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意外地看著林凡,她能知道這消息,完全是那朱能才在她麵前裝逼,無意間說出來的。
在她看來,此事除她之外,怕是根本不會再有外人知曉。
不曾想。
眼前青年,竟然也知道此事。
一想到朱能才當時的神情,唐婉不免有些惡心,暗道:“這該死的蠢貨,還說沒有其他人知道。”
瞧著唐婉錯愕的神情,林凡心中暗笑,本隻是想著詐這女人一下,沒想到,竟然還真能捕獲到消息。
“你是如何……”
姑娘似乎沒有搞清楚現在的狀況,你有資格問我?
林凡的話,令那唐婉微微一怔,她明顯感覺到了眼前人一閃而過的殺意,內心一凜,連忙道:“對,對不起。”
“說吧,將你知道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說出來,興許還能保住你的性命。
你應該明白,我能在頃刻間誅殺你帶來的所有人,也能在瞬間要了你的命。”
是!
半刻鐘後,林凡點了點頭,這唐婉知道的消息也不算太多,隻是無意間聽到朱能才道出古物的消息之後,這才有意無意地從對方口中套話。
可朱能才雖是個蠢貨,卻也清楚古物的重要性,礙於唐婉的詢問,故才透露出了些許消息給對方。
“看來,這朱家家主也有私心啊!”
林凡眉頭微蹙,從唐婉那裡得知,這次朱家針對古物的行動,似乎並沒有告知那遠在天元宗任職的朱家老祖,一切命令,皆由當代朱家家主下達。
朱家家主而今已有洞天後期巔峰的修為,距涅槃境,也隻有一步之遙,自是想要更進一步。
劍南天的靈訣殘篇,興許不會為朱家家主帶來太大的修為收益,可他卻從那殘篇中悟出了另外的線索,故才瞞著朱家老祖,獨自行動。
“你確定你不知道那朱家老祖去了哪裡?”
林凡深深地凝視著唐婉,沉聲問道。
這女人話是說了不少,可關鍵信息卻始終沒有道出來。
“千真萬確,我曾向朱能才套話,可他似乎也不清楚他爺爺去了哪裡。
我猜測,這件事,恐怕隻有如今朱家的代理家主,也就是朱能才的父親,才可知曉。”
唐婉說完,便是見到林凡陷入沉默,她內心惶恐且緊張,生怕對方在發現自己沒了用途之後,就會滅口,立即開口說道:“至於你要的上乘金屬,我爺爺曾經倒是收藏過一塊奇特金屬,即便是以地階靈兵也無法將之碎裂。”
哦?
林凡的確是在思考,要不要將眼前女人滅口,可當聽到對方的話後,他改變了主意。
地階靈兵都砍不碎的金屬,顯然不俗,不說是不是天階煉器材料,至少也得是地階上品級彆。
地階金屬,南荒大陸人人視之為寶,很少有拿出來販賣的,他就算有心想買,也無市可尋。
赤霄劍想要升級,就得吞噬大量金屬,眼下是地階,未來是天階,乃至王階……
這可是一項大工程。
甚至。
林凡發現,自己雖然沒有收集癖,可自己的機緣,貌似都有這方麵的傾向。
焚天煉氣訣是收集天地萬火,赤霄劍是收集世上金屬,而融入他體內的劍令,同樣有所殘缺,需要將其收集完整……
想到這,林凡不禁暗自啞然,看來,自己似乎天生就有這方麵的福源啊。
“這種東西,你能拿得出來?”
林凡好奇地看著唐婉,對這反差極大的女人,他根本無法看穿對方的心中所想,實則有些忌憚。
“不能。”
唐婉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唐婉見林凡對金屬感興趣,心中稍安,連忙回答:“那塊金屬一直由我爺爺保管,時常會拿出來研究一番。
閣下實力驚人,若是能在那個時間出手搶掠,以我爺爺的實力,或許能擊敗你,可你若要逃,他隻怕無法追上。”
“姑娘倒是大孝賢孫啊!
你就這麼確定,我能在你爺爺手中搶下金屬?”
林凡饒有興趣地看著唐婉,笑著問道。
“如果僅僅如此,自然不行。
但倘若我暗中給我爺爺下點暫時封住靈力的藥,那勢必可以。”
聞言。
林凡深深地看了眼前女孩一眼,唐婉的歲數看上去比他大不了太多,最多二十歲左右的年紀,卻有如此可怕的城府,著實令他暗自吃驚。
“放心,我唐家還需要爺爺支撐,又豈會真害了他。
不過,是以金屬換取我的性命而已,就算他日後知道了,也不會怪罪於我。”
你倒是很坦然。
聽著林凡那略帶調侃的言語,唐婉淡然一笑,“閣下不會明白我這種感受的。
自小我便知道,自己的未來早已被安排妥當,唐家想要的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千金大小姐,而不是一個有著蛇蠍之心的毒婦。
可他們從來不會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
無需給我說這麼多,我不想了解你的過去,更不想探究你的未來,你我之間,隻有交易,這枚丹藥,且服下去吧。
看著林凡遞過來的碧綠色丹丸,唐婉想也沒想地便吞服了下去,沒有半點猶豫,甚至都沒有問,這丹藥究竟代表了什麼。
“看來,你很惜命啊。”
唐婉笑了笑,“越是賤命,越是珍惜,不是嗎?”
聞言。
林凡抿了抿嘴,人人都說賤命一條,死了活該,可,越是命賤的人,就越是想著逆天改命。
死了活該,那是丟失了改變命運的機會而產生的自暴自棄的想法罷了。
“此藥為縱神丹,你服下的是副丹,而我這枚為主丹,服之可一念操控副丹之人的生死。
所以,你應該明白自己的處境了吧?
當然。
事成之後,此丹解藥我也會交給你,讓你命運不再受控。”
林凡很清楚,對唐婉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命運自由,他若不說最後一句話,後者恐怕不會安心辦事。
果然。
隻見唐婉認真地點了點頭,低聲道:“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
這是她一直想問的話,眼前青年如此年輕卻有這般實力,顯然來頭不小,她這麼說,自然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而林凡,一瞬便洞悉了對方心中所想,“想要靠我改變命途?”
和聰明人說話,的確不需要太多的提示,唐婉神色平靜,點頭道:“不錯,閣下實力與天賦皆是不俗,不說堪比神宗核心,至少也能媲美百宗頂尖。
若能依靠閣下改變命途,讓我付出任何,我都願意。”
“先辦完事再說吧。
對於你的能力,我尚且需要考察一番。”
林凡笑了笑,沒有立即道出自己身份。
好。
瞧著唐婉離開,林凡眉間微挑,這女孩倒是與他之前遇到的女性性格頗為不同。
剛回到房間,那店小二不知何時已身處他房內,與其同行的,還有一位老者。
“小哥,我……”
那店小二被老者踩在腳下,渾身溢血,樣子有些慘不忍睹,當看見林凡歸來,他眼裡掠過一抹愧疚。
“朱家的人?”
林凡倒是沒有被老者的氣勢嚇住,隻是讓他很煩惱的是,這酒樓的安全措施未免也太垃圾了點,來兩撥人也就罷了,連自己小二被擒,都沒半點應對。
當然。
林凡也清楚,清河城兩大家族出動,這酒樓老板想必也是知道得罪不起,故此視而不見。
他可知道,這酒樓中,就有一位洞天境強者坐鎮。
如此動靜,那洞天境強者又豈能發現不了。
“交出此幼獸的馭獸牌,老夫可以饒你一命。”
難怪。
林凡暗自恍然,難怪這老者沒有將炎獄神翼虎幼崽帶走,原來是以為這小東西被他收服了啊。
在老者看來,沒有馭獸牌,就算將幼獸帶走,也不可能讓其另擇他人為主。
隻可惜,這老者根本不知道,林凡和幼獸之間,根本就不存在主仆關係,幼獸親近他,完全是因為自它出生之後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林凡,本能驅使它視林凡為最親之人。
“馭獸牌在此,你若放了這小二,我可以給你。”
林凡臉上裝出一副義憤填膺的神情,自戒指中取出一枚馭獸牌,沉聲道。
此牌,自然不屬於炎獄神翼虎幼崽,而是屬於他的飛行坐騎——雷翼穿雲鷹。
這東西唯有真正觸摸,才能發現牌子內蘊藏的氣息,老者似見林凡如此年輕且一副喜形於色的神情,竟是也沒懷疑,伸手就欲將對方手中馭獸牌搶下。
隻是。
當他的手才剛伸向林凡的瞬間,一道赤光陡然閃過,他伸出來的手臂,瞬間斷裂。
緊接著,他甚至還未來得及慘嚎,一劍閃過,鋒利的劍刃筆直地穿透了他的脖頸,令其咽喉中的聲音,被生生切斷,老者雙眼瞪大,顯然沒想到自己會如此輕易地喪命。
林凡冷漠地看著倒地的老者,心中沒有絲毫波瀾。
他知道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裡,仁慈往往意味著死亡。
他迅速將老者的屍體處理掉,然後轉向那店小二,為其服下一枚丹藥之後,這才開口道:“你身份暴露了?”
店小二搖了搖頭,道:“此人並不認識我,隻是因為我阻攔他,不允許他進入房內,故才這樣待我。”
這朱家,倒是有些歹毒了。
林凡點了點頭,繼續道:“行了,朱家的事,我會酌情考慮,你且先下去吧。”
青年的態度轉變,讓店小二臉上一喜,忍著身體上的劇痛,就欲跪倒在地。
“客套的行為無需再來,我幫你,僅是看在那蒼穹燭天劍的份上罷了。
事成之後,你我再無關係,明白嗎?”
說完,林凡揮了揮手,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店小二推出房門。
而那店小二則是站在門外,緊了緊拳頭,額前青筋畢露。
他很清楚,林凡已然鬆了口,他辛家上下五十七人的大仇,就有望得以報了。
之後的幾天裡,清河城格外的寧靜,朱能才似也忘記了這茬一樣,沒有再來尋林凡的麻煩,而林凡,則是一直待在房中,等候著唐婉通知。
“可以動手。”
店小二遞來的一張紙條,讓林凡終是從房門中走了出來,他頭戴鬥笠,沒有於人前顯露自己模樣,根據唐婉當日的描述,他自清河城中走出,徑直來到了郊外一處幽靜莊園。
這裡,是清河城唐家的避暑山莊,唐家那位修為臻至洞天後期巔峰的老家主,時常來此靜坐修煉。
如今,此地將是他行動的地點。
林凡輕功展開,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在莊園的陰影中,避開了一道道巡邏的護衛視線。
他的目標明確——那塊連地階靈兵都無法碎裂的奇特金屬。
根據唐婉的信息,這塊金屬被收藏在莊園內的一處密室之中。
今日,正是唐家老家主閉關修煉之時,莊園的防備相比平時會鬆懈不少。
悄無聲息地來到密室前,林凡手中出現一枚細針,輕輕一彈,嵌入門縫之中。
隨著一陣微弱的機關聲響起,密室的門緩緩打開。
進入密室,林凡目光一掃便鎖定了放置在室內中央的一個鐵盒上,他眉頭微微一蹙,這裡,竟然無人鎮守。
警惕的他,沒有挪動腳步,而是在思忖要不要退出密室。
就在他即將做出選擇時,一道低沉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小友這般來去匆匆,未免太過失禮。”
林凡心頭一緊,緩緩轉身,隻見密室中一道暗門打開,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正站在密室的門口,目光如炬地望著他。
這位自然就是唐家的老家主,唐婉的爺爺。
“唐老家主,那金屬於我有用,還望忍痛割愛。”
林凡保持著冷靜,語氣平靜。
唐老家主眉頭微皺,顯然沒想到林凡竟然這般乾脆,沉聲問道:“前幾天唐家好幾位洞天強者失蹤,應該和你有關吧?
也是那一次,你與我那孫女勾結上的吧?”
聞言。
林凡微微一怔,這老頭,竟然什麼都知道,而且,他體內靈力根本沒有被封印住的情況,顯然是沒有服下唐婉的毒藥。
“那丫頭心思深,以為什麼事都能做到天衣無縫,卻不知早已被我看在眼裡。
不過,能讓她不惜謀害自家爺爺也要達到目的,你到底和她做了什麼交易?
是讓她成為唐家家主,還是說,給予她所謂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