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的人發現了自從自家的大少爺歸來之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變得沉穩了,沒有了那種讓人感覺浮躁的氣息了。
而且大少爺很少給府裡的單身狗們撒狗糧了,以往沒事的時候府裡內院的丫鬟們總是偶爾會遇到大少爺跟少夫人兩個人卿卿我我的,最近機會一次沒有見到過。
感觸最深的便是鶯兒跟齊韻,以前柳大少總要在閒散的時候做些不規矩的行為,現在柳大少不是悶在房間裡看書就是站在涼亭裡看著圍著熊貓嬉戲的幾個孩子怔怔出神,待上一陣子之後便回到房間裡繼續看書。
柳大少變得彬彬有禮起來,一眾跟他親近的人反而有些不適應了,總覺得柳府似乎變得冷清起來,沒有了不時傳來的咆哮聲,真的很怪異。
是夜,柳大少歸來的第三天。
柳之安正在書房審理最近的賬目,柳大少提溜著兩壇子酒敲了敲書房的門,柳之安眉頭一皺,算賬的時候他最討厭有人打擾,否則便會重新核算一片。
柳之安不愉的語氣傳來:“進來。”
“老頭子,還沒忙完嗎?年齡大了就不要那麼拚了,該休息的時候還得休息。”
聽到這個聲音,柳之安不愉的神色才舒緩下來,聽到柳明誌的話,柳之安感覺酸痛的腰瞬間都不痛了。
“是你小子,什麼時候你也學會敲門了,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了。”
柳明誌將酒壇子往桌子上一放,嘡啷兩聲,清脆悅耳:“人嘛,總要學會長大的,該守的規矩總歸是要遵守的,否則會吃大虧的。”
柳之安望著桌子上的兩壇酒眉頭緊鎖:“怎麼,想起來找老夫喝酒了?你不會又在外麵惹下什麼禍端了吧?老夫可不會給你擦屁股了,如你所說,你長大了。”
柳明誌把手一攤斜著頭看著柳之安:“老了?”
柳之安頷首輕笑了兩聲,隨手抓起一個酒壇子揭下封泥:“今天老夫讓你知道什麼叫你爹還是你爹,在這裡喝酒壓抑的慌,走,咱爺倆去外麵賞月飲酒,讓爹看看你是真的長大了還是吹牛哪。”
“也行,就讓兒子瞧瞧你是真的不服老還是在吹牛。”
酒過三巡,父子二人都有些醉意朦朧,酒量都是二把刀,吹的一個比一個厲害。
“想通了?願意去接觸朝廷了?”
“你怎麼知道的?”
“嘿嘿,你是老夫的兒子,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憋得什麼屁,爹雖然不清楚你為什麼如此抗拒跟朝廷接觸,但是爹知道你遲早是要走這一條路的,生在柳家是你的幸運也是你的不幸運。”
柳明誌揪揪耳朵:“兒子說我怕死才不願意去涉足那個地方,你相信嗎?”
“信。”
“呦,你不是常說柳家的種都是頂天立地的漢子嗎?兒子說怕死你就這反應?”
“怕死沒什麼丟人的,每個人都怕死,老夫也怕死,可是有時候你越怕死才越要往上爬,隻有你掌握了足夠的勢力彆人才不敢輕視你,你也能活的更長久,爹可以直言,正是因為怕死爹才會將柳家的生意做得越來越大,爹這樣做就是不想成為彆人粘板上的肉任人宰割,數十年過去了,爹做到了。”
“牛逼.....”
柳之安一愣哈哈大笑道:“是啊,牛逼,爹真的很牛逼,以一介商賈的身份成就了江南柳,誰敢說柳之安不牛逼。”
“其實無論秋闈的結果怎麼樣,我都會走上官場的對吧?”
柳之安倒也沒有否認輕輕地點點頭:“如果你沒有因為機緣巧合拜入聞人政的門下,沒有因為機緣巧合接下金龍帝令,沒有馬蹄鐵和推恩令的事情尚且有緩和的餘地,可惜沒有如果,柳家早就被你帶入了局中,你脫不了乾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