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庚身為陰陽鼎的器靈,他寄身的鼎不就是陰陽鼎嗎?
既然陰陽鼎已經破碎,那自己現在所在的地方是哪裡?
蘇牧心中冒出來一個念頭。
他開始複盤之前的經曆。
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是從大玄太祖的墓穴開始。
他進到大玄太祖的墓穴,然後一路搜索,找到了大玄太祖的棺槨。
再後來他打開了大玄太祖的棺槨,在棺槨裡麵發現了一尊三足藥鼎。
然後他施展天工煉器法,打開了進入三足藥鼎的通道,成功地闖進了它內部的空間。
再然後蘇牧就在這裡見到了一尊同樣的三足藥鼎。
李長庚就是從這一尊三足藥鼎裡麵冒出來的。
這所有的經過都在蘇牧腦海中一閃而沒。
最後他一拳轟出,李長庚身影消散,三足藥鼎轟然破碎。
從表麵上來看,李長庚確實是擋不住蘇牧的攻擊,所以被蘇牧消滅。
但問題在於,李長庚明明是天命神兵陰陽鼎的器靈,為何會寄身在一尊贗品當中?
如果麵前碎掉的這尊三足藥鼎不是贗品,而是真正的陰陽鼎,那它既然碎,為何這一片福地還在?
他用天工煉器法打開福地入口的時候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棺槨中的三足藥鼎確確實實是一件天命神兵。
“福地還在,天命神兵就還在。
再者說,天命神兵並非一般的神兵,它絕對沒有這麼容易損毀。”
蘇牧心中暗自道。
他幾乎百分百可以確定,眼前這些碎片並非真正的陰陽鼎。
既然它們不是真正的陰陽鼎,那就說明兩個問題。
要麼,李長庚並非如他自己所說,是陰陽鼎的器靈,而是這一尊贗品的器靈。
要麼,李長庚還沒死!
一念至此,蘇牧心中警兆頓生。
如果李長庚還沒死,身為陰陽鼎的器靈,他在這福地之中,豈不是相當於是天道一般的存在?
身形微微一晃,蘇牧瞬間來到門口,抬手就要推門出去。
此地不宜久留!
砰!
蘇牧雙手推在門上,那兩扇門竟然紋絲不動!
蘇牧臉上不由地露出驚訝之色。
以他如今的修為,雙手一推之力何止萬斤。
哪怕他並未施展全力,這一推之下也有數千斤的力量,便是再重的門也能推得開了。
但如今。
那兩扇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木門,在蘇牧一推之下竟然紋絲不動!
蘇牧眉頭微微一皺,手上再次發力。
轟!
無形的氣浪吹起他的衣服。
這一次,蘇牧直接爆發了七成的力量。
恐怖的巨力從蘇牧手上爆發開來,卻仿佛泥牛入海。
兩扇木門依舊是紋絲不動。
哪怕是再遲鈍的人,現在也意識到問題的不對勁了。
照理說,蘇牧爆發七成力量,拆了這間宮殿就是輕而易舉。
現在竟然連一扇門都打不開。
“天道循環嗎?我和妖物大貓聯手將守墓人困在彌天仙瘴裡,還想跟張卓華聯手用陣法困住天策軍,現在我也被人困住了嗎?”
蘇牧心中暗自道。
他身形一晃,人已經來到了窗戶旁。
他伸手去推窗戶。
結果和那兩扇門一般無二。
蘇牧舍棄門窗,開始嘗試其他的方法。
很快,他就重新回到了那一堆碎片麵前,環顧四周,臉上的表情有些凝重。
他嘗試了從各個方向闖出這個房間,結果哪怕是他爆發全部力量,也難以損壞門窗、牆壁分毫,更不用說走出這個房間了。
蘇牧現在的實力,幾乎已經達到了返虛境巔峰。
加上遮天傘的加持,他的爆發力甚至可以比得上一般的天玄境強者。
如此恐怖的力量,便是徒手也能折斷普通的神兵。
但現在,他竟然被困在這小小的房間之內。
那看起來脆弱無比的門窗和牆壁,堅固程度竟然超過了一般的神兵。
蘇牧的攻擊落到上麵,竟然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來。
最主要的是,蘇牧竟然絲毫看不出來建造這房間的材料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從表麵上來看,它們就是普普通通的木材和磚石。
但普通的木材和磚石根本就不可能承受得了蘇牧的力量。
“將普普通通的木材和磚石煉化到這種程度,建造這個房間的人,鑄兵術造詣已經達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蘇牧表情凝重,心中暗自道。
他的天工煉器法已經修煉到圓滿境界,論鑄兵術造詣,哪怕是放到太虛聖境,也絕對能算是一流。
隻要有合適的鑄兵材料,蘇牧甚至可以鑄造出仙兵。
但就算如此,他依舊看不透這個房間的奧秘。
建造這個房間的人,已經達到了化腐朽為神奇的境界。
蘇牧鑄造兵器尚且需要合適的鑄兵材料才能成功。
但建造這個房間的人,哪怕是最普通的精鐵,在他手裡也能變成神兵,甚至仙兵。
這對鑄兵師來說,簡直就是做夢都不敢想的境界。
哪怕是蘇牧,也不敢想這種境界到底有多高。
“是大玄太祖李長庚?還是他的主人?”
蘇牧心中暗自道。
大玄太祖李長庚口中的主人,應該就是陰陽鼎第一代主人,也是阿兀口中所說的大李師伯。
按照阿兀的說法,當年七十二賊中不止一個人姓李,其中一個就是陰陽鼎的掌控者。
還有一個,是火尖槍的掌控者,是阿兀口中的小李師伯。
從阿兀當時描述的語氣來看,這個大李師伯便是在七十二賊當中也屬於極其出眾的那一個。
甚至,蘇牧懷疑這位大李師伯可能是七十二賊中最強幾人之一。
“天命境,我命由我不由天,果然不可思議。”
蘇牧心中暗自道。
自從得到八九玄妙功那一次之後,這次是蘇牧第二次接觸到七十二賊的力量。
他得到八九玄妙功傳承那一次,那個極有可能是七十二賊之一的人的遺體萬年不壞,殘留的氣息都能嚇退強敵。
眼前這個,大李師伯連麵都不露,僅僅是他建造的一個房間,就給了蘇牧一個下馬威。
蘇牧自以為自己的實力已經不錯了,現在看來,他這點實力,在真正的大能麵前又算得了什麼?
就連一直引以為傲的天工煉器法,在人家麵前也不夠看。
僅僅是一間不起眼的房子,就將他困在了這裡。
蘇牧直觀地見到了自己與天命境大能之間的差距。
現在想想,當初如果遇到的不是藥神的降神,而是藥神的本體,他恐怕就會毫無還手之力。
藥神還僅僅是天玄境。
“是因為我對李長庚動手,所以才會被困在這裡嗎?”
蘇牧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心中思索道,“如果李長庚等人來真的是為了留下大李師伯的傳承,那是不是意味著,如果我剛剛沒動手,而是接受了大李師伯的傳承,現在就有機會走出這個房間了?”
這些隻是蘇牧的猜測,李長庚已經消散,這些猜測已經無從求證。
沒有大李師伯的傳承,以他現在的實力,好像真的無法打破這個房間。
走不出這個房間,他就無法離開這個福地。
現在蘇牧算是體會到了守墓人的感受。
“雖然沒有大李師伯的傳承,但也未必就一定走不出去。
既然見到了這種境界,那終有一日,我也能抵達這種化腐朽為神奇的境界!”
蘇牧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堅毅起來。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
見識到自己和天命境大能之間的差距並沒有讓蘇牧絕望,相反,他心中反而充滿了鬥誌。
終有一日,他也會達到那個境界!
蘇牧伸手從地上撿起一塊碎片。
這碎片是之前那一尊三足藥鼎破碎之後留下的。
它雖然破碎了,但畢竟曾經是李長庚的寄身所在,恐怕也不是凡品。
或許,能從它上麵窺見一些大李師伯的境界秘密。
若是能有所悟,說不準就能走出去了。
抱著這些念想,蘇牧開始研究那些碎片。
…………
嶺南三州,離火城中。
一個人背著手踱進了城主府內。
“我蘇師弟還沒回來?”
阿兀掃了一眼正在忙碌的晉侯、明夷侯、東方流雲等人。
太平司如今要管理嶺南三州,所有人都各司其職,連晉侯和明夷侯也不得空閒。
整個嶺南三州,現在唯一的閒人就是阿兀。
他之所以清閒,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大家都信不過他,所以不敢安排他做事。
雖然信不過阿兀,但眾人也沒把懷疑寫在臉上,反倒是給予了阿兀足夠的尊重。
除了某些機密的地方不準他出入,其他地方都是任由他來去。
連這離火城的城主府,他也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不過蘇牧不在的這些日子,阿兀倒是安分守己,除了喜歡四處閒逛,他倒是沒有表現出來其他異常。
很多時候,眾人甚至都忘了他的存在。
“原來是阿兀前輩,蘇牧他還沒回來。”
晉侯拱拱手,開口說道。
阿兀自稱是七十二賊之一曲長青的親傳弟子,七十二賊那可是萬載以前的人物。
如果這是真的,阿兀當然是貨真價實的前輩。
就算他的身份是假的,他的實力也是擺在眼前的,晉侯絲毫不敢托大,一句前輩倒也是心悅誠服。
“蘇師弟他到底去了哪裡?該不會遇到什麼危險了吧?”
阿兀說道,“你們就一點也不擔心他?你們不擔心我可擔心,我就這一個師弟了,我可絕對不能看著他出事。
你們告訴我,蘇師弟他到底去了哪裡?怎麼這麼久了還沒回來?”
“阿兀前輩,蘇牧他離開之前並沒有告訴我們他的去向,不過我想,以他的實力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不是我們自誇,當今天下,能威脅到他的人已經不多。”
晉侯笑著說道。
“你們那是見識太少。”
阿兀撇撇嘴,說道,“我都不敢說天下無敵,蘇師弟的修為還差得遠呢。”
“我不是說蘇牧的實力已經天下無敵,我隻是說他自保無虞。”
晉侯道,“現在這外域,返虛境強者都屈指可數,那些守墓人更是被困在大行山中,玄帝楊秀虎也被阿兀前輩你所傷,還有誰能傷害蘇牧呢?”
“是嗎?”
阿兀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兩圈,沉吟道,“大行山——”
他自言自語地嘟囔了一句。
“行吧,既然蘇師弟不在,我也閒得無聊。”
阿兀說道,“我準備外出遊曆一番,你們也不用擔心我,蘇師弟都不會有危險,我就更不可能會遇到危險了。
等我玩夠了自然會回來的。”
說罷,阿兀就邁步向外走去。
他的動作看似緩慢,但兩步之後,他的人影就已經消失不見。
晉侯阻攔他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誰擔心你會不會遇到危險?我是擔心你會不會變成危險好吧。”
晉侯心中歎了口氣。
阿兀來曆神秘,實力又深不可測,誰也不知道他會做什麼事。
如果他留在離火城還好,至少眾人時刻都能見到他。
但他如果離開離火城,那可就徹底脫離了他們的監視。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阿兀的實力遠遠超過我們,他想做什麼我們根本阻止不了。”
明夷侯開口道,“就算他留在離火城,你以為我們就真的能夠監視他了?
隨他去吧,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也隻能如此了。”
晉侯歎息道,不知道為什麼,他心中總是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
…………
“原來如此。”
蘇牧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哢嚓一聲輕響,他手上一塊碎片瞬間化作齏粉。
看著地上僅剩下一般的藥鼎碎片,蘇牧一時間陷入猶豫之中。
他之前將這些碎片一一分解,細細研究,結果確實隱約有些發現。
雖然如此,他心中一時間也有些拿不準了。
要,還是不要,這永遠都是一個艱難的選擇。
“事已至此,我難道還有彆的選擇嗎?”
片刻之後,蘇牧臉上露出了苦笑。
“就算一時半會兒我確實死不了,但若是一直被困在這裡,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再者說,如果不試一試,我或許永遠都無法走出這個房間了。
試一試,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像藥神一樣。
藥神雖然一直要忍受著非人的折磨,但他畢竟還活著。”
蘇牧心中自言自語道。
“從這藥鼎的碎片來看,它同時融合了鑄兵術和煉丹術的效果,我現在之所以破不開這個房間,是因為我看不透建造它用的到底是什麼方法。
或許,如果我的兜率煉丹訣能提升到圓滿境界,我就可以想到辦法了。”
煉丹術,看似和鑄兵術牛馬不相及。
蘇牧雖然知道大李師伯是個煉丹大師,但之前他一直沒往煉丹上麵去想。
結果在研究這些藥鼎碎片的時候,蘇牧靈機一動,這才發現,這藥鼎,與其說是神兵,倒不如說是丹藥。
一個藥鼎形狀的丹藥,聽起來確實是有些不可思議。
但蘇牧拆解這些藥鼎碎片的結果,確確實實證明了這一點。
這藥鼎之中不但有鑄兵材料,更有難得一見的靈草摻雜在一起。
看起來,就像是有人同時用鑄兵和煉丹的手法,最終打造出來這麼一尊藥鼎。
鑄兵師和煉丹師,是截然不同的兩個職業。
蘇牧以前雖然也是同時修煉了鑄兵術和煉丹術,但他從來沒想過將這兩種技藝融合到一起。
雖然看起來這兩種技藝都是用火,但它們的原理、手法,全都是天差地彆。
但是現在,藥鼎碎片就在眼前,蘇牧不得不相信,這世上確實有異想天開的人。
偏偏,這個異想天開的人還真的成功了。
蘇牧現在從碎片中發現了這種可能,但他依舊不明白對方是如何做到的。
想要徹底搞清楚對方是如何做到的,或許隻能把他的兜率煉丹訣提升到圓滿才有可能。
但兜率煉丹訣極有可能有嚴重的後患,所以蘇牧之前一直控製著沒有提升它的境界。
當初在藥神的記憶碎片中,蘇牧親眼看到了藥神遭受折磨的樣子。
蘇牧不想重蹈覆轍,但現在看起來,他好像沒有彆的選擇。
“先想辦法離開這裡,至於兜率煉丹訣的後患,等出去以後再慢慢想辦法。”
沉吟了許久,蘇牧心中做出了決定。
“當年七十二賊之一的大李師伯修煉的也是兜率煉丹訣,他肯定沒有後患,所以兜率煉丹訣的問題是有辦法解決的。
大李師伯能解決,我也能解決。”
蘇牧自言自語地說道。
與其被困在這裡等死,倒不如賭一把。
反正修煉兜率煉丹訣雖然有後患,卻不致命。
“想要提升兜率煉丹訣,係統麵板上的點數還是不夠的。”
蘇牧瞥了一眼係統麵板,“先攢夠點數,然後再提升兜率煉丹訣,我倒要看一看,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蘇牧看著地上的碎片,滿臉都是鬥誌。
很快,他從儲物空間內取出一尊鼎,然後又取出了煉丹用的草藥。
他要利用煉丹師的身份來獲取點數。
在獲取點數的同時,他自己也能修煉煉丹術,一舉兩得。
伴隨著火焰騰起的聲音,蘇牧立馬就投入了煉丹當中。
…………
山中不知日月。
蘇牧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他隻知道,他已經煉製了數千顆各式各樣的丹藥。
他儲物空間內儲存的靈草都已經消耗得乾乾淨淨。
甚至,他還鑄造了數十件神兵,將鑄兵材料也給消耗了個乾淨。
天命神兵彼此不容。
蘇牧進入陰陽鼎的時候,火尖槍便被他藏在了外麵。
如果火尖槍在身邊,火尖槍內部的福地裡倒是還收藏了一些天材地寶。
現在的話,也就隻能做到這種程度了。
蘇牧長長吐了一口氣,下意識的喚出了係統麵板。
【點數:五億一千萬】
蘇牧腦海中一動,係統麵板上那一連串的零就變成了方便辨識的文字。
五億一千萬點數,蘇牧的心臟都噗噗劇烈跳動了幾下。
這是一個前所未有的數字啊。
如果是以前,看到這個數字蘇牧肯定要忍不住笑出聲來。
五億一千萬點數,能修煉多少武學功法啊。
但是現在,雖然他也是有些信息,但也並未太過激動。
畢竟,五億一千萬點數看起來很多,但對他現在這幾個消耗大戶來說,還真是禁不住消耗。
八九玄妙功,小成到大成需要整整十個億的點數。
九劫鎮獄經也僅僅是小成境界而已,想要提升到大成,需要八個億點數。
他即將要提升的兜率煉丹訣,入門到小成需要的點數倒是大幅度降低了,隻需要三千萬即可。
但小成到大成需要一億點數。
大成到圓滿需要三億點數。
也就是說,想要讓兜率煉丹訣像天工煉器法一樣達到圓滿境界,就需要四億三千萬點數。
他這五億一千萬點數,一下子就下去了八成多。
剩下的幾千萬點數,提升哪個都不夠。
心中默默地將這些信息瀏覽了一遍,蘇牧沒有猶豫,直接在兜率煉丹訣後麵的+上點了下去。
他不眠不休這麼多天,瘋狂的積攢點數,不就是為了這一天嗎?
他能否逃出去,可就全在此一舉了。
被困在這裡這麼多天,也不知道外麵如今是什麼情況了。
不知道玄帝楊秀虎有沒有康複。
不知道張家和大玄的戰爭現在是什麼局麵。
也不知道妖尊有沒有回到妖庭。
更不知道嶺南三州現在如何了。
他可沒忘記,阿兀還留在嶺南三州呢。
轟!
伴隨著係統麵板上的點數快速消失,蘇牧的腦海之中轟然炸裂開來。
龐大的信息瞬間湧入他的腦海之中,讓蘇牧隻感覺腦袋像是要爆炸一般。
一瞬間。
他的識海竟然被攪得天翻地覆。
以蘇牧強悍的意識,都忍不住那劇烈的疼痛,瞬間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牧緩緩地從昏迷之中醒了過來。
大腦依舊有一種腫脹的感覺,一道道信息飛快地閃過。
蘇牧感覺就好像是有無窮多的煉丹知識被塞進了他的腦海之中,這些知識的總量,超過了他之前修煉煉丹術的數倍。
“大意了。我應該一步一步提升,而不是一下子把兜率煉丹訣從入門提升到圓滿。”
蘇牧心中有些後怕地想道,“這兜率煉丹訣入門境界和圓滿境界竟然差了這麼多,以我的體魄都差一點承受不住。”
好在,他之前已經把九劫鎮獄經提升到小成境界,神魂強度也隨之提升到了返虛境圓滿。
否則這一次說不準就陰溝裡翻船了。
蘇牧抬手從地上撿起一塊藥鼎碎片,瞳孔之中仿佛有光芒閃過。
那一塊藥鼎碎片方便變成了透明的樣子,蘇牧一眼就看到了他內部的結構。
在蘇牧腦海中,飛快地閃現出一種種天材地寶。
有金屬、有靈藥、還有種種千奇百怪的東西。
那些東西在蘇牧腦海中不斷碰撞組合,最終變成一種種罕見的材料。
千百種材料經過了繁複的組合,最終變成了一塊散發著烏金色的材料。
“我果然沒有猜錯!”
蘇牧眼中精芒暴漲。
那一塊藥鼎碎片被他一下子捏得粉碎。
他滿臉都是驚喜之色。
兜率煉丹訣圓滿之後,這藥鼎碎片在他眼中再沒有什麼秘密。
而且兜率煉丹訣和天工煉器法似乎發生了某種奇妙的反應,煉丹術和鑄兵術的界限仿佛消失了一般。
無論煉丹術,還是鑄兵術,究其根本,都是發揮天地萬物的特性。
明悟萬物特性,然後以君臣佐使的手段讓萬物彼此間融合,最終將它們的特性發揮到極致,這便是“煉!”
煉兵,也煉丹。
可煉天地萬物!
這邊是煉丹術最高境界,也是鑄兵術的最高境界
蘇牧現在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門窗、牆壁,竟然會堅不可摧。
萬事萬物都有其特性,若是把它們的特性發揮到極致,那便是一片樹葉,也堪比最厲害的神兵。
就跟人一樣,任何一個人,隻要把他放到合適的位置上,他都必定可以發揮出超乎想象的力量。
沒有沒用的人,隻有不合適的位置。
同理,天地萬物也是一樣。
當煉丹術和鑄兵術達到“煉”的境界,那就沒有什麼天材地寶和普通材料的區彆。
任何一樣材料,在他們眼中都會是真正的天材地寶。
“這簡直就乾坤造化的手段啊。”
蘇牧心中感慨,可惜,他現在僅僅是窺見了這一境界的隻鱗片爪而已,想要真正達到這個境界還有一段遙不可及的距離。
“或許,天命神兵就是大李師伯用‘煉’的手段鑄造出來的,難怪它們的威力遠超一般神兵。
到了這種境界,隨手鑄造的兵器都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功效,他們煉出來的兵器,根本就沒有什麼玄兵、神兵、仙兵的區彆。
這是——
天命級兵器!”
蘇牧的目光落在困住他的房間之上。
這個房間,如果把它當做一件兵器,那它就是一件天命級的兵器。
這是蘇牧利用自己的感悟為它們命的名字。
用玄兵、神兵、仙兵來稱呼它們已經不合適了,它們已經踏上了另外一條道路。
“難怪火尖槍、陰陽鼎、玄黃鎮嶽塔這些兵器被稱為天命神兵。”
蘇牧心中暗自道,原來秘密早就藏在它們的名字當中。
乾坤造化,天命為兵。
這就是“煉”的境界。
“大李師伯強到這種程度也僅僅是天命境,那些天尊,到底強大到什麼程度呢?”
蘇牧心中罕見地升起一股恐懼。
七十二賊每一個都是擁有天縱之資的絕世強者,他們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就隻是為了突破到天尊境,最後卻以失敗告終。
蘇牧接觸的越多,越能感覺到他們的強大。
如此強大的一批人都失敗了,他蘇牧未來又能走到哪一步呢?
“我真是想的有些多了。”
半晌,蘇牧苦笑著搖搖頭,自言自語,“我隻是個返虛境武者,距離天玄境都還遠的很,天尊境?
那根本就不是現在的我需要操心的事情。”
搖搖頭,將腦海中亂七八糟的念頭甩了出去。
經過這一會兒的休息,他已經把腦海中那些關於兜率煉丹訣的知識消化吸收。
站起身來,蘇牧再次來到房間門口。
看著麵前那絲毫看不出來異樣的兩扇門,蘇牧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雖然我還沒有達到‘煉’的境界,但天宮的一角已經被我掀開了,從這裡走出去,不難。”
蘇牧瞳孔之中光芒閃爍,目光仿佛掃描一般從兩扇門上一掃而過。
與此同時,他腦海中也浮現出無數的畫麵。
那些畫麵之中,他仿佛在煉丹,又仿佛在鑄兵,正嘗試將各種不同的材料組合熔煉在一起。
忽然。
那些畫麵轟然破碎。
與此同時,蘇牧緩緩地伸出了手,雙手再一次按在了兩扇門上。
吱呀。
伴隨著一聲輕微的響聲,兩扇木門應手而開,就好像真的變成了兩扇普普通通的木門一般。
初窺“煉”之境界,蘇牧雖然還沒有煉製天命級兵器的本事,但也不再會被天命級兵器給困住了。
主要也是因為,這個房間並非攻擊性的兵器。
否則的話,蘇牧恐怕就沒有這麼容易脫身而出。
心中思索著,蘇牧抬腳跨過了門檻。
就在他一隻腳跨出房間的瞬間。
忽然,蘇牧臉上的表情一凝。
下一刻,痛苦的表情便湧上他的臉孔。
“啊!”
蘇牧控製不住地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吼。
劇烈的痛苦讓他地身體仿佛大蝦一般弓了起來,整個人蜷縮倒地,裸露在外的肌膚上浮現出蚯蚓一般的血管。
曾經在藥神記憶碎片中見到的一幕,如今在蘇牧的身上重演。
這一刻,蘇牧有一種恨不得去死的感覺。
全身上下,無處不疼,疼的深入骨髓,從身體到神魂都在顫抖。
真正的生不如死。
哪怕以蘇牧的修為,也根本無法抵禦這種不知道從何處而來的痛苦。
兜率煉丹訣的後患,他終究還是沒能躲得過去。
就在蘇牧疼得蜷縮倒地的時候,一道人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他身前。
那人影一言不發,也未趁人之危,就那麼靜靜地站在那裡,眼睜睜看著蘇牧痛苦的掙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