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猜測和懷疑,都有些不切實際。
起碼暫時是這樣。
周辛隨手扶著圍欄,思緒沉沉。
她還在考慮,如果是真的,那傅振又為何做到這一步呢?
殺害王成雄,還有林友海等人,肯定也是為了滅口,但為什麼事,或者準確說,是為了隱藏遮蓋什麼事呢。
傅振第一個殺的,是妻兒,傅茉荷和肚子裡即將出世的孩子,這可能是發現了他不為人知的惡心勾當,可接下來隱藏的好好的,又明麵上和王成雄等人毫無交集……
怎麼會突然心血來潮就要殺人滅口呢。
所以裡麵疑點重重,也不能貿然就胡亂臆斷。
李榕城看著周辛百思不得其解,還頭疼的不斷抬手揉著太陽穴,他就說:“想那麼多乾嘛?那場大火你吸進去不少煙塵,幸好搶救及時,但也落下了些毛病,你這身體啊……”
他嘖了聲,走過去拍了拍周辛的肩膀:“好好養著吧,彆想這些了,就算想出點什麼眉目了,你還能現在就插手調查啊?時候未到,何必心急呢。”
傅家一切百廢待興,沒個幾年不會有什麼光景了。
即便是傅振再能力挽狂瀾,也需要時間休整,總之就是得慢慢來,而且傅振還貌似沒有重振傅家的意思,案件落下帷幕,他就飛回了紐約。
人不在國內,能查到的信息了了。
而且傅振從結婚後和傅家有關聯,但也沒有過多插手介入傅家的生意,這也是警方都查不到他罪證的原因。
明麵上肯定是彆想了,至於私底下,更是希望渺茫。
周辛讓人查了些傅振的個人信息,履曆清白,資曆雄厚,無論怎麼查,怎麼看,他都一清二白,也簡單的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從長計議吧。”李榕城說著,舒展身體打了個哈欠:“不過我建議你,還是養好身體,調整好心態,繼續針對盯著傅晏舟吧,把他弄死了,皆大歡喜。”
“你也不用自責了,你爸爸不會怨你什麼的,父母都很疼孩子的,就像……”李榕城頓了頓,不知道想到什麼,轉向遠處的目光泛起了一絲柔軟,許久才說:“媽媽一樣。”
提到媽媽,周辛愣了一下。
瞬息變化的臉色微不可查,但卻儘收李榕城的眼底。
他什麼都沒說,像是故意引出的話頭,隻等周辛反應。
周辛過了很久,避開的眸光閃了閃,走到沙發旁拿起一杯茶喝了幾口,才有了說話的趨勢:“她,還活著?”
李榕城一噎,估計也沒想到等了這麼久,她就蹦出這麼一句。
他無語的看了她兩眼,才說:“廢話,當然活著啊,還活的很好呢。”
周辛“嗯”了一聲,便沒了下言。
李榕城等了又等,實在耐不住心裡的作祟,追過去也坐進了另一側沙發,問她:“不在說點什麼了嗎?那可是你和我的親媽啊。”
一句話的信息量太大,但也是事實。
李榕城和周辛,同母異父的親兄妹。
兩人有著一個共同的母親,鐘離妤。
一個傳奇又精彩,還滿生離奇和顛沛,又無法過多言說還懷揣無數秘密的神奇女人。
李榕城不是李家的私生子,但鐘離妤當年也不是李家明媒正娶的夫人,這就很矛盾,但還是事實,沒有豪門恩怨的女人帶著孩子找上門,也沒有正室夫人暴打針對小三的狗血戲碼。
但具體如何,周辛不怎麼知道,也沒那份好奇探知。
她隻知道在王成雄死後,她整天滿心抑鬱,又要注意不表露出來,還要提防和費心的和傅晏舟拉扯糾纏,她每天都太累,也太提心吊膽,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李榕城突然蹦了出來。
就像是天外來客,也像是意料之外的意外。
當年的李榕城沒有親自出麵,隻是通過旁人給周辛傳了口信,然後找機會在國外,避開傅晏舟和耳目眼線,兩人見了一麵。
李榕城直接拿出棉簽試劑,讓周辛提取自己口腔中的軟膜細胞,和自己的送去做dna鑒定,以此證明兄妹關係。
等拿到了結果,周辛不信也得信。
而李榕城也沒有要表明公開兩人的關係,相反,還願意無償默默地在各方麵,都支持周辛的決定和選擇。
至於母親到底怎麼回事,也一直拖到現在,周辛都沒細問過。
“是親媽……”周辛直言不諱,但麵無表情的:“但又沒養過我,也沒照顧過我,和我沒有半分感情,親媽和兩旁世人又有什麼區彆?”
李榕城再次被噎住,醞釀著還想說點什麼,卻見周辛起了身,往外走時又扔下了一句:“哪天她死了,你也不用告訴我,我不想見她,也不想看她的葬禮。”
“那你不想知道關於她的事嗎?”李榕城一手扣住了周辛的手腕,將人攔下的同時,也複雜的看著她,“她也不是故意扔下你,她對你……”
“不用替她美化了。”周辛抽回手,還嫌棄的走了幾步,抽幾張紙巾擦了擦潔淨白皙的手腕,“她能和你爸不清不楚的,還生下了你,然後又和我爸生下了我……嗬嗬。”
不用細問,也不用細想,就單從這直白的一句話來看,這是一個正兒八經的好女人嗎。
不說女人非要三從四德從一而終,那都是幾百年前的老黃曆了,起碼要行得正,走的端吧!起碼要和一個男人正常的結婚,然後再生下孩子,而不是左一個男人,右一個男人的。
因為是親媽,周辛不好評價,也不好吐槽,但打心底裡的卻反感極了。
李榕城聽著她譏諷的冷笑,無措的抿了抿唇:“唉,沒辦法,她也有她的不容易,不指望你能理解,父母再多的苦衷,也和孩子無關,但是,你跟我去見見她,好嗎?”
周辛冷冷的看著李榕城,乾巴巴又冷冰冰的甩出兩個字:“不好。”
“生不想見,死不用告知,多謝她生我來到這個世界,如果她後悔了,我也可以把這條命隨時還給她,就這樣,彆再說她了。”
周辛態度冷絕,再要往外走,又想到什麼頓了頓腳步:“哦對了,傅晏舟到底去哪兒了?查一下,我要知道他的近況。”