖的,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是啊,看他與林凡的交談,似乎頗為客氣,看來林凡的實力,已經讓這些心高氣傲的年輕俊傑也不得不服。”
哈哈,看來,大家都到齊了啊!
錢家人才剛入座,緊接著便迎來一道豪邁笑聲,諸人扭頭望去,隻見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入武場,這群人個個英姿勃發,派頭十足,那為首之人,雖說兩鬢已有白發,卻相較於另外兩大家族家主而言,卻是年輕了許多。
他的出現,也終是將武場的氣氛,推向了**。
清河城如今的第一世家,朱家,終於到了。
為首之人,乃是朱家代理家主,朱能才的親爹,朱得廣,其雖說已有五六十來歲,可修為僅有洞天中期巔峰,論實力,自是遠遠不及另外兩位家主級存在。
但。
現場卻極少有人敢小覷了他。
此人能為朱家代理家主,依靠的並非其實力,而是其的智謀與手腕。
朱得廣在清河城內外皆有廣泛的人脈,尤其擅長通過聯姻、結盟等手段鞏固和擴大朱家的影響力。
他的目光犀利而深邃,常常能一語中的,讓人不得不佩服。
在他身後,跟著的是朱家的一眾精英弟子,包括朱家的天才少年朱空照。
朱空照年紀輕輕便已達洞天中期,是朱家年輕一代中數一數二的強者,其天賦之高,令人讚歎。
今日,本該是屬於他的舞台,耀眼無比。
可唐家和錢家外援的存在,卻是令他顯得黯淡無光,哪怕,他的天賦已堪稱清河城第一,但放眼南荒大陸,他這點天賦,就顯得有些捉襟見肘了。
更何況。
唐家的外援,是那頂著唯有南荒頂尖天才才可擁有的十傑頭銜之人,更是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林凡的身上。
“爹,是那個家夥!”
站在朱家代理家主朱得廣身後一點的朱能才自然也前來觀摩此戰,當然,他主要是想看看,那個欲給他戴綠帽子的家夥有沒有出現。
掃過唐家陣營,他一眼就瞧見了那正和唐婉聊天的林凡,雙眸怒火中燒,指著林凡,沉聲道。
“哦?
看著倒是挺年輕的。
空照,你於南荒曆練多年,可曾見過此人?”
朱得廣並不認識林凡,而關於林凡的談論,武場上的觀眾們,也因朱家的進場而轉移到了朱家人身上。
是以。
朱家進來之後,並沒有聽到關於林凡的談論聲。
不認識。
朱空照看了看林凡,旋即漠然地搖了搖頭,如此年輕,不值得他關注。
真正令他在意的,或許隻有那來自青門山的古塘。
“連鼎鼎大名的十傑天驕都不認識,你這曆練,莫非是去了狗身上不成?”
出口者,乃是朱家陣營中的一位黑袍青年,他渾身黑袍包裹,隻露出一雙銳利的眼睛,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戲謔和不屑。
朱空照和朱家旁人同時一愣,尤其是那朱能才,更是不敢置信地看向對方,道:“吳大人,你說,那小子是十傑天驕?
這,不可能吧。”
黑袍青年冷然地看了朱能才一眼,眼眸中的寒光一閃而逝,令得朱能才渾身一顫,如是有一種墜入煉獄深淵的錯覺,他驚恐地看著前者,連忙準備認錯。
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再敢胡言,這黑袍青年定會當著他爹的麵,殺了他。
“吳小友,你說,唐家那邊的小子,是十傑存在?”
朱得廣的問話,立即得到了黑袍青年的回應,“劍廬弟子林凡,天山之巔斬殺洛青衣,秦王舊都鎮壓鐘誠,傳聞上屆十傑之一的玄冥宗天才玄風,也是死於他手。
上次若非元初宗涅盤強者出手,他甚至有機會問鼎十傑首席。
這樣的人,你們竟然都不認識。
真不知道,你們這群鄉下佬有什麼資格與我老師合作,竟讓老師派我來幫你們。”
黑袍青年言語間,沒有絲毫對這清河城第一家族的尊重,他眼裡滿是輕蔑和不屑。
朱得廣沒有說話,那朱空照身為朱家當代天驕,率先沒有忍住,斥道:“你是來援助我朱家的,請你放尊重點。”
尊重?
嗤!
黑袍青年冷笑一聲,電光火石之間,朱空照的胸口已是被一隻如同鬼厲般的手掌刺穿了心脈,猩紅的心臟被其捏在手中,旋即猛然用力,心臟砰地一聲爆碎,化作一團血霧。
場麵一度寂靜,隨後爆發出一片驚恐的尖叫和怒吼。
朱家的人紛紛拔劍,怒氣衝衝地包圍了黑袍青年,但在他的冷冽眼神下,卻無一人敢上前挑戰。
“吳小友,你這是在做什麼?”
朱得廣臉色鐵青,強忍著怒火,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其子朱能才麵色蒼白,他的雙腿微微顫抖,幾乎站立不穩。
這一幕的殘酷與血腥,讓他深刻體會到了什麼是真正的恐懼。
黑袍青年輕蔑地看了眾人一眼,冷冷道:“明明這般羸弱,為何敢對我這般說話。
記住,我是給老師麵子才來此地的。
你們這群螻蟻,可沒資格對我指手畫腳!”
言罷,他身形一晃,如同幽靈般掠過眾人,旋即出現在了武台之上,他目光落在林凡身上,道:“沒想到在這破地方竟然也能遇到十傑天驕,劍廬林凡,我萬魔窟對你,可是有很大的興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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