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一行離開一天後,淩曦就開始攛掇著趙玉真下山。
如今望城山除了他們兩個外,就隻有掌教和幾位長老了。
掌教呂素真之前閉關,現在已經有了半步神遊的實力,而其他長老也有自在地境巔峰和逍遙天境的實力,所以少趙玉真和淩曦兩個沒什麼事。
而且,淩曦打算在山上留下一個她空間中的陣法盤,將整個望城山給保護起來,還能保護山下的百姓。
因此,淩曦並不擔心望城山的安全問題。
而她要是想去戰場,他們肯定不讓,但若是多了二師兄趙玉真,就不一定了。
在求了師父半天後,呂素真終於無奈的點頭同意。
不同意又能如何,他那不老實的小徒弟也會自己偷偷的跑去。
他也是看明白了,他這小徒弟作為被天道選中的人,身上的擔子不輕,這次的魔教東征她必須要去。
但要是她出了事,那可就不止是整個望城山的損失了。
臨走之前,淩曦將陣法盤交給呂素真,讓他在危急時刻打開來保護望城山和山下的百姓。
隨後,淩曦拿上自己的小木劍,裝好剩餘的藥,被趙玉真乖乖的抱在懷裡,然後禦劍下山。
禦劍的速度很快,半天後,一大一小兩人就到了西北方。
趙玉真和淩曦落在了一個山頭,從高處俯視著
一道黑影迅速的讓人看不清,從眾多攻擊中掠出。
萬卷書,烏月槍,鐵馬冰河,這些在接下來的幾年裡,將一直出現在金榜第一榜百兵榜上的武器,同時出手。
有過一次,也僅有一次。
堪稱絕世的合擊。
卻依然沒有攔住那突圍的一襲黑影。
因為那黑影已經等了太多年,等了太多年東去,直取北離,去那皇城,去迎回自己的妻子。
淩曦知道,那是葉鼎之。
他是要去北離的國都,天啟城。
殺一個人,救一個人。
然而,情況驟變。
突然間,那黑影就出現在了淩曦和趙玉真的麵前,隻在眨眼之間。
強大的威壓讓趙玉真下意識的拿劍擋在了淩曦麵前,作出了要攻擊的模樣。
淩曦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見到葉鼎之,原以為是個大魔頭的形象,可直到他站在自己眼前了,她才看到這是一個有些俊美的過分的年輕公子,隻不過略顯滄桑陰翳。
雖然明顯是入魔了,可他的眼睛依然清澈,並不暴戾,隻不過眼底的執念太深。
一看到他,淩曦就想要罵一下自己家裡,呸,做的什麼事啊,把人家好好一個三好青年逼到這幅地步,不做人啊。
真是造孽。
“你是蕭家人?”
葉鼎之緩緩開口,語氣卻十分篤定。
淩曦點頭:“蕭若風之女蕭淩曦。”
葉鼎之眼眸微動,道:“你和你的父親,很像。”
蕭若風是他見過的北離皇室最爛好心的人,與皇室中人著實不同。
葉鼎之露出一個笑,有些僵硬,他已經很久沒這麼笑過了:“你個小娃娃也是來阻我的?”
他眼睛又落到那把桃木劍上,“望城山,道士?”
淩曦搖搖頭:“望城山之人不乾涉江湖朝堂之事,隻是為了百姓下山。”
“不過,若我用琅琊王之女的身份告訴你,你隻需多等幾年,我就會將易姑娘帶出來,你可否退兵?”
葉鼎之霎時怔住,似是驚詫,但他的眸光卻向北方望去。
那是天啟城的位置。
那裡麵,鎖著他的妻子。
他開口,眸中一片死寂,嗓音空曠寂寥,還帶著深深的絕望,“等不了了啊。”
他已經等過很多次了,知道等待是多麼煎熬的事情。
他怎麼舍得讓文君再像他當初那般,沒有希望的等下去呢。
葉鼎之望著淩曦,盯著她漂亮精致的小臉,道:“多謝你了,小娃娃,若是我能帶著我的妻子回來,望城山我必會親自去拜會,若是我回不來”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那就拜托你照顧文君幾分吧。”
說完,他又像是一道黑影沒了蹤影,朝著北方而去。
淩曦歎了口氣,哎,早知是不行的,這人已經執念入骨了。
魔教東征這些因果,都要落到葉鼎之和易文君身上了,何必呢。
葉鼎之離開後,山間不知何時起了濃霧,即便是淩曦和趙玉真,都看不清
淩曦看著自家二師兄,一語道出陣法:“二師兄,是孤虛之陣。”
趙玉真同樣看出來了,作為道家人,精通的也不止是道法,奇門遁甲也是略通一些的。
不過,很明顯,他現在不如自己的小師妹懂這個陣法。
趙玉真低頭問淩曦:“小師妹,如何破陣?”
淩曦注視著那孤虛之陣,道:“找陣眼啊。”
淩曦環顧了一番四周,朝著遠處一個地方看去,“二師兄,在那邊,那邊陰氣最重。”
孤虛之陣本是道家陣法,可這裡的陣法明顯是改了路子,走的詭道,主陰,所以,陣眼必定在這附近陰氣最重的地方。
趙玉真拎著淩曦就禦劍往那邊走,靠近了之後,發現裡麵已經有人在破陣了,槍聲颯颯,一聲聲高昂的“落”字透過大陣,沿著蕭瑟的風聲傳了出來。
趙玉真低頭看手裡的小師妹,問:“小師妹,已經有人破陣了,我們要怎麼做?”
淩曦從趙玉真的手裡掙脫,落到地上,然後在原地坐了下來,答道:“等。”
趙玉真:“哦。”
隨後也坐了下來。
不知道聽了多少聲“落”字,裡麵那強悍的槍勁將附近百裡孤墳的陰涼之氣都給打散了。
淩曦聽這槍勁,就知道破陣的人是誰,畢竟天下用槍的少之又少,這個實力的,也隻有一人。
最後一道槍聲落下,滿山濃霧終於散去。
淩曦和趙玉真站起身,看到了濃霧消失後的人影。
司空長風長槍脫地,整個人倒在地上,靠著一根大樹重重地喘著粗氣,嘴裡說著:“狼狽了,狼狽了。一會兒回去見到百裡東君還有謝宣,定要說自己隻用了一槍,就破去了這勞什子孤虛陣。可不能說我用了一千槍啊。”
然後,司空長風就聽到一聲軟軟糯糯很好聽卻絕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聲音:“司空叔叔。”
司空長風一轉頭,就看到那個幾個月不見的小豆丁,當即驚的頭暈眼花。
不對,不對,他一定是太累眼睛花了。
揉了揉眼睛,司空長風又看了過去,結果還是那張熟悉的臉。
司空長風恨不得暈過去。
這小祖宗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