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內,王蘭跟被人點了穴一樣站在那,大眼瞪的溜圓。
秦魚藻雙手環著陳詢的脖子,輕聲道,“這是我媽。”
“媽。”
陳詢是一點也不客氣,本來就懵的王蘭被這一聲媽喊的更懵了。
小說橋段中王蘭大發雷霆,上趕著把臉送上來讓陳詢打的狗血劇情沒發生。
她是真的懵,甚至是有些不知所措。
今天特意把江宇也叫了過來,要是讓江宇看到這一幕,就真的完了。
她沒想到五年前秦魚藻鬨了那麼一出,這次回來竟然還讓她難堪。
還沒想到辦法的王蘭心裡咯噔一下,廚房裡走出來兩個人。
這兩個人走出來也傻了。
陳詢早就調查過秦魚藻的一些情況,他一眼認出了這兩個男人,一個是秦致遠。
另外一個則是江宇。
江宇,年齡四十一,有暴力傾向,獨斷專行,其父三年前去世江宇接手江海地產集團。
因為最近兩年地產行業出現低迷勢頭,再加上他的獨斷專行,江海地產每況愈下。
可他,聽不進彆人的意見,集團內部人員深知這點,不少人因此辭職,而留下的人中以溜須拍馬的人居多,集團彆說發展,支撐下去都難。
對於江宇而言,一旦有反對的聲音,便能夠點燃他心中怒火,據說還有嚴重的家暴問題。
這是一個活在自已世界的獨裁者,一個需要彆人絕對服從的瘋子。
要是五年前,江宇就能夠做江海地產集團的主,秦家的日子絕對比現在還難過。
悔婚這種事,在江宇這裡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他痛恨背叛,肯定會不擇手段的報複,要讓所有人明白背叛他的下場,借此立威。
江宇盯著陳詢,眼中有明顯的不悅,彆說陳詢抱著秦魚藻進來,就算二人手拉著手進來,他都忍不了。
這不明擺著打他的臉嗎?
今天被叫過來,是來受辱的?
他需要的是服從,絕對的服從。
既然秦家人聯係他,要讓他和秦魚藻再續前緣,他不讓秦魚藻跪在麵前認錯,已經是難得的寬容。
可結果,秦魚藻竟然被一個男人抱了進來,這是對他的挑釁。
他的怒火在心裡升騰,死死盯著陳詢,大有生撕了陳詢的打算。
一旦憤怒,江宇想的就是通過暴力來發泄內心的怒火,甚至希望可以讓對方死。
“這是我爸。”秦魚藻看向秦致遠為陳詢介紹。
“爸。”
陳詢的話並不多,可卻字字如雷。
秦致遠愣在那,一張臉陰晴不定。
至於一旁的江宇,秦魚藻沒介紹的打算,直接把他忽略了,“爸,餓了,飯做好沒?”
秦致遠看了看幾人,“先吃飯。”
陳詢將秦魚藻放下,秦魚藻挽住陳詢的胳膊,“讓你嘗嘗我爸的手藝。”
她挽著陳詢走到了餐桌那邊坐下。
從始至終,這二人都沒理會江宇。
江宇來到餐桌旁,坐在陳詢對麵,他冷冰冰的盯著陳詢質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魚藻都沒介紹你,你重要嗎?”陳詢掃了江宇一眼,那淡漠的一眼,讓江宇受到刺激。
他感受到了陳詢眼裡的不屑。
“你閉嘴。”王蘭回過神來指著陳詢,“魚藻,他是誰?”
“不明顯嗎?”秦魚藻往陳詢身邊靠了靠,“我男人,陳詢。”
王蘭和秦致遠下意識的去看江宇,這件事還怎麼解釋?
江宇正了正衣服,目光始終落在陳詢的臉上。
江海地產集團是他的一言堂,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從來沒有人敢違逆他的意思。
他從來不會聽彆人的意見,所以很多時候聊天和旁人也並不在一個頻道上,他隻是發表自已的看法,下達指令,不會在乎其餘人說什麼。
正如此時他很隆重很牛逼的進行自我介紹,“聽好了,我叫江宇,江海地產集團董事長。”
很**的自我介紹,可江宇卻是一臉的泰然自若,仿佛聽到他的名字,知道他的身份後就應該頂禮膜拜。
陳詢淡淡開口,“知道了,還有什麼要彙報?”
見江宇一愣,陳詢揮手,“沒東西彙報下去吧,今天是家宴,不留你吃飯。”
彙報?
江宇回過神來,他坐的筆直一板一眼的自報家門,還真像彙報工作內容一樣。
陳詢這種態度,讓他心中火氣更大。
啪……
江宇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這一下嚇的王蘭一哆嗦。
“一個董事長這麼幼稚?”陳旭靠在椅背上,淡漠的目光落在江宇臉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市井流氓,小流氓。”
啪……
更大的聲音傳來,陳詢一拍桌子直立而起,“拍桌子,嚇唬你爹呢。”
開口的同時,陳詢直接就掀了桌子。
桌在被掀開的瞬間,陳詢一腳踹在桌子上,江宇躲避不及,被撞了個結結實實。
“馬勒戈壁的,跟我甩臉子。”
陳旭過去,一個耳光就抽江宇臉上。
江宇是真的懵了,還沒下一步的反應,脖子就被陳詢掐住,“打算跟我碰碰?”
“當年你和魚藻有婚約在身,因為特殊情況,婚約解除,你心中有怨氣,報複秦家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再敢找麻煩,我不介意弄死你。”
陳詢一把將江宇甩在地上,“滾。”
陳詢剛才那一個耳光,打的不輕,江宇擦了擦嘴角的血,深深的看了陳詢一眼,也沒說什麼狠話,扭頭就走。
王蘭見狀急忙要去追。
“站那。”陳詢冷冷開口。
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
陳詢剛才直接動手打江宇,真把王蘭給嚇到了,她站那了。
秦致遠的臉色變了變,秦魚藻的臉色也變了,她這個時候才發現,她是根本掌控不了陳詢的。
起碼,陳詢不怎麼聽她的。
來之前,她已經強調讓陳詢尊重她父母,讓陳詢從零開始得到她父母的認可。
可怎麼看,陳詢也不像裝孫子。
陳詢的臉色很冷,這把秦魚藻也嚇到了。
“愣著乾嘛,把桌子擺好,上菜。”
陳詢再次開口,秦致遠和王蘭彼此看了看,這二人被陳詢氣勢所懾,真就過來把桌子扶起來重新擺好。
老老實實的去端菜。
飯菜上桌,陳詢再次開口,“倒酒。”
秦魚藻不知道陳詢要做什麼,但他不按照自已先前所說尊重父母,秦魚藻心裡有些不痛快。
不聽她的話,這也是不尊重她的一種體現,可她也沒敢說什麼。
她怕一旦開口和陳詢爭吵,導致事態無法控製。
秦致遠親自給陳詢倒酒。
陳詢指了指秦魚藻的杯子。
秦致遠要給秦魚藻倒酒的時候,秦魚藻站了起來,“爸,我自已來。”
“讓爸給你倒。”
這個爸,陳詢叫的是一點不彆扭,可語氣依舊很冷。
秦魚藻為了避免節外生枝,重新坐下,拳頭握著。
“爸媽,你們兩個敬魚藻一杯,跟她說聲對不起。”
秦魚藻恍然,握緊的拳頭鬆開,不知道為什麼,她眼裡有了水霧。
可……
她看了看陳詢,最應該說對不起的,不應該是你嗎?
秦致遠和王蘭見陳詢冷著一張臉,而陳詢適時擼起袖子,兩條胳膊上,滿是猙獰疤痕。
二人都端起了酒杯。
“魚藻,對不起。”王蘭先開口,一飲而儘。
“丫頭,讓你受委屈了,對不起。”秦致遠同樣喝下去一杯。
陳詢抬手為秦魚藻擦了擦眼淚,“知道他們不是心不誠,但今天先走個形式,用不了多久,他們一定會真心實意的跟你說一聲對不起,不知他們,秦家所有人都會恭恭敬敬的把你接回來。”
說不感動,那是假的,可給她感動的這個男人……
在矛盾的內心衝突之中,秦魚藻哭了,大聲的哭了。
陳詢並沒有安慰,秦魚藻需要感情的宣泄。
陳詢隻是給秦魚藻倒了一杯酒,隨後自已又倒了一杯,他看向秦致遠和王蘭,“彆拘束,就當自已家一樣,坐下吃飯。”
……
正哭的起勁的秦魚藻瞪了陳詢一眼,招呼道,“爸媽,你們也趕緊吃。”
秦致遠和王蘭這才坐下,這二人心裡可不踏實。
江宇剛才受欺負了,這件事能有好?
或許是酒精的作用,又或者是見陳詢不再板著臉,臉上也多了幾分笑意,王蘭大著膽子問道,“小陳,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這件事不問,心裡不踏實,陳詢敢教訓江宇,要是真比江宇能量大那事情好辦。
如果就是個愣頭青,那麻煩就真的大了。
必須現在問清楚,也好想辦法應對。
“還沒工作,剛坐牢出來。”
“你找的男朋友很愛開玩笑。”秦致遠在一旁打圓場,“一看就氣質不凡,剛才的氣勢也不像是普通人。”
“爸,我這個人最不擅長的就是撒謊,我確實剛坐牢出來,還沒想好乾什麼工作。”
“至於你說的氣勢,你要去坐牢不想挨欺負,應該也能練出來。”
陳詢是一口一個爸,一口一個媽,秦致遠和王蘭摸不清陳詢的底,也不敢怎麼樣。
見二人麵色尷尬,陳詢再次道,“我聽魚藻說家裡有產業,不如你們幫我安排一個工作,體力活和腦力活我都能勝任,工資有個萬八的就行。”
……
秦致遠和王蘭交換了一下眼神,王蘭看向秦魚藻,“魚藻,你跟我來一下。”
“媽,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陳詢沒撒謊,他確實剛坐牢出來。”
什麼!
聽秦魚藻如此一說,二人臉色都有些難看。
“合著在我這玩亡命徒那一套呢。”王蘭立馬就不乾了,她瞪著秦魚藻,“你現在就帶他去找江宇,江宇要是不滿意,你就彆回來。”
“不用,我來了。”
冰冷的聲音傳來,江宇去而複返,但這次不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