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安心起來吧,你爺爺走的沒有遺憾,他將你們二人托付給我,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我柳明誌的親弟弟,親妹妹。”
安狗兒安心跪在一座新墳前,墳頭矮矮的,就是一個小土包,安老頭就用了一個個小小的破席子當做棺木了。
新墳就在河邊,安狗兒說他爺爺守著秦淮河過了一輩子,葬在其他的地方肯定會不舒服,要葬就葬在河邊吧,這樣他就能一直守著他的秦淮河。
柳明誌知道,這可能是安老頭一輩子最大的夙願了,生也秦淮河,葬也秦淮河。
想要收拾一下行囊,三人才發現除了一條船幾張漁網根本就沒有什麼東西好收拾的,安狗兒撐船,安心躺在船艙裡麵沉沉的睡去。
柳明誌盤坐在船頭望著波光粼粼的河邊出神,小船逆風而行一路向著金陵城劃去。
安狗兒也不知道金陵城在什麼地方,他聽了柳大哥的沿著河岸一路向北行駛,總有一天會到的。
此時此刻金陵城到處是騎馬的漢子來回馳騁,到了柳府之後說不上幾句話便馬不停蹄的繼續出城而去。
柳之安端坐在正廳之上,手裡捧著一卷賬本翻來覆去,看似神色平淡,可是在座的眾人知道他的心情並不像表麵上的那麼平靜,賬本已經整整半個時辰沒有翻過去一頁了。
柳夫人不時地向外張望,在正廳裡來回的徘徊根本停不下來:“老爺,你能不能不要這樣一副安穩的模樣,誌兒都失蹤五天了,你這個當爹的就不能多派遣人手嗎?”
柳之安平靜的看了一眼自家夫人:“江南柳葉儘皆出動,一日沒有傳回誌兒的消息就說明還有的等,老夫相信柳葉子弟的情報。”
“總這麼等也不是個辦法啊,你給宋大哥的書信有沒有回來?是不是誌兒跟著清兒這孩子去了京師?”
“等!”
齊韻坐在一旁開口道:“爹,要不要孩兒去找找我爹讓他幫忙派遣守備兵馬司調查一下,必定人多力量大。”
柳之安閉眼:“韻兒,不可驚擾親家,為柳家出動守城兵馬司這無異於火上澆油,現在隻有等。”
齊韻想要說些什麼也不得不咽下去,她心裡明白柳之安不比她輕鬆多少。
在眾人焦慮的心情之中,柳之安端坐著一坐就是一個時辰,期間沒有說過一句話,雙眼緊緊的盯著賬本不曾動過。
這時候一個穿著青袍的背劍漢子沒有經過任何的回報直接衝進正廳走到柳之安旁邊低頭訴說:“少爺無恙,不久到家。”
柳之安的眼睛猛然一亮,露出驚人的光芒,隨即便恢複了正常的模樣,握著賬本關節發白的手猛然一鬆。輕輕的一擺手示意青袍人離去。
青袍人點頭一下,什麼都沒有說便退了下去。
“混小子馬上回來,你們不用再擔心了,你們在正廳等他歸來,老夫去後麵處理點事情。”說完不管其他人什麼反應徑直的走向後堂。
眾人神色皆是一鬆,柳夫人愣了一下也跟去後堂了,剛進後堂便聽到酣睡的喘息聲,柳之安平躺在平時休息的靠榻上已經陷入了沉睡。
柳夫人神色後悔,這個時候她才想到,因為兒子的事情老爺已經整整待在正廳五天五夜沒有合眼了,他才是最擔心的那個人,可是他是柳家的頂梁柱,所有的事情都得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