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江楓眠平複了心情,看著淩曦和魏嬰的目光極其複雜。
最終,還是他心中的想法占了上風。
他柔聲道:“阿瀠,阿嬰,你們跟江叔叔回雲夢蓮花塢可好?雖然你們不知道我的存在,可我的確是你們阿爹阿娘的故友,長澤他們不幸離世,我作為他的好兄弟,有責任替他把你們撫養長大。
江叔叔家裡也有一女一兒姐弟倆,和你們差不多的年紀,我相信你們一定能夠相處的來的。
而且,你們姐弟兩個還小,也正是需要人照顧的時候,蓮花塢什麼都有,也更為方便些。”
說著,他又看向淩曦,不知道想到什麼,目光柔和的讓淩曦背後發毛。
淩曦不知道他心裡又在想著什麼,抽風了。
“阿瀠,我曾經還和你們的爹魏長澤有過約定,將來我們若是有孩子,若是有一男一女,則就結為夫妻。我的兒子江澄如今和阿嬰一般大,你若是不介意,江叔叔就想履行這樁婚約,如何?”
淩曦:“”
若是能夠罵人,淩曦就想罵一句nnd。
如何?她想揍人,還如何?這算盤打的挺響啊?算盤珠子都打到她臉上了。
看中了阿嬰還不夠,還想把她拉上江氏的船。
她百分百肯定,她那老實的阿爹一定沒有訂過這樁婚約,最多就是當個玩笑話說過。
在她的記憶中,她那阿娘,可是最不喜歡江家夫婦的,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罵過這夫妻倆好多次。
若是要訂這個婚約,她阿娘第一個不會同意。
江楓眠這麼說,無非就是看中了她和阿嬰的天賦,想要她和阿嬰為江氏效忠罷了,為了這個,連江氏的少主夫人的位置都能拿出來了,也真是舍得下血本。
可她偏偏不如他的意。
江楓眠期待的看著淩曦和魏嬰,在他的預期中,沒有人會拒絕這樣的條件,不說婚約,就是雲夢江氏的名號,也不會有人拒絕。
但他等了半天,也沒看到兩人的臉上出現類似於高興,激動的神色,更彆說是欣喜若狂了。
淩曦神色淡然,絲毫不覺得雲夢江氏這個名頭有什麼特彆之處,她冷冷拒絕道:“抱歉,江宗主,我和阿嬰如今很好,在夷陵這裡不愁吃,不愁穿,生活的自由自在,沒有任何拘束,至於雲夢蓮花塢,多謝江宗主關心,可淩曦並無想去那裡的想法。”
聽淩曦這麼說,魏嬰也抬起頭,揚起稚嫩的聲音道:“阿姐不去,我也不去,江宗主,多謝你了。”
他對江楓眠扯出了一個笑,眉眼就生動了許多,讓人看了就歡喜。
阿姐說過,沒撕破臉皮之前,要講禮貌。
“至於江宗主說的婚約”,淩曦諷刺的笑了笑,“我阿爹和阿娘從未和我說過我有什麼婚約在身,所以,這婚約自然是不做數的,江宗主以後也不必再提。”
淩曦要不是脾氣好,都想指著江楓眠的臉大罵了。
麵對這樣的反應和回答,江楓眠忍不住大驚,他怎麼都沒想到,竟然有人會拒絕五大世家之一。
他心中著急,眼中不虞,麵色也帶了幾分不滿和壓迫,“這怎麼可以,俗話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是我和長澤定下的婚約,怎可輕易言廢?”
“哎,你這人”
半夏在一旁聽的不服氣,心中氣的火大,這不是耍賴嗎?哪裡來的這麼無恥的人?還是五大世家之一的家主呢。
她剛想理論幾句,就被一旁的辛夷及時捂住了嘴,剩下的話都變成了“嗚嗚嗚”的聲音。
魏嬰氣呼呼的鼓著臉瞪著江楓眠,明顯對他很有意見。
他就說這個人不是個好人,雖然他還不明白婚約是何意思,可他知道,他一定是想要拐走阿姐。
淩曦並不像他們一般生氣鬱悶,少女輕笑一聲,眸色清亮,含著淡淡的諷刺,清澈明亮的眼睛像是要把江楓眠心中所有的汙黑都看的一清二楚。
“江宗主,明人不說暗話,有些事情我不提,不代表我不知道,也不代表我不介意。雲夢江氏的當家主母,是如何說我阿娘的,您當真以為我在這夷陵,沒聽到嗎?
我阿娘已經故去,江夫人那般侮辱我阿娘,詆毀我阿娘的身後名,我沒打上門找她算賬已經是我不孝了,您竟然還敢在這大言不慚和我說我們兩家有過婚約,不覺得可笑嗎?”
淩曦說這話時語調不疾不徐,甚至臉上還帶著一抹從容不迫的微笑,可就是這般的模樣,讓江楓眠覺得難堪極了。
他以為他們姐弟兩個一個十一歲,一個九歲,還都隻是兩個孩子,可是魏瀠的這番話,卻讓江楓眠大為震驚。
這個女孩子雖然年幼,可多智近妖,心思之穩重,是常人遠遠不能及的。
江楓眠又想起自己的一雙兒女,在心裡不由得歎息。
淩曦初初知道雲夢傳出的那些話時,是在一個月前了。
傳來的話是說魏嬰乃是江楓眠與藏色之子,所以江楓眠才會不遺餘力的找尋這個孩子,就是想要這個孩子替代江氏少宗主江澄的位置,做江氏未來的宗主。
為了確定真實性,她還特意去打聽了一番,得知是因為雲夢江氏的宗主這兩年尋找故人之子的動作越發大了,也有越來越長的時間沒有在雲夢蓮花塢陪伴妻兒子女,而是在外尋找藏色散人的兒子。
這就導致江氏夫人虞紫鳶越來越暴躁,蓮花塢每日都能傳出虞紫鳶怒罵和摔東西的聲音。
魏嬰是江楓眠兒子的消息就是這時候傳出來的,聽蓮花塢的下人說是虞紫鳶親口說出這句話的。
知道了這些消息,淩曦都被氣笑了。
敢情他們夫妻關係不好,都是她們的錯了,連這種話都說的出來。
那時候,她都想要打上門去,可冷靜下來一想,她的修為打他們是沒有問題,但她還有弟弟要護,她的勢力還沒有建立起來,得不償失。
沒想到她沒去,就有人自動送上門來了,還在這裡和她談兄弟和故友的情分,真是可笑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